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天,正在工作的副县长,看到杨秘书红着个脸进来,吭吭哧哧的半天,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就放下文件,温和的问怎么啦?和女朋友闹别扭啦?
那杨秘书特显神秘的,把门关上,低声细语不敢看他,盯着办公桌上的茶杯在说话。
他说外面来了个妇女,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儿,然后抬头看到县长的双眼,用很小很细声音,这个小孩一看,就跟您长一模一样,那女同志说他叫牛大嫂。
牛大嫂?什么!什么?
他说他叫牛大嫂!
蚊子胡胜利一下子懵了。
这个遥远而又陌生亲切的称呼,片刻之间突然就化作了一棒锋利的小刀,岁月的幕布,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多年前的往事,活灵活现的蹦跳出来,而且心跳加剧的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我有儿子啦!第一回种地种子就成了?
然后就呆了。
等秘书关上门出去,打发走了所有约见副县长的人,重新安排好要谈话的工作干部,就非常热情的陪着小孩子说了一会儿话。
对于那个牛大嫂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多说多问触到什么。
这可是反规矩的事,哪长得特别像胡副县的小家伙,非常灵动机智,房内走动不俱生,一点也不像农村的小孩,大大方方的,用他双眼透着灵神的目光看着杨叔叔问;我爸是在里面指挥打仗嘛?
打枪还是在打炮,战斗快结束了吗?
是在打鬼子还是在打汉奸?
这可如何回答?
杨秘书同志概括的笼统的回说:是的,他现在还很忙。
战斗快要结束了,胜利一定是我们的,你放心,你平时喜欢什么英雄人物吗?你们学习学什么呢?你喜欢吃什么呢?衣服可别脱,别感冒了呀。
牛大嫂扯拉了一下儿子的衣服,不要胡说八道!人家认不认你还两说,谁说是你爹了?
这才四点多钟,硬是憋了半个多小时,秘书有话没话的逗小孩子玩。
牛大嫂说话了,麻烦你再进去看他一下,如果真的不想见我们也就算了,我知道你们当官的规矩多,我们娘俩也饿不死。
半个多小时后,杨秘书又推开了副县长的门,看到了满脸泪花流的副县长,真不知所措,不知道今天是做对了事,还是做错了事?
蚊县长双手按住了杨秘书,没有事没有事,我有点激动,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有点感慨,有点失态。我现在就去见他们。你帮我去政府招待所订最好的房间,谢谢。
那杨秘书一听此话,就跟一根泥鳅一样,哧溜就滑出了门口,快快离开。咱可不想看人家叙旧情,说家事。
杨秘书经常和上海的副县长家嫂子刁处长联系,他知道正牌在县长夫人,级别早超过了副县长,管的范围也点多面宽,更牛逼。
这已经激动过了的副县长胜利哥,先把娘两个请到副县长办公室,参观了五分钟,还是在秘书的办公室里坐着聊天方便。
牛大嫂恋恋不舍的,看了那副县长的办公桌椅,可还是忍住了很想上去坐一坐呢。
这一眨眼快十年,毛头小子当了副县长,儿子也已经十岁了。
哎,岁月不饶人啊,看着大小伙子副县长,再看看自己,好像头上都能找出白头发,一两根了,眼角已经出现了细密的皱纹。
爱,当年一场梦啊。
很快抱着儿子的父亲,副县长就和当年把浙省来的海鲜,急急忙忙送给牛大嫂显摆一样,把自己这十年的简要情况,精彩之处,向大嫂做了汇报。
可真没想到,人家牛大嫂子比他说的很清楚,还不动的不断的补充,说俺都知道。
你们87年四个人一块结的婚!最大的是一个老聋汉,你和小北风,还有一个什么亚投西,到现在你们风光的集体婚礼,都还没有人超过。
听说你是过户给了,刘庄大井边的老赵家,我去看了好几次老赵家的新房子,都没有见你回来,真的很想过去坐一坐,就是不好意思开不了口。
当时你们几个人结婚。收到的礼金全部捐给了刘庄,也让我非常好心痛,你怎么这么傻呀?
好不容易在国外挣点钱,容易吗?
可那一天我真的是很为你高兴,我是躲的老远的地方看,后来听说连县里的县长,都过来给你们敬酒,我很为自己的眼光自豪。
听说你的媳妇,当年是饭店里的洗碗工,后来当经理,是个厉害的能人,也比你大好几岁是吧?我都知道,可她现在干什么呢?
牛大嫂此时的神情,就像一个亲爱的姐姐,看的亲爱的弟弟,欣赏着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每一个过往故事,毫无吃醋一丝丝的感觉,彭拜的**,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就是浓浓的亲情,和无限的思念。
看不够自己的儿子呀,左右亲了几次,亲的小家伙都不好意思,头一直埋在县长爹的怀里,竖着耳朵在偷听。
本来还想把他抱出去,叫办公室的人带着去玩一玩儿,可后来想一想,当年哑巴三哥,也是十岁的时候就干很多事,有很多很多的思想思维
所以就一直抱着儿子,让他听一听,咱们的老夫老妻的悄悄话。
在秘书的桌子里面,找了几块糖一块一块剥了,放给儿子的嘴里。
给牛大嫂,现在也只有这样叫,杯子里倒上了开水,接待客人的茶杯两个人共用,更显出了一份浓浓的深情厚谊。
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大嫂说,我87年结的婚,现在老大已经五岁了,是个小丫头。
90年的时候我和小北风,鬼使神差的,跟我们同一天结婚的庄经理,从蒙古带回来的两个女儿,高云高娃好上了,她们两个也没有要名分,大的高云琪琪格跟了我,小的高娃娜仁托娅追了北风兄弟。
高娃也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只是没想到老三,咱们第三个孩子还是大儿子,真是太好太好太好了。
我一会儿就把他的情况跟老刁和高云说,现在呢不瞒你说,我们几个和哑巴兄弟,都有一个不好的缺点,就是这个方面,那个那个不好说,以后再跟你详细汇报吧。
接下来就是牛大嫂说,她的简单情况,简单再简单。
儿子生下来好几年之后,越长越不像他爸,他们家也基本断定了这不是他们的种,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就天天打我骂我,我还能忍受,可是有一天二牛小孩子去打凉水的时候,被他爷爷一脚踢出去滑了很远。
从那一天起,我下了决心,坚决的就跟他离了婚,他又找了一个,可这有好几年过去,还是没能生出个小狗小猫。
我那之后也跟学校里一个老师同居了几年,后来也是看到了他的小孩,可怜巴巴的看我的眼神,我就想起了儿子二牛,被他爷爷当年一脚踢得老远的情况,我们就和平分手了。
我的工作也调到了县城旁边的电站,托了一个表叔花了不少钱,做一些抄电表比较轻松的事情,可以照顾到孩子的成长。
可这个二牛小家伙,上学以后天天写作文,就写粑粑爸爸,一天到晚问个不停。
其实我们全家,还有很多的亲戚,都很喜欢这个小牛,包括还有大上海的一个老姨。
家乡这几年很喜欢认干亲,干儿子干女儿,有的还不止认一两个,各种关系盘根错节,非常热闹。没特别的事,主要是计划生育计得,都没几个小孩,就多认几个干的,眼馋呗。
可是由于一直没有和你通过气,我就没有敢吭声。
所有想要认咱们儿子的,我都没有同意,我就告诉他,说你爸爸是打仗的一员虎将,他就以为你是天天在外面打机枪,手枪、驳壳枪。
我有个知道我情况的杨店子乡的好朋友,知道你们几个都成了大人物,就反复的劝我,我就只好厚着脸皮带着孩子来了。
你要管我,我就一切听你的;你要不管我,就让你看一下二牛,知道你还留下了这么一个种,明天就带着他回去。
牛大嫂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面转。
他现在会叫我爸爸吗?
会不会你而听着!二牛子呀你自己叫
还是扭扭捏捏的二牛子,鼓了好几股的勇气,一下喊出了爸爸,父子泪花流。
这真太好了,拔腿就想走,可想一想又抱起孩子坐下,在等一等,办公室还没有下班呐。
这一会儿,就索性不兜什么圈子,单刀直入的问,你这一次来有什么想法?全部说最真实的,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大嫂生生的把头垂到了胸前,我真不想再找个人嫁了,自从跟他离婚又跟一个老师好了一段后,俺孤儿寡母过了一个很长的时间,习惯了。
现在你当了这么大的官儿,俺也没主意了,你说咋就咋滴吧!
男人是天!
如果能把我调到你这里照顾你最好,就不知道那刁经理同意不同意呢?
蚊哥起身抱着儿子,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嗯这个事情呢,我先和三哥商量一下,我的三哥就是你们传说中的厉害哑巴,他现在当区长了,什么大事,我们还是要先听听他的意见。
办公楼的人都下班,了吵吵闹闹了一阵子,就听到楼梯踏步的声音,还故意的咳嗽。
一听就是杨秘书回来了。
抱着孩子站起来的副县长,招呼一声小杨同志两件事:一、明天你帮我安排我儿子的上学,争取在最好的实验小学能不能插个班上三年级?但不能说我的孩子要说是你的亲戚,你看可以不可以?
二、马上给我安排车,咱们去蒙县大富岭镇,我要带着孩子去看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