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淼显然不想多说,眼底的仇恨却是真的。
“现在可不是说往事的时候。”
寒衣的皮肤逐渐呈现一种黑褐色,像是茗茉一开始中毒的那样,可是黑褐色蔓延些许,却又消失了一些,来来回回,折磨着寒衣的身体。
殷淼面无表情,似乎早就知道寒衣会是现在这样。
“她的身体,毕竟是肉身。”
殷淼走上前去,祭北雁却挡在了寒衣的身前。
殷淼只能悻悻转身离开。“说到底,我也算是完成了人物,病魔在寒衣的身体当中,有赤电和冰寒之力的阻拦,一时也出不来,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了。”
殷淼松了一口气。
在这一刻起,殷淼的约束荡然无存。
“这样的话,我终于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殷淼口中说的,自然是杀人了。
此时的南城已经成为了火海,顾不上有多少人在大火当中遇难,但到了现在,尖叫声似乎已经渐渐消失。
南城这般惨烈,若是再加上殷淼闹腾,这南城怕是要消失了不可。
寒衣艰难的站起身来。“殷淼,你不能在这杀人。”
“为何不可?”殷淼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笑着。“难不成,就凭你们几个可以阻止我?”
祭北雁现在有伤在身,寒衣还在忍受病魔的摧残,嬴战根本就不是殷淼的对手,在场的人加在一起都很难阻止殷淼的行动。
殷淼抬起手,张合着五指。“我真的是忍的很难受,但是看在我们也算是合作,我不杀你们。”
殷淼大笑着离开,直接步入那大火当中,绰约的人影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寒衣身体一阵疼痛倒在了地上,她能感觉的到病魔在身体当中不甘囚禁的嘶吼。
“寒衣,我会找到封印病魔的办法的。”
可是封印病魔,是要破坏它寄生的躯壳,现在这副躯壳是寒衣。
这怎么下得去手。
相比较于祭北雁的担忧,寒衣倒是有些认命,至少这事她自己的命,也是由她自己来承担的命运。
寒衣已经彻底没有了力气,一直一开的强大输出让她彻底崩溃,眼神模糊意识涣散,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眨着双眼看着祭北雁。
寒衣没有一点力气了,可是她想要去阻止殷淼。
祭北雁从寒衣的双眼中看出了什么,但是现在,情况真的是很不妙,祭北雁也到了疲惫的边缘。
肩膀的箭伤都不知道被撕扯了多少次,流血量也要危及生命了。
嬴战走上前,将寒衣扶起,对祭北雁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祭北雁跟着站起来,朝着大火之外的地方走去。
面临着火墙的时候,祭北雁抬手一斩,火焰绝对服从分开了一条路来。
跟着嬴战走在残破的街道之上,祭北雁留心到,街上并没有任何的尸体,这就代表着,或许没有多少的伤亡。
不知道是谁行动如此迅速,将这么多的人都疏散了。
跟着嬴战去的是严先生所居住的方向,那里现在还是安全的。
突然之间,在他们身后的方向一阵飓风卷着大火袭来,嬴战一行人停下了脚步,看着波动方向,幽蓝色的光点在空中扑朔迷离,在那边,殷淼已经开始放肆屠杀。
接着,阵阵白色的光芒与之交锋。
“看来,还是有人会拦着他的。”
那个人,正是鳌溶,新仇旧恨都在,身后又是南城的百姓,鳌溶也不会坐视不理。
正好这是一个再见殷淼的机会。
不止如此,南城当中受到波及的地方,人员都疏散开了,下这个决定的人是廖白。
也只有他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南城的百姓。
鳌溶也不是蛮横的人,直接将所有人手都交给廖白,听他调度。
这条街巷死伤不多,就是因为在第一次大火的时候,廖白最先反应,和茗茉两个人最先赶到现场。
他们也看见了祭北雁和楚易的打斗,但是廖白知道,这不是他们能掺和的对决。
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转移无辜的人。
廖白书信一封,这事他作为武纠以来第一条命令,茗茉化作白鹰,携这书信送到最近的驿站,将那里所有的人都调动到了南城。
廖白聚集了在南城当中的所有仙乾殿弟子,率先转移受难的人群。
在此之间,廖白遇到了鳌溶。
廖白还想要说什么。鳌溶只是直接将他自己的令牌交给了廖白,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现在鳌溶知道,他的目标到底是谁。
祭北雁在这里与病魔缠斗,鳌溶料定,殷淼就在附近。
当然他们也看到了从郊外寺庙上一闪而过的红光,如同闪电一样划过夜空,带着些许冰寒之力,让天空下起了大雪。
廖白和茗茉一度以为是段惊尘来了,殊不知寒衣也有冰寒之力。
现在可顾不上凑热闹,太多的人惊慌失措,而仙乾殿的弟子也没有让人失望,各司其职将大部分的人都转移走了。
金阳下落不明,但是他的计划应该是彻底落空了。
至于那个神秘的女子,行踪也消失了。
南城已经不再安全,可是严先生却不愿意出城,因为在他的院子当中,还有一副冰棺。
还有他在意的人。
江玉一直都跟在身边,尽管知道南城不再安全,却也是顺着严先生的意思,在这里只管保护好严先生。
严先生站在门口,一直都在看着院门。
院子里的家禽四处逃窜,闹得这个整洁的院子有些凌乱。
没过一会,嬴战带着寒意和祭北雁回来了。
敞开院门之后,严先生看着寒衣的状态,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又没看见殷淼,就知道这人始终是不会有任何的团队精神,或者说,殷淼现在只会听百里袭的话。
其他人他是一概不管,如果寒衣是曾经鹤鸣秋的水平,殷淼应该会听。
这么想来,严先生倒是觉得,殷淼是在逼寒衣成长。
只有深陷困境的时候,才会从挣扎当中学会自救。
带着寒衣进了严先生的屋子,将她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