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与雄狮自甬道内一跃而出,虽然灰头土脸,浑身沾尘,在他面前排开的众军士却无一个发出笑谑之声或敢于上前。
众军士皆失魂落魄,犹如看到了天神下凡一般,一脸敬畏;端枪的,拿刀的,持盾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直视大汉的目光,然后一起缓缓后退。
雄狮向前一步,众军士后退一步;雄狮复向前一步,众军士又后退两步。正在僵持间,‘嘚~嘚~嘚~’的马蹄声响起,从内城直通城门甬道的街道处响起,瞬而,几骑忽哨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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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一人,身着银色盔甲,骑一匹双角鳞蹄马,右手提一杆三尖两刃刀,颌下几缕长髯,双目峻然而视。看到眼前大汉浑身灰土,眉毛虬髯均是尘土,手持一对灰扑扑的大锤,骑立当下;大汉胯下那一头雄狮,虽然灰不溜秋、满头尘土却昂首挺胸,呈桀骜不驯的姿态;众军士围成半圈,却围而不攻,个个似有胆怯之意。不远处甬道内,尚能看到被砸破倒地的铁闸门,银盔将军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大喝一声:“你是何人?”
早有人上前禀报:“将军,此人一骑将我山河关铁闸门砸破,试图闯关!”
银盔将军顿时一惊:“来人报上名来!我乃是山河关守将满州府从五品讨逆将军南宫霁月,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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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霁月却见对面那大汉嘴角向两边咧起,露出牙齿,刚要说话,却带动眉毛虬髯上的尘土‘扑扑扑’地往下掉落,一张脸居然只有眼仁及牙齿是干净洁白的,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那大汉刚要开口,嘴角一口灰尘呛入,连忙闭嘴,手中双锤当中一磕,发出‘呯’地一声,却不再开口。
南宫霁月楞了一下,又道:“尊驾破我山河关门,既然不肯报出名号,那我就得罪了,定要将你拿下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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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霁月料想众军士心胆已怯,挥刀一摆,众军士随即挪在一旁,让出好大一片空地。
想了一想,南宫霁月双腿一夹,催动胯下双角鳞蹄马,双手持三尖两刃刀,高高举起,转动刀柄,把刀刃转向与地面水平,用刀面直直向那大汉拍下。
那大汉看得分明:南宫霁月并未用刀刃砍下,而是转动刀柄用刀面直拍而来,嘴角又是向两边咧起,露出牙齿,带动眉毛虬髯上的尘土‘扑扑扑’地往下掉落,又连忙闭嘴。待那三尖两刃刀拍下之时,右手大锤向上轻轻一抬,只听‘呯’地一声巨响,众军士急忙瞧去,却见那柄三尖两刃刀高高弹起,南宫霁月正用右手死死拽着刀柄不让其脱手而去,左手虎口满是鲜血,盯着那大汉正在发愣。
又是一声‘沧啷’巨响,众军士视之,南宫霁月已扔下三尖两刃刀,却是刀身与地面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南宫霁月翻身下马,面向那骑狮大汉,单膝屈地,双手抱拳,朗声说道:“末将参见民帅!”
众军士先是一怔,然后‘沧啷~沧啷~沧啷~’声连成一片,众军士随即一起面向那骑狮大汉,单膝屈地,双手抱拳,高声说道:“参见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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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见状,扔下两柄大锤,只听‘扑、扑’两声响,已没入道两旁的积雪之中。大汉随即跳下狮背,走到跪拜众军近前,双手虚扶,南宫霁月随势而起。大汉刚似要开口,却觉不妥,行至道边,就着道边积雪,将双手及沾在脸颊须眉间的灰尘擦了个干净,方才哈哈大笑起来。
待那大汉笑声已毕,南宫霁月毕恭毕敬地问道:“民帅何故,单骑匹马来到山河关?”
大汉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入你府内再与你细说!我妻儿尚在关外,你可速速派人迎进关来。”
南宫霁月高声唱诺,随即派出军士去关外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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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等进入府中,大汉笑吟吟地看着南宫霁月安排热茶点心、澡桶热水等一通忙活。待这些杂事安排已毕,两个方始落座叙话。
南宫霁月首先开口道:“适才守门军校不知是民帅前来,乱发箭枝,险些误伤了民帅及夫人,还请民帅原谅则个,宽恕其不敬之罪!”
大汉微一摆手:“守门小校,何罪之有?方才是因为风雪太大,我在城下叫门,他听不清我说话,我亦听不清他之言,这才发生误会。只是当时城楼上一通乱箭射下,险些伤了我妻儿,我一时怒火冲心,才破了这山河关的大门。说起来,还是我的不对!切勿惩戒那守门小校!”
南宫霁月拱手而道:“民帅雅量!末将佩服!另外,民帅端的好本事,当年魔族入侵至我山河关下,近十万大军在关前无奈而退;如今将军单骑三锤破雄关,好厉害!实在是天下无双!”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口,伸出右手大拇指,赞叹不已。
大汉随即接口道:“你这一说,我到是想起,要速速将那铁闸门修好,以防不测!”
南宫霁月拱手答道:“适才末将已安排过了,正在着人修缮!况且山河关有两道城门,民帅砸破的是南面冲着我人族一方的关门,而面北的那一侧关门此刻依然完好,不碍事的!”
大汉又道:“即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
南宫霁月再度拱手答道:“想当年,民帅号令一出,麾下及各位同僚随民帅一同杀出山河关,杀得入侵我满州的魔族尸横千里、胆战心惊。现如今这山河关以北千里沃野,均为我人族所有,魔族再不敢随意踏入一步!民帅请放心,即便如此,末将也必将尽心防守,不敢有任何差池!”
大汉又道:“我有印象,当年刚出山河关时,你还是一名百夫长吧?”
南宫霁月再次拱手对答:“民帅所言一分不差,当年也是立了些许功劳,而后一步一步晋升,经由千夫长,直至战乱结束,升至六品杂号将军。只是有些惭愧,如今近十年,方才升到从五品将军!”
大汉长叹一声,接道:“说来,还是受了我的拖累,当年随我北伐魔族的旧部,仕途不顺者极多!”
南宫霁月仍拱手作答:“将军何须此言。末将着实惭愧,想一想北伐时期阵亡的袍泽,我等既然能够活着,已是天大的幸运,何必再要计较官位升的太慢或者没有再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