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摆好,苏意把两碗面端了上去,然后坐在他床边,问:“现在能自己吃饭吗?能的话我就不喂你啦,不然等喂完你我的面就糊了。”
兰浮初想了想,主动拿过她手里的筷子,“你自己吃你的吧。”
这意思,就是同意自己吃了。
灿烂的阳光里,两人低着头吃面,苏意嫌气氛太冷,还故意发出‘哧溜哧溜’的吃面条声。
兰浮初吃了一口面,忍不住笑起来,“不端不正。”
闻言,苏意又故意把吃面的声音弄大一点。
“……”兰浮初脑门上的青筋浮了浮,说教道:“不知道吃东西发出声音是很不礼貌的吗?”
“不一定,在R国,吃面或喝汤发出声音是对食物的一种尊重,越大声表示越好吃。”
“你又不是R国人,生在这里,你就得遵从国家的文化。”
“我就不遵从,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
“我就愿意随心所欲,你看不惯,那你就当我是个没素质的人好了。”
“……”
苏意端起碗,笑吟吟地说:“人呐……最重要的是忠于自己的内心,不然什么都是虚的。”
言罢,也不管兰浮初是什么表情,端着大碗喝了口汤,忍不住称赞道:“天呐,这个汤实在太好喝了,我晚上还要吃它。”
兰浮初看着碗里剩下的大半碗面,也没觉得好吃到那么夸张,但见她吃得很香,就也有了点胃口。
“哎呀,你吃东西怎么那么慢啊?”苏意看了眼他的碗里的面,还剩那么多,就把自己碗里的面拿给他看,“看看我的,都快吃完了,哎,我以前就没说错,你就是个小公举,吃东西都要这么讲究讲究,细嚼慢咽的。”
“……”
在她不断的催促下,兰浮初只好稍微加快吃面的速度,末了,苏意又说:“你先吃着,我去楼下切点水果来吃,刚偿了你家的草莓,特别好吃。”
“嗯。”他淡淡回答,心情还不错。
“是自家种的吗?”近几年,有钱人都喜欢自己买地儿办果园,为了就是吃上最原汁原味的农家蔬菜水果及家禽。
苏意问到这里,兰浮初停下吃面的动作,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她绝对想不到,兰浮初后来荒废了整整二十亩寸土寸金的土地,专门用来培育草莓,现在的那里,已经培育出了一个草莓海。
“因为吃起来特别新鲜啊,又很甜,感觉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普通品种。”苏意特别爱吃草莓,因此,她能区分草莓的品种,红颜,章姬和安娜,这些草莓外形和口感都有区别,而当初上学时期小呆比给她淡雪草莓,就是草莓界里最贵的草莓,但不代表它是最好吃的,只是特别和有趣而已。
“嗯,是自己培育的。”
“是哪个品种?”
“你觉得呢?”
苏意想了想,“外观实圆锥形,味道香甜可口,甜度高,应该是红颜。”
兰浮初看着她没说话。
苏意追问:“到底对不对呀?”
“嗯。”
“哇……好棒,红颜是我最喜欢吃的草莓品种!”
兰浮初眼底划出浅浅的笑意,“那你下去告诉静姐,明天多让人送一些过来。”
“可以吗?我可以要多多吗?”
兰浮初刚想说可以,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问:“你要那么多草莓干什么?”
“送人啊!”苏意兴高采烈,“刚好几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可以送他们一人一盒。”
说起来,这些人他都认识,苏意越说越高兴,忍不住,就想把那些人的名字全部告诉他,可他却一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瞟了她一眼,面色极度冷淡的说:“如果是你自己吃,那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但如果是要送人,那抱歉,我家的蔬果园不为你提供这个服务。”
“……”苏意说到高兴处,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表情有些幽怨。但随后想想,又觉得可能是自己越矩了,也是,拿债主家的东西去送人,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第二天,苏意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皱了皱眉,拿出枕头下的手机,贴在耳边,懒洋洋地问:“大清早的,谁啊……”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最爱的是觉森了。”顾本墨在电话彼端模仿觉森的电子音说话。
苏意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你们回来啦!”
“嗯,昨晚是你小哥接的我们,还带我们去吃了饭,真是对我们太热情了。”
“哈哈,那还用说,我小哥人是超级超级好的……”苏意一个劲地夸着小哥,把旁边主床上的兰浮初给吵醒了,他眯了下眼睛,表情有些不善地看向苏意。
然而苏意刚刚苏醒,神智还昏昏沉沉的,压根就没有感受道旁边那道低气压视线,乐呵呵地对着电话里头的人笑着说:“你们现在住哪啊?”
“都在我家呢,刚回来,暂时安顿在这里,唔……今天打算做东请回你小哥吃饭,你怎么样?几点能忙完来见我们啊?”
“中午吧?我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再加上小哥,怎么样?”
“行。”顾本墨微微一笑,“那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等下你醒了,就按着地址过来。”
“好,对了,我的觉森你帮我带回来了吗?”
“带啦,不带我还有脸回来见你么?都安顿在我家里了,等下你过来了,就可以看见你的心肝宝贝。”
“心肝宝贝……嘿嘿,这个外号不错,我喜欢,本墨,你对我真好……”
顾本墨笑笑,“觉得我好就赶紧起来,洗个脸然后飞奔过来找我,给我制造个惊喜,让我看看你对我的诚意到底有多少。”
“那不行。”她赖在床上,懒洋洋,“我现在很困,我还要睡觉,我们等会见吧,拜拜……”
*
再次醒来是被大太阳照醒的,苏意觉得耳朵很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霍地翻身坐起。
0。5寸距离外,是兰浮初面无表情的俊脸,他坐在床上看她,头发略为凌乱,脸色也绷得紧紧的,使他看起来比往日更加冷漠骇人。
苏意怔了怔,随后心跳的速度莫名地快了起来。
“你醒了。”苏意弯身翻找自己的手机,按亮,看了下上面的时间,“才早晨8点半,你怎么那么早起,不再睡一会么?”
兰浮初一言不发。
又到了不搭理她的环节了。
苏意已经习以为常,但两人的床实在离得太近了,要不是中间空了0。5寸的距离,她跟他就像躺在同一张床上似的,苏意忽然就想:这床为什么就要放得那么近呢?是为了想叫她的时候好叫一点?但这样就算了,为什么这张看护床要跟他的床要一样高并且床头床尾的位置都要对齐呢?不觉得这样很怪吗?这难道是他妈的强迫症?
但这样很让她觉得不舒服啊,每天起床,就看见一张冷阎王般的罗刹脸,她能觉得心情好吗?不做噩梦都是万幸的了!
见兰浮初不理她,她也不自讨没趣了,从床上站起来,对着落地窗伸了个懒腰,阳光疏落在她身上,剪出了一道细长曼妙的影子。
而她,被笼罩在淡淡的金色光晕里,眨了眨眼睛,睫毛纤长。
然后她就走了。
也没跟他交代几句什么。
兰浮初:“……”
他就被这么忽视了么?连几点回来都不说?
苏意去了一趟客房,在出来时,穿上了那条顾本墨送她的粉色裙子,长发打卷散在肩头,慵慵懒懒的,却莫名的有一种妩媚纯真的味道。
没包包,就只拿着手机跟车钥匙下楼,刚好静姐上来给兰浮初送早餐,她便接了过来,对静姐说:“静姐,我帮你送。”
“好啊。”静姐答应一声,把托盘给了她。
苏意端着托盘往回走。
一进兰浮初房里,他就抬起头来,随后微怔,眸光变得幽深。
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一直等到她把早餐放下,搬起那张吃饭的小桌子,兰浮初脑海里才忽然浮出‘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八个大字。
看她这副不同寻常的样子,兰浮初就知道,她是特意打扮过的,还化了精致的妆容。
不是说跟顾本墨已经分手了么?
为什么去见面还要化妆?还要穿这么清凉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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