纯黑漆木雕刻的九龙盒上用纯金打造的方盒罩保护着里面的绝世珍宝。
公孙坚立国后,为召令天下,命三晋能工巧匠雕刻金龙白玉玺一尊。
此玺流传至今依旧耀眼若新。
公孙珏打开金罩,拿出王玺。
玺身用顶级北境冬凛宝玉精雕而成,四方宝尊上刻着十八朵祥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下去都洁白无瑕,圆润无痕。
祥云之上镶着南境纯金打造的九条金龙,象征着与公孙家一同起事的九大家族,为首的一条金龙双眼镶嵌了举世无二的红宝石,那是作为王家独享的无上殊荣。
公孙珏拿起王玺,他不屑地看着这象征着至高权威的珍宝。
“夫人觉得这金龙白玉玺意味着什么?”
晋王妃魏莹坐在公孙珏的身边,她虽已经年近三十,但依旧美艳动人如同少女一般,她微笑着看着公孙珏,轻抚他的肩头,“陛下,这王玺是权力之源,是三晋最伟大的统治者才配拥有的,而那个人就是您。”
“呵呵,”公孙珏站起身来,“权力之源,拥有权力之源的伟大的王就这种结局吗?连他那朝夕相处的夫人都可以随便睡在别人的床上?”
“陛下,您怎么能这样随意揣测斥责臣妾。”
“斥责?我敢斥责你?等你那个狂妄自大,自命不凡的老爹带着他南境八万大军跑到我的城下质问我为什么伤害他的宝贝女儿?”公孙珏皱着眉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披坚执锐扫平西境的年轻统帅,而是个中年发福的胖老头。
“陛下,您怎么可以这么责怪父亲,当年您攻打铁城,他发全境半数军士抵抗云霁援兵,若不是他,您,您怎么可能安稳至今?”
“你!”公孙珏顿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今天这道手谕必要送到他魏桀手上!”公孙珏摁下王玺,一旁的侍从立即跪拜上前接过王宣。
“魏桀他不是忠心耿耿吗?那本王今天宣他入京也不为过吧,现在北境战火不息,这朝堂上也没一个可以与本王共商国是的能臣,召他来是他的荣幸。”
“父亲年事已高,怎能舟车劳顿?”
“够了,管管你那野种儿子去,少在这烦本王!”公孙珏怒拍桌案拂袖而去。
魏莹怨恨地看着公孙珏远去的背影,哪怕她贵为王后,也不得不受此言辱,自从被父亲送到龙原就再也没快乐的日子。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公孙珏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然依旧强撑着,但无论他能瞒过谁也无法逃过枕边人的眼睛。
“夫人,陛下已经走远了。“一旁的侍从使了个眼色,“需要周伯觐见吗?”
“让他来吧,那公孙珏不是说我给他蒙羞吗,那我就继续如他所愿。”
“夫人既然这么厌倦王上,为何不让我日日陪伴,反正除了晚上不得不与您同枕,王上根本不会来的。”那年轻公子从园柱后踱来,他肌肤细嫩雪白,齿白若贝,红唇似瓣要是走在街上无论男女都能被他迷地神魂颠倒。
“哟,刚被封了伯爵就来谢恩啦。”魏莹头斜一侧假意不屑。
“要是谢恩也是谢王上啊,不过既然王上不待见你,那我来讨您的欢喜,也算是为王上分忧了。”
“周筠啊周筠,你还真是油嘴滑舌。”魏莹嗔笑一声,把身子横在床上轻轻勾手。
“那夫人就当我是真心实意吧。”周筠快步上前环抱魏莹,一旁的侍从立刻趋前放下门帘。
齐城南六十里,楚军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再行军半日就可以到达齐城。
“君上,斥候来报,不消半日,我军就可以到达齐城,到时候就有补给可用了。”这位前军将领看起来年纪倒是不大,也是这几年才被封的大夫,他火急火燎地赶来,毕竟已经行军三日,士兵们都极度疲劳。
“叶承,这齐国怎么城池这么稀少,一路走来近三百里居然只见三座小城,”李震看了看地图,“这地图已经是十年前绘制的了,那时候这片土地可是有六座城池。”
“君上,这您就有所不知,自从五年前齐戬继位,大兴土木不仅给齐城建了护城河还在樊山上凿了个避暑山庄,这齐国南部不少家庭都被强招男丁,那些城池也就废弃了。”
“他父君和我也是老相识了,十三年前攻打云霁我们并肩作战,被云霁围困连红薯都吃不到,那时候我还心气高觉得糙米根本不配为贵族食,齐啸和我说啊,人无论贵贱饿到最后都是一死,糙米能救命啊,他直接抓了一把塞在我嘴里!”李震大笑起来,“那时艰苦啊,还好齐啸果决,不然我们必定全军覆没。”
“您说的这些战事我没能有机会参与,以后的战事我必定不会落下,”叶承叹了口气,“不过如今的齐君如此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不知能否愿意接纳我军部队,在齐城休养。”
“他毕竟是晚辈,又能如何,父辈尚且恭敬,晚辈不知谦逊吗?”
“君上,无论他是谁,他手上握有军队,就不会谦逊。”
“看着吧,既然是贵族就要懂得最基本的礼仪,”李震勒住缰绳,“如今你位及大夫,就要学会用贵族的方式思考问题。”
叶承依旧担忧那位奢侈浪费残暴不仁的齐君会做出出格之事,但自己的主君既然已经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训诫,叶承也不得不停止劝谏。
齐国的大堂上,身着黑色朝服的齐戬无聊地拨弄着笼子里的麻雀,底下群臣讨论激烈,而他却充耳不闻。
他丝毫不掩饰他鄙夷的神情,他挑起细眉不屑地看了一眼群臣,随机又打了个哈欠,“诸位,这楚国进军经过我齐地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还要讨论多久啊。”
“君上,楚军四万多人要在齐城休养,可我齐国大军已经前往北境,如今国内空虚怎么可以把这么多部队放进都城。”
“赁伯,我记得你是我齐国唯一一位非我齐家亲贵却获封伯爵的大臣,是吗?”
“是的,君上。”
“那你觉得为什么你有这资格呢?”
“臣臣”
“因为你辅佐两代君主,因为你德高望重,”齐戬笑了笑,“那么你觉得李震之于你如何呢?”
“臣臣不知。”
“他当然不如你了,”齐戬走下爵座,他抚摸着赁伯弓着的背,“他当然不如你,他只是有幸继承爵位罢了。”
“君上英明,是臣”
“那你觉得我这个公爵是不是实至名归呢?”
“是!是君上实至名归!君上之才高臣百倍。”
“那你认为一个才能高你百倍的君主难道还要害怕一个德不配位的昏君吗?”
“臣该死!臣有罪!”赁伯慌忙跪在了地上,他恐惧地颤抖着,不敢直视齐戬。
“哎呀,老太公,您怎能如此折煞我呐,”齐戬把赁伯扶起,“诸位应该没有不赞同李震率部驻扎齐城的吧。”
整个朝堂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声音,齐戬看着大门,他皱着双眉点了点头,“那就让我们欢迎这位忠勇的君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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