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柳清欢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满地嘟囔道:“还能干嘛?你哥越来越不听话了,我只好亲自教训教训。”
“噗。”
胡不喜笑了起来,大步走进了房间,“看来我的出现,及时救了哥哥一命。”
“可不是吗?”
刑善揉着自己的耳朵,不满道:“娘下手也太重了,我这没死在敌人手上,最后死在了娘的手上,那未免也太冤了一点。”
听见他一开口就是“死”字,柳清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你也会怕死吗?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就算真的死了,也一点都不会在乎。”
“怎么会呢?”
刑善讪笑起来,上前讨好道:“有娘在此,我怎么舍得早死呢?”
看见他们二人和乐融融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似乎只有在娘面前,哥哥才会露出如此顽皮的一面。”
听到这个,柳清欢的眉眼柔和了许多,但嘴里还是有着浓浓的不满,“谁想看他顽皮的样子,他能让我少担心几次,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众人有说有笑的同时,府中下人突然过来传话。
原来难得刑善平安归来,刑问天又在家中设宴,想邀请全家人一起吃顿饭。
听到那下人的禀报,柳清欢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冷冽道:“阿善,你去吃吧,娘就不去了。”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以来,柳清欢就很少再跟石玉一起吃饭,也不再对她以礼相待,她们两个从原来的相安无事,变成了真正的仇人,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娘,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您还是别继续跟大娘较真了。”
刑善本是好意相劝,柳清欢的眸子却冷了下来,“怎么,帮你爹去哄你大娘还不够,还要再帮他劝我?”
这话出口,刑善的表情顿时尴尬了起来,他本以为自己之前偷偷去哄石玉的事情,柳清欢不会知道,想不到最后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看来,这个家真的没什么秘密可言,不管是他们这房的事情,还是石玉那房的事情,总是能很轻易地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娘,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刑善垂着眸子,声音也软了下来,“你跟大娘继续斗下去,不仅你们不会开心,这个家里的其他人也不会好过,您是那么在意爹的感受,又怎么忍心看他因此而为难呢?”
“哼!”
柳清欢冷哼一声,漠然道:“过去的那些年里,我就是太在意他的感受,才险些害死了你们。我一直以为,在这个家里,只要看见你爹开心,我就会心满意足。但原来不是,除了他以外,我也很在意我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们那房的人打压,甚至险些失去性命!”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刑善继续辩驳道:“人不能永远都活在过去,不是吗?”
“可你并不能保证下一次他们不会这么做。”
“如果他们会的话,早在大哥被爹派去驻守边疆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造反了。”
刑善直言道:“既然他们接受了爹的惩罚,就说明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是啊,娘。”
胡不喜也附和道:“虽然我在这个家待得时间不算长,但我也看出了那房人想要弥补的决心。不然的话,上一次我跟阿善奉命去对付血鸦教,二公子他又怎么会亲自带兵去支援呢?那一次,他为了我跟阿善还受了重伤,这一点总不会是假装的。”
听到这个,柳清欢的脸色才稍有缓和,可还是一脸的淡漠。
“不管他们再怎么想弥补都好,伤害也已经造成了。我只知道,那天若是阿善的武功再差一点,你们两个就会死在你二哥的铜锤下。那就像是一场噩梦一般,让我始终都没办法剥离,请你们别再劝我大度,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听。”
听到她直白的话语,刑善和胡不喜面面相觑,二人这才放弃了继续劝说柳清欢的心思,无奈地站起身子。
“既然如此,那娘您好好地在房间里休息,等我陪爹他吃完饭,再过来陪你。”
“嗯。”
柳清欢冷冰冰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胡不喜主动道:“我留在这里陪娘,哥你放心去吧。”
“嗯。”
刑善微微点头,有些担心地看了柳清欢一眼,却还是不得不先离开现场。
刑善来到刑问天设宴的地方,看见石玉和刑勇、刑战都已经到了,所有人就等着他一个人,吓得他连忙小跑了几步,上前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刑问天见他的身后没有其他人,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娘呢?”
刑善挠了挠头,胡诌道:“娘她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来。”
石玉冷哼一声,拆穿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不舒服?”
就在刑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刑问天却没有继续追究,而是伸手指了指他眼前的座位,对刑善开口,“坐吧。”
刑善微微点头,迅速上前在桌边坐下,腰板挺得笔直,就差把不自在写在脸上了。
见此状况,刑问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冰冰地开口,“吃饭。”
众人拿起筷子,原本是庆祝刑善平安归来的家宴,但大家显然都没什么胃口。
石玉原本也不想参加的,只不过因为上次刑善主动向她示好,她才投桃报李,勉强出席了这次宴会。
她的心情不好,刑勇和刑战自然也不会表现得多么雀跃,尤其是刑战,他虽然是家中老幺,可心眼却一点也不少。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很清楚地知道,刑骁的离开是因为刑善,石玉的郁郁寡欢,也是因为刑善。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对这个三哥有好脸色?
而刑问天虽然发起了这次的宴会,但他是一家之主,总不好开口活跃气氛,只得跟刑善大眼瞪小眼地默默吃菜,使得这场家宴在无比尴尬的氛围中草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