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八年前的一个午后,彼时,米勒还只有五岁。
米勒的妈妈有一个漂亮的花园,她每天都会在早上出去卖花,下午再回来修理花园。这个午后,妈妈正在后花园里清理杂草,偶有薰衣草花瓣飘落在她的脚边。米勒则坐在后门边的石阶上,安静的看着妈妈。
“妈妈,我想出去玩,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彼时,米勒对满院子的鲜花并没有感到喜欢。他还只是普通的贪玩的孩子。
妈妈没有回答他,因为他已经问了十几遍。于是闲来无事,米勒揪起一些勿忘我花瓣,一瓣一瓣揪下来摆在石阶上。
“一,二,三,四……”
妈妈还是没有理他,任由他玩耍。
“十瓣了。接下来……唔……还是再来一遍吧。一,二……”彼时米勒还不会数大于十的数字。
米勒的爸爸回来了,他打开后门,看到米勒把花瓣摆的满地都是,淡蓝色的花瓣沾染泥土失去了美丽。
“米勒,你怎么糟蹋了妈妈的辛苦劳作?”爸爸是这么说的,“来,快收拾好,别玩花瓣了。你看,这几棵勿忘我都被你摘的秃了。”
“我不管,我就要玩。”米勒任性的说。他还太小,一直被宠溺着,自然不理解家人的辛苦劳作的价值。
“米勒,听话。”当时爸爸还在,是这么训斥他的。
“不要,我就要玩。”米勒还在撒娇。
米勒的妈妈无奈的叹气说:“算了,格鲁。让孩子再玩一会吧。门边的勿忘我暂时也没人购买,无所谓了。”
爸爸不再责怪米勒,说道:“米勒,那你继续玩吧。爸爸还有事,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妈妈问道:“又是男爵大人召集你出战吗?”
格鲁是一位男爵麾下一名骑士侍从,最近正对另一位男爵宣战,所以总会召集他的骑士们和骑士侍从们协同出战。话是这么说,侍从们总会被任命为先锋,先拼个你死我活。这一点格鲁并未告诉家人,当米勒知道这种贵族间约战的规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毫不知情的米勒并未注意到父亲是何时离开的。只是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父亲,也不会多想他。
直到四天后,爸爸被他的侍从同伴抬了回来,妈妈哭的很伤心。
米勒摸到爸爸的手,他的手硬的像铁块,冰冷的让人心底发寒。
据说,父亲是接受男爵的命令代为出战,并英勇的牺牲了。但男爵大人和他所谓的敌人,却在这场战斗后立刻和解了。男爵大人赔偿一百枚金币作为失败的代价,两人言归于好。而格鲁的死无人问津,毕竟……他只是一个平民。
从那天起,米勒再也不糟蹋后花园的任何一朵花,还跟妈妈学习园艺。他怀念和爸爸一起坐在后花园的石阶上,温暖的阳光洒在爸爸硬硬的胡渣上,他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
当米勒讲完他的故事,阿尔特正站在花园里欣赏这里万紫千红的各种鲜花。
米勒是一个优秀的园丁,虽然阿尔特不懂花,也看得出这里的花长势非常好。有些花是前世见过的,但更多的是只属于这个世界的奇特品种。比如一种叫做伊洛斯之泪的白色小花,花叶在花茎两侧对称生长,灰白的花叶有着灰黑色的脉络,点缀其上的白色小花低垂着头卷曲着,就像是天使的眼泪。
“呐,阿尔特。我的故事你也知道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小广场吧,下午还要训练呢。”
于是阿尔特跟着米勒走回去。路上他看到博尔德和巴诺赛马后刚刚回来,博尔德正揪着尼莱克的耳朵不停的抱怨着,他应该是输了赛马吧。
当他们来到广场,阿尔特看到塔利亚和塔莉尔兄妹一边说笑着一边走来,貌似很开心。阿尔特对米勒问:“他们也有不幸的故事吗?”
“你说双胞胎兄妹?他们曾经被贵族当做奴隶,据说买下他们的那个贵族是个变态,不仅恋童,而且男女通吃。直到半年前他们被卡奥斯大叔救下,才终于逃出魔爪。”米勒对兄妹的故事很熟悉,这对温柔的兄妹和他很聊得来。
阿尔特又指向一个盲人女孩问:“那么她又是怎样的故事?”
不等米勒回答,盲人女孩敏锐的听到阿尔特的话,走了过来。“我叫茜法,我的眼睛是被一个贵族子爵挖掉下酒了。这样能够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别再问别人的故事了,我们各有各的不幸,请不要再揭开我们的伤疤。”
阿尔特怔了怔,诚挚的对她道歉:“是我太莽撞了,对不起。”
茜法笑了,“没事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的未来会越来越好。”
阿尔特又说:“或许,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你说什么?”茜法惊叫道,“你是说真的吗?我的眼睛已经瞎了五年,真的可以治好吗?”
她的声音太大,其他孩子都听见了,纷纷走过来。
博尔德说:“阿尔特,你不是开玩笑吧?茜法的眼球都没有,怎么治?”
双胞胎的妹妹塔莉尔说:“让阿尔特试试吧!如果他真的治好了茜法的眼睛,我们所有人都感谢他。”
其他孩子也纷纷赞同,他们很团结,都希望茜法重见光明。
阿尔特站到茜法面前,右手抚在她紧闭的双眼上,橙色的奥义之力从手掌中涌出,流入茜法的眼眶。
茜法感觉眼眶里痒痒的,就好像有几只小虫子爬来爬去,但没有感觉到疼痛。慢慢的,眼眶里感觉进了些东西,鼓鼓的,不太舒服。又过了一会儿,感觉眼皮被顶了起来,不再是凹陷在眼眶上,也不再发痒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闭着眼睛,忘了眼睛是怎么睁开的。
阿尔特疑惑的说:“不可能啊,我垂死的时候都能救活了自己,怎么会连一双眼睛都治不好?”
茜法决定尝试一下,用手掀开自己的眼皮。很快,她看到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有着棕黄色的头发,正关心的看着自己。
面前的男孩眨了眨眼,茜法也试着眨了眨眼,这种久违的感觉终于做到了。
“我看到了!”茜法发出欢呼。
“太好了!”
这一刻,茜法看到她的同伴们都站在她的身边,他们都为茜法欢呼雀跃。这么多陌生的脸庞让她迷糊了好久,她只有听到声音才能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如此不真实,简直像梦一样,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吗?真是太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