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箐初继续往前走，殷淼瞧着她的背影，饶有兴致的笑着。
和沈箐初相处对殷淼来说绝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跟上沈箐初的脚步，前面转过一扇月牙门之后，院中小园的景观到此结束。
穿过甬道，是沈箐初常待的地方，院子中央的那棵梅花树便是证明。
树下的石案上干干净净，现在并不是沈箐初煮茶的时候。美景缺了佳人，总是觉得不舒服。
殷淼看向了另一边，红雀楼离这里不算近，但是殷淼并非常人，从红雀楼自然会看到这里的风吹草动。
沈箐初敞开了门，站在门边，殷淼自然跟了上去。
“殷公子请。”
沈箐初侧身站在门旁，伸出手引路。
殷淼走进屋子，一股淡淡的茶香清新自然，不像是煮茶的余味，倒像是刻意让屋子充满了茶香。
“沈姑娘喜欢茶？”
沈箐初没有马上回答，须臾才点点头。
瞧沈箐初的反应，殷淼心里也有数了，大概是因为祭北雁喜欢茶吧。
“我竟然没有闻出这是什么茶。”
沈箐初并未回答，只是接过了丫鬟递来的茶，亲自给殷淼奉上，也没有回答殷淼这无关紧要的问题。
反倒是问起来。“殷公子，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兄长已经回到了南城之中，那你找人联手就不应该找我，所以，殷公子不妨说说，其他的目的？”
殷淼此时也不慌张，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点着头感叹好茶。
沈箐初就这样一直等着殷淼的回答，她倒也不着急。
“我更喜欢和沈姑娘这般的妙人合作。”殷淼的回答很轻浮，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本身这也算是事实，只不过是加以修饰后的说法。
沈箐初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玩笑话一样的理由，只当做是殷淼不愿回答。
“殷公子始终不愿透露，我也不勉强，可是你我之间，怕是不能联手了，先不说殷公子的目的虚实不明，我好像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
“非也。”殷淼放下手中的茶，胸有成竹。“我或许能让你和你心爱的人在一起。”
“心爱的人？”沈箐初心中明白说的是祭北雁，殷淼虽然没有说明到底是谁，但是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秘密。
殷淼趁热打铁。“现在祭北雁就在南城，也算是近水楼台，当然，沈姑娘单纯送送吃食，怕是无济于事。”
“兄长已有心仪之人，我怎能让他伤心。”
殷淼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可是如果寒衣没有出现在你们的生活当中的话，沈姑娘是否已经和祭北雁南下完婚了？”
“是否已经过上的安稳的日子，既不会滞留在南城，也不会卷入这浑水当中，祭北雁也不会陷入危险。”
“危险？”最后的这个字眼引起了沈箐初的注意，尽管前面的那些话，沈箐初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可是涉及到祭北雁，沈箐初总是无法保持淡定。
“沈姑娘，金阳的消息没有错，祭北雁一行人确实被妖魔围困了一夜，祭北雁回来南城并非明智之举。”
“你是说，南城当中的病魔？”
殷淼点了点头。“没有人能抵挡病魔的力量。”
沈箐初有些动摇了，可是想起寒衣和祭北雁，都是她不想伤害的人，便犹豫不定。
沈箐初来回踱步，突然站定，凝神看向殷淼。“我不想让兄长陷入任何危险，我可以和你联手。”
沈箐初已经上钩了，殷淼心中暗自欣喜。
“既然如此，我便相信沈姑娘不会改变主意，你我的合作从现在开始，就生效了。”
“那你要我做什么？”
殷淼看了看天色，只是说道。“沈姑娘，现在给祭北雁送吃食时间还算不晚。”
意有所指的提醒，沈箐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殷淼已经起身打算离开，沈箐初也知道从殷淼这里问不出什么来。
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像是一手遮天一样。
什么都知道。
沈箐初看着天色，确实如同殷淼说的那样，天色尚早，还来得及。
沈箐初再三犹豫还是听从了殷淼的建议，重新热了吃食，就要去找祭北雁了。
殷淼先出的门，长生并没有在门口等他。
这也是殷淼的意思，殷淼喜欢早晨的集市，充满了生气。
殷淼一挥手，自己的身形又隐藏在了人群当中。
穿梭在街道之上，两旁的小贩在售卖自家储存的冬季蔬菜，高昂的价格并非所有人都承担的起，所以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在那里讨价还价。
殷淼从那几个人身后走过，看了一眼趁着那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偷走他钱包的小偷。
在那人还未察觉的时候，小偷已经走远。
殷淼看着这一切，只有在这时候才能感觉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远处的两个妙龄女子在一个发饰的小摊上挑挑拣拣，始终对那枚紫玉簪子情有独钟。
时不时后面路过了几个骑着高马的少年，也能引起那女子的惊呼。
一旁不起眼的小摊前面，一对年轻男女正你侬我侬的讨论着少有的字画。
殷淼沿着回去的路，经过一座拱桥之上，才上了一半，忽然看见了桥上站着一个人。
这是个女子，曼妙的身姿被青色长裙勾勒的分外玲珑。
挽着干净的云鬓，发簪非常精致。
唯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半张脸的面具遮掩住了她的容貌。
让殷淼停下脚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女子似乎能看得见自己，而且她站着的位置，明显是为殷淼而来。
女子正是楚易，她没有东躲西藏，反倒是直接站在了殷淼的面前。
楚易忽然看向了桥下撑着小船的船夫，忽然说道。“人间的生活真的很美好，不是么？”
“人间？”这话一处出，殷淼似乎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你是病魔。”
“好久不见啊，爱别离。”楚易迎着早晨的光芒对着殷淼绽放笑容。
那笑容纯真而美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殷淼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善意，楚易周围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个自言自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