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楠羌几个深呼吸之后压下去了啜泣,抬着头强撑着坚强。
“我们打算进更深的林子,行至半路就遇到了仙乾殿的人,我们带着那些中毒的人,本就处于劣势,他们二话不说,伤我族人,抓了那些毫无灵力和中毒的人。”
孟楠羌咬着嘴唇强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们被抓回了村子,我带着护卫队回去救人,却见到......”
孟楠羌再也没能忍住,眼眶一热再次流泪,可她受过的教育和背负的责任让她不能哭出声来。
“那些人说,瓮族人自古修炼魔道,中毒的人就是证据,他们血液之中流淌着魔的力量,是魔化根本,于是......于是......”
孟楠羌说着说着,抬起手咬着手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忍住不发出声音,手背上的牙印流着血,孟楠羌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终于压下了哭泣,孟楠羌继续说道。“他们被一个一个,推到了空地上斩首,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
孟楠羌说着没完,是哭着说的,像是永远也说不尽一般。
“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老人.....孩童......女子......一个接着一个......那些治愈了的,治疗中的无一幸免,就连湘姐的孩子......”
寒衣听着,血液像是被凝固了一般,这这无异于屠杀,是何等的残忍,仙乾殿的神圣,如今看来,却是比魔更可怕的无情。
寒衣眼神晃动,腿上无力跌倒在地,他看着地面刚才孟楠羌砸出的坑,也明白了孟楠羌的一腔怒火从何而来。
不止是孟楠羌会如此仇恨,寒衣也无法原谅那些人。
“监刑的人,那三位长老......必须死!”孟楠羌恶狠狠的说着话,而她却没提段惊尘。
寒衣颤抖着,酝酿许久才问到。“那,师......段惊尘呢?”
本想要叫师父,可如今,寒衣并不想那么叫。
孟楠羌摇了摇头。“没有看见他,但是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寒衣无力辩解,孟楠羌看着躺着不省人事的范老。
“范老想要去拦,保住那些人的命,想要解释那毒,结果被仙乾殿的弟子一剑......”孟楠羌看着垂死的范老。“我们冲了进去,拼了命,就算是死也要一起死,夺回了范老和一部分的人,护卫队伤了不少,剩下的还被关着。”
孟楠羌再次看向寒衣。“我不要求你和我们一起回去救人,但我求你,带着在场的这些人离开。”
“可我......”寒衣武功虽好却没有灵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带着这些人出山去,再说,瓮族人是无法出这群山的。
“我不知道路,也没有灵力,况且你们身上的诅咒,是走不出这群山的。”
这时候,孟楠羌挽起了袖子,在手肘的位置上有一片疤痕,像是烧伤。“我这原来是一个红色的胎记,也就是无法出群山的诅咒,可就在刚才,有一道红色的闪电打在了胎记上,虽然留了疤痕,胎记却不见了。”
“红色闪电?”寒衣忽然想到了之前的冲击,那红色的闪电变相的解开了殷淼的封印,或许正因为那冲击,也让瓮族人身上的诅咒随之消失。
看着寒衣的表情,孟楠羌猜出了寒衣一定知道些什么。
“关于这个......楠姐你知道雾山里面封印着的是什么吗?”
孟楠羌摇了摇头。
“爱别离,与现如今魔尊实力并驾而驱的殷淼,童苗和姜磊死在了他的手里,他不知道到哪去了。”
“我们身上的诅咒消失和他的封印有关?”
“不知道有没有关,但是那个红色的闪电......我好像脱不了干系......”
孟楠羌想了想,说道。“传说,瓮族的主人一袭红裙世间绝美,手握赤电通晓人心,能造万物之形,毁六道生灵,无生无死敢与天齐。”
“听着,好像很厉害。”
孟楠羌冷笑。“可还是死了。”
下一秒,孟楠羌却面对着寒衣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既然你有赤电,你便是我瓮族的主人。”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我没有赤电!你看!”寒衣两只手合十,搓了两下,本以为无事发生,可两只手缓缓分开的时候,掌心一道红色的闪电噼里啪啦一阵响声转瞬又消失不见。
“刚才还弄不出来呢......”
就在路远桥倒地之前,寒衣想用赤电抵抗鳌溶的时候怎么也用不出来,想了想,或许是因为那冲击耗尽了力量,而现在,这赤电正逐渐恢复着。
孟楠羌还跪在地上,寒衣本不想如此,结果自证清白却证明了自己能用赤电。
“没想到你就是我瓮族人的主人,段寒衣,你来到这里,自有天意。”
“可我还控制不好......”
寒衣再次搓着手掌,这次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灵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运用熟练的,更何况你的赤电。”
“难道这不是灵力?”
孟楠羌摇头。“赤电不是灵力,灵力是由人魂酝酿而出,而闪电是自然之力,更何况是赤电,介于人魔两界的产物,自然与灵力不同。”
寒衣听得云里雾里,孟楠羌也知道三两句话说不明白。“寒衣,你还是慢慢领悟吧,这个没有人能教你。”
“若是我会用,路远桥就不会死了......”
“你说什么?!”孟楠羌大吃一惊。“路远桥他怎么了?”
“他......”
孟楠羌震惊之下心情异常难过,回想起,闯入山洞的时候正对着寒衣,没见到路远桥,而鳌溶还紧追不舍,想也没想就先将寒衣救了出来。
本以为路远桥这人机智过人,能力也不小,不会轻易死去,没成想,会是这般。
然而,孟楠羌顾不得儿女情长,她心里更在乎的是瓮族全族。
“寒衣.....我改变主意了.....你必须离开这里,保护瓮族的主人,也是我们瓮族人最重要的任务!”
“可是湘姐他们!”
“寒衣,这你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你现在力量还没有成熟,如果落在了仙乾殿的手中,必死无疑,你必须离开这。”
寒衣不想踩着别人的性命活下去,他必须想一个办法,尽可能挽救现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