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北雁，如果你不打算追的话，没有人会怪你的。”
江玉是失望的，可是这失望是不能强迫祭北雁去做什么。
祭北雁想要证明些什么，也想告诉所有人，他是可以两边持以一个平衡。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可是他所坚持的一切，努力保持的平衡在今天彻底的崩塌。
“祭北雁，回去吧。”
就连江玉都劝祭北雁回去，回到他原本的世界当中去。
祭北雁嘴巴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是无话可说。
他无法放手，也不能。
“我愿意舍弃一切。”
祭北雁说出这话来的时候，极其的平静，他从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这样简单。
而江玉也没能想到，祭北雁会真的做这样的决定。
这也不奇怪，对于自己的那个家，充满了背叛。
祭北雁是不想再面对的了。
“就算是打算去追，现在应该也是追不上的，况且，我和嬴战一时半会是无法行动的。”
祭北雁看着江玉。“我会等，你们恢复一些，然后再追。”
这样的安排是最合适的，听到祭北雁说这话的时候，江玉能听出来，祭北雁是理智的。
而刚才他做的那个决定，也是认真的。
合和斋满目寂寥，祭北雁看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院子，心中感觉到的却是从未感受到的自由。
房檐下的红灯笼随风摇曳，上面还贴着双喜的字样。
环顾四周，都是红色，却成了嘲讽。
垂头看，祭北雁的身上都是一身的喜服，没有说话，去了另外的房间。
祭北雁找了套合身的衣服，换了一身，应该是嬴战的，黑色是他经常穿的。
正因为身形相仿，又是方便行动的劲装，方便了不少。
布带取代了头上的金冠，祭北雁也是随意束起长发。
第一次，祭北雁没有穿的那样隆重，头发有些凌乱，两鬓带着些许的碎发，可就是这最简单的模样，让祭北雁感觉好像与寒衣更近一步了。
江玉一直守在嬴战的身旁，全然不知祭北雁在做什么。
嬴战在疗伤之中渐渐睡下，气息平稳了不少，江玉也就安下心来。
拿起了那灵石，其中还有些力量，这么好的东西还是要省着用。
祭北雁刚好走了进来，江玉多瞧了两眼，觉得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了，卸去了那一身的华贵，祭北雁看着更硬朗了些。
手里拿着灵石，江玉看了看祭北雁，考虑着是不是要归还。
祭北雁连瞧都不瞧。“你留着吧。”
江玉二话不说就收在了怀中。“嬴战的状况应该会再停留一日，我也要休息一日，等到嬴战醒来，我们便启程。”
“好。”
祭北雁坐在桌子边。
愣愣的看着院子门口。
远远的，一尊轿子由远及近缓缓驶来。
祭家的标致分外的明显。
祭北雁稳若泰山，一动不动。
马车停在了合和斋前面。
下来的自然是沈箐初。
她驻足在了合和斋的门前。
与祭北雁隔着整个院子对望。
此时的沈箐初已经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平时的服饰也是有些偏红。
祭北雁瞧着心里便难受起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愿去见。
祭北雁没有开口，沈箐初也不会进门，就这样站在门前。
能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江玉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要不我去问问？”
“没有什么好问的。”
“可是她就这么站着也不合适。”
祭北雁沉吟一瞬，随即说道。“这是她自己求来的。”
江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
回到屋子当中，盘坐起来，冥思之中恢复着体力。
祭北雁守在这里，没有人胆敢靠近。
合和斋当中自然是感觉不到什么的，可是在合和斋的周围，充斥着祭北雁的怒火。
这也是沈箐初不敢靠近的原因。
天色将近昏黄，太阳已经沉入山谷。
莫川海骑着快马也跟着来了，在沈箐初耳旁说了什么话，沈箐初面色为难，可是最后还是回到了马车当中。
马车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等在那里，这或许是沈箐初的意思。
莫川海站在门前，他知道说什么祭北雁都会听得见。“夏决失踪了。”
祭北雁有了反应，若说他们被卷进这旋涡是应该，那夏决就是不应该的，他不应该受这苦。
莫川海的话也被江玉听见了，他也跟着睁开了眼睛，夏决的失踪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不利的。
无思被抓走了，夏决失踪了。
但是夏决，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抓走的，不得而知。
显然，莫川海也是在担心夏决的安危，祭北雁也是如此。
可是现在丝毫没有头绪，要如何去找。
莫川海和车夫说了几句话，车夫就架着马车转头回去了。
莫川海留在这。“我知道你会去找寒衣，我随你一起。”
“我不会让你们跟着我的。”
“这不是老夫人的命令，这是我的决定。”
“我不会信的，你若是要找夏决，你自己便去，这天下，一半都是你们莫家的，不是么？”
莫川海语塞，祭北雁说的不假，可是纵然势力再广，却没有一个人的灵力是比得上祭北雁的。
“我跟着你，确实是为了防止你做出出格的事情，并且，也是想要依靠你的实力，毕竟现在北方的路不好走。”
“你怎么就知道夏决去了北方。”
“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莫川海已经调查过了，夏决绝对没有南下，而夏决消失的时间，也是寒衣被送走的时刻。
若说牵连了夏决，莫川海是后悔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我也不会让我的身边留下我不信任的人。”
“那江玉和嬴战，你是信任的？”
“至少他们会说实话。”
这句话正是这一整天的骗局最伤人的奢求。
莫川海一时无语，站在合和斋的门前，想了一会，便转身上马离去。
“祭北雁，好自为之。”
留下了这一句话之后，莫川海就离开了，他也能从祭北雁的穿着上看出来，祭北雁的取舍。
江玉再一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脑袋想着的却是夏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