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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唐教授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和艾斯丽在边上坐下。
“门口那几个怎么办，还有那机器人。”小胡吃力的说。
“派些合成体守着，机器人进不来，别伤害他们，否则不好交代。”唐教授回应道，尽管他说的话比小胡清晰，但是也显得有些磕绊。
小胡点头，理都没理我，转身走向大门，开门去了。
“这”我觉得肩膀和腿上的伤有些疼，便下意识的捂着：“唐教授，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唐教授依旧是那个恐怖的笑容，他的嘴里没有牙齿，咧嘴的时候像是万圣节的南瓜。
“为国家效力，只不过随着冷冻技术成熟之后，加上a计算机的加入，大部分科学实验，人类科学家的位置越来越少啦。”唐教授起身给我们在饮水机接水。
他把两杯水递给我和艾斯丽：“我听说，现在一个10人科研小组的名额，人类科学家最多只能有两席，最新的诺贝尔物理，化学等科学奖项，也连续几年被a代替。”
“还有政治。”艾斯丽双手握着水杯：“人，大占了多半席，国，院也是，组织里还好一些，组员只占了百分之三十，不过随着这次大规模的变异和世界，局势的变化，他们的野心越来越膨胀，已经向军，队伸手了，照此下去，我，国的资源会被机器人抢夺干净，鸠占鹊巢，人将不人。”
“我看别处还要更差一些。”唐教授也拿了一杯水坐下：“欧洲美洲都自乱了阵脚，只是单纯的人与变异人的抗争，不像我们，生产力高，反而多出许多麻烦。”
艾斯丽说：“是啊，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日本和瑞士，他们人口少，大部分人都赞成人脑转移计划，用机器人替代**，直到破解黑雾的干扰为止，再恢复肉身。而有一些没有技术却富裕，人口也少的国家也向我们和工业国家订购机器人。有的国，家没法全部更换，就只有官员和富人才能做机器人。现在冬眠都不流行了，做机器人才是最赚钱的行业，导致了大部分高科技企业都把精力集中在机器人领域，有一些研究黑雾和高能物理的项目都被砍掉，拨给机器人了。”
唐教授嘿嘿一笑：“做机器人久了，再回复肉身，感冒发烧，生老病死，尽管有肉欲之乐，怎能比零件更换，信息随意存储，永生不死好啊！只怕将来人类的婴儿出生就会面临选择。”
我听得莫名其妙：“选择什么？”
“选择做人，还是机器人。”艾斯丽说：“不过更可怕的是没法变成机器人的人类，那些人的社会资源都被机器人占用了，到头来，还是让一部分人先做了机器人，那些贫穷的人还是成了大多数的待淘汰品。”
唐教授看着艾斯丽，忽然指着我干巴巴的笑起来：“哈哈哈！不高兴，你看看啊！我们一个混血儿，一个是变异者。居然为了国，家，甚至是人类的未来担忧，你说说，这多么有趣啊！”
艾斯丽喝了口水，苦笑了一下。
我说：“我呀，也没看过什么新闻，因为我骨子里就厌烦这东西，或者觉得那些东西离我很遥远，但是听二位谈话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不就是分蛋糕么？过去是人和人争，现在是机器人争，后来啊，指不定又有什么来争呢？”
场面忽然安静下来，我这才想起来，大脑袋说过，变异人也要组建委，员会的事，刚刚那话实在不妥啊。
我赶紧把话锋一转：“其实啊，争杀斗本就是自然轮回之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说白了还是看手段，看结果。再崇高的理想也抵挡不住最龌龊的胜利。”
唐教授点头“有意思，说的很有意思。”
“那也比不上各位有意思啊。”我指着肩膀上的血迹：“被同事忽悠，被朋友忽悠，被爱人忽悠，被组织忽悠。”随后我又指了指艾斯丽：“又被妹妹给忽悠了。”
“妹妹，侬想的，哪个是你妹妹哦？”艾斯丽翻了我一眼。
“那虚拟世界，一口一个胡子哥哥白叫了？”我凑到艾斯丽身边：“我过去不知道，谁成想妹妹您是个花木兰啊，一起吃喝，一起出生入死，合着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就不能混一句哥哥？”
艾斯丽愣了下，冲我甩了媚眼儿：“可以啊，不过哥哥可是个多义词。”
“那弟弟还是个多义词呢。”我心说小黄雀你别顾着任务，把我给抛弃了，我这条小命眼下可就指望你了。
唐教授哈哈大笑：“你们俩可真有意思。”他用通话器让人安排酒宴送来，而后带着我和艾斯丽参观这个大房间。
“唐哥，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么。”我指着几个罐子里的破腹者说：“这个是怎么来的啊？”
“黑雾。”唐教授点了下耳朵上的智能眼镜，房间瞬间变暗，我们面前出现一副巨型图像。
“我在锦屏的时候，除了做冬眠等项目之外，就协助生物专家对爬行者进行研究，你们看”唐教授指着图像里的爬行者解刨图说。
“根据最初的样本来看，我们以为爬行者是由于冬眠者体内冷冻液发生问题，导致全身发生恶性肿瘤，而脑部的肿瘤破坏了原有大脑袋记忆，这才导致蛹化。可是随着科研能力的提高，这才明白，原来是暗物质在空中固定区域，融合成某种粒子，而后快速的分解，释放，而后转换成类似人脑的波，进行融合替换。这就是所谓的蛹化。”
唐教授按了一下眼镜，图像上开始出现奇怪的画面，好像许多线条在乱动，仿佛是风雨中池塘的水波。
“我们模拟了黑雾，就是你在锦屏暗物质研究所看到的地下实验室。”唐教授说：“假如锦屏地下被干扰，那么就证明暗物质确实存在于那个区域。如你所见，那八个悬臂会发射强力的电磁波，再经过某种方式的约束，从而形成一个环形电磁场。
接下来我们对整个实验区进行不同强度的干扰，那些暗物质这时候就像是吹肥皂泡一样，从环形电磁场中脱出，出现在现实当中。”
唐教授又放出图片，那是我最熟悉的锦屏暗物质研究所，在八个金属悬臂的围绕下，如同星系般的黑雾旋转着。
“有意思吗？”唐教授问我：“其实目前为止，我参与了这么久，也只知道些皮毛。”
“有意思。”我痴痴的看着黑雾。
“接下来更有意思的事儿发生了。”唐教授说：“假如说天上的黑雾是由暗物质不断分裂融合形成的，那么这个星云状的暗物质应该也是，只不过更加集中了。
天上的黑雾可以干扰人类，按理来说这个黑雾团的干扰信号更强才是。可是经过测验，这个星云状的黑雾团，却不会对人类进行干扰，而且，通过近几年的观察，科研人员发现它们在进行反向的裂变，融合。”
“您是说，它在吸收么？”艾斯丽说。
“从某个方面来说，是这样的。”唐教授说：“不仅如此，它不但吸收附近的暗物质，对外发射，还会吸收人脑的信号，组成新的粒子，聚集在星云状的黑雾中。”
“也可以这么说。”唐教授调出一个画面，那是一个螺旋状的黑雾，
“这种黑雾，与人的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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