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睁开眼睛,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分辨灵力差异。
那个女子与常人又有不同。
“我看到了很多细线一样的灵力,但是那个人有点奇怪,她身上散发着一种…雾气一样的……”
祭北雁点了点头,只要确定了那个人不是孟楠羌就好。“每个人所见所闻都不同,只要你确定了那个人不是孟楠羌就好。”
马车很快就出了城,金阳却没有大喊,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车队,祭家的车队还是很明显的,可是车队并没有停下,金阳也不确定段寒衣是不是在那马车之上。
这也是金阳想的多,太过小心也会有所弊端。
更何况,在他的印象当中,寒衣并没有灵力,也无法分辨替身真假,能辨别灵力的人又没有见过孟楠羌的灵力,这个漏洞正好能让金阳用这样一招。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寒衣分辨的出,也是巧了,寒衣从没有说过她总有赤电的事,孟楠羌也留了心眼没说,毕竟赤色灵力被认为与魔有关,孟楠羌也不愿意给寒衣添麻烦。
马车出了城,寒衣甚至没有好好的看看这座城长什么样,只记得密密麻麻的房租白墙灰瓦,没有繁城的繁华,也更安静了些。
寒衣不说话,祭北雁从一旁拿出个盒子来,打开盖子,一股清新香气,里面摆放着精致的点心,都是新做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你,每日都会准备新鲜的,就等你来尝尝。”祭北雁把盒子放在了寒衣的面前,可寒衣的兴致不高,只是抱着那盒子看着点心。
“寒衣,你别担心,金阳用替身的话,也说明,孟楠羌对他来说也很特别,不会轻易让孟楠羌涉险,这是好事,放宽心。”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寒衣想不通的是,孟楠羌和金阳能有什么关系。
马车走出去之后,城门人群逐渐散去,没有等到寒衣的出现,终究成了一出单方面表演的闹剧。
金阳脸色铁青阴沉,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二话不说,直接将那替身推了下去。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跌落城墙,坠落地面,围观人群惊呼连连,只有那摔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尸体处在凝固的安静当中,血从那人身下流淌出来,暗红色染若红花一朵。
“没想到那祭小东家还挺有耐性,拦得住段寒衣。”
一旁一个留着八字胡须瘦弱男子,鼠目断眉,薄唇泛白,面色暗黄疲惫,一点精神气儿都没有,带着比他头都要大的高帽,弓着身体,看着金阳的眼神唯唯诺诺,看着被金阳推下去的女子,纳闷嘟囔着。
“祭北雁怎么知道这是个假的孟楠羌。”
金阳怒目,他立刻闭上了嘴巴,若是一不留神说了些不合适的话,恐怕命都得没了。
就像是摔下去的那个人。
可金阳并没有动手,毕竟是一城之主,还是个听话的狗,死了就可惜了。
金阳一招手,城门两旁涌出一队潜伏在人群后面的人来,他们训练有素的疏散人群清理尸体。
金阳回身看向城外的车队,数目不小,又奔向不同方向,他负手而立,沉吟一瞬,继而说到。
“祭北雁这个人,自小天资聪颖,而他的灵力并非一种,无人可知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种灵力,若说天下段惊尘为第一,他祭北雁完全可以位居第二。”
城主自然是跟在金阳的身后随时侍奉。
金阳心里猜测。“难不成他还能有辨别真假的本事?”
看着金阳的脸色,城主眼珠子转来转去想着对策。“大人。要不要,派人去追那几个车队,挨个搜,就不相信还找不到一个段寒衣!”
“你以为,祭北雁会等着你去搜,更何况,祭家的车队你敢拦,我还不敢拦呢!”
金阳也忌惮祭家的势力,先不说这富可敌国的家底,祭北雁的母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就算她弃了皇家身份,可还是圣上的妹妹,仍然时常进京与圣上一同家宴,而南边各大世家都以祭家为首,这等背景,一般人无可撼动。
所以说,北为仙乾,南有祭府。
小小的城主不如金阳知道的多,只知道。金阳不追,那就不追了。
“如果她段寒衣自己不出面,没人敢动祭家车队。”
金阳输了,输的他怒上心头,若不是杀杀他祭家的风头,他金阳是忘不掉此时的失败。
幸好的是,孟楠羌确实在他的手中。
城主见金阳不说话了,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就是可惜了,那是我们唯一一个接近成功的半成品。”
话音刚落,金阳展袖挥手,扇得这没出息的城主眼冒金星,晃荡几下扶着城墙,捂着脸颊大气也不敢出。
“半成品就是半成品!我要的是完完全全的成功,你以为那这些个残次品,能糊弄我?!”
金阳震怒,城主立即跪在了地上。“我该死!我说错了话!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这就去叫他们加紧制作。”
金阳不去理会他,甩甩袖子,抽出方帕擦着手。“若不是你拖沓,怎会是现在这局面!”
城主连忙磕头认罪,金阳却看也不看一眼,转身下了城楼。
等金阳走远了,城主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跟着下了城门。
寒衣话变得少了,眼神当中也多了些沉稳,一个人终究会被世界改变,变成适应生存的模样,少了天真,少了勇敢。
祭北雁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一贯想要保护寒衣,现在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让她开心。
寒衣吃着吃着糕点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手上咬了一半的糕点发着呆。
这不是第一次了,寒衣总会这样,一脸愁容。
祭北雁知道,这不是糕点的原因。
马车浩浩荡荡,过了亭廊,见不到那匆匆而过的城市。
也与孟楠羌渐行渐远。
寒衣遇到了祭北雁算是安全了。
寒衣还在发着呆。祭北雁实在不愿见她这般。
小心的拿过盒子,盖上了盖子,放到了一旁。
祭北雁敛了衣袍坐到了寒衣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