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晌,忽然,洞口传来一阵阵杂乱的叫声,“鬼方!鬼方哥哥……你在里面吗?”
鬼方听到叫声,看了看南宫雪,满脸惊喜道:“是采儿,还有雷子他们都来了!”又向地穴口努力探首,大声喊道:“采儿,雷子,我们在下面!”
南宫雪也是喜不自胜,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
采儿和雷子他们正在敞开嗓子大声呼唤。突然,紧挨地穴口的采儿仿佛听见了鬼方的声音,便急忙打住其他人,道:“先别喊了,先别喊了,你们静一静,我好像听到鬼方哥哥的声音了!”
大家登时闭口,一言不发,屏息凝神,趴在洞口聆听着地穴里的动静。忽然从里面传来一阵阵呼叫声,“采儿,雷子,我们在下面!小虎,墩子……”
采儿听到了从地穴里传来的叫声,欣喜若狂,冲着地穴里大声叫道:“鬼方哥哥,鬼方哥哥,我们在上面!你别害怕,我们马上就救你出来!”
雷子听见鬼方在地穴里,松了一口气,急忙趴在地穴口,冲着地穴里面,大声喊道:“鬼方,鬼方,我是雷子,你在里面是吗?”
鬼方忙回应道:“雷子,我在下面,你赶快想想办法把我们救上去。”
雷子又忙向地穴里大声喊道:“鬼方,不要着急,你再等一下,我们马上就救你上来!”
雷子看着深不见底的地穴,若有所思,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同学们,说道:“这地穴里面一片漆黑,我们不宜下去,应该用绳子把他们拉上来才是。”
墩子深以为然,嗯了一声,道:“对!墩子,咱们俩赶紧跑回去,问店家借几根长一点的绳子。”
小虎面露愠色,看上去颇不情愿,推诿道:“哎呀,你怎么什么事都叫上我,你自己去吧,我要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守着地穴。”
最后,小虎经不起小虎的又拽又拉,只好妥协跟着墩子一起向城里驰步奔去。
过不多时,小虎和墩子便拿着几根绳子从城里匆匆跑了回来。刚刚跑到地穴边便累得瘫软在地,“呼哧呼哧”喘个不停。
雷子怕绳子不够长,便把几根绳子的绳头打结,接成了一根十几丈多长的绳子,然后走到地穴口,冲着里面大声喊道:“鬼方!鬼方!我把绳子给你续下去,你抓牢绳子,我们把你拽上来,你听见了吗?鬼方,你听见了吗?”
鬼方听见雷子要用绳子将自己拽上去,急忙回应道:“好好好!我听见了,你把绳子续下来吧!”
不一会儿,只见一根绳子从上面续了下来,鬼方喜道:“雪妹,咱们终于可以出去了,来,你先拽着绳子上去吧。”
南宫雪看了看绳子,道:“不,还是你先上去吧,我再在下面待一会儿。”
鬼方看了看深深的水渊,笑道:“雪妹,你不怕那只蟾蜍了吗?万一我一上去,它就钻出来吓唬你怎么办?况你是女孩,女士优先,还是你先上去吧。”
南宫雪游目四周,脸现惊恐之色,颤声道:“那……那好吧,我……我……我先上去。”
鬼方扶着南宫雪抓牢了绳子,再三嘱咐道:“雪妹,抓紧了,千万别放手!”鬼方见南宫雪确已抓牢,便冲着地穴口大声喊道:“雷子,我们抓牢了,你们往上慢慢往上拉。”
雷子听见地穴里传来鬼方的声音,便急忙将旁边的同学都叫过来拉绳子,同学们一起齐声喊着号子,一边用力往上拉,一点一点地将绳子从地穴里拉了出来。
突然,采儿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随着绳子慢慢往上移动,借着地穴口微弱的光线,变得愈发清晰起来。同学们齐心协力,不一会儿,便将南宫雪拉了上来。采儿欣喜若狂,还不看清拉上来的人的模样,道了声“鬼方哥哥”,便一把抱住了她。突然,采儿感到有些不对,猛地推开南宫雪,大惊道:“你怎么……你是谁?”雷子细细打量一下,道:“这不是南宫兄吗?”采儿已发现了南宫雪的女儿身,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南宫雪,眼里满是迷惑和忧虑。
小虎见采儿神色有异,笑道:“采儿,虽说南宫兄是长得英俊了点,只比我差一点,但你也不能这样看着人家,女孩子应该矜持点才对。”
大家见采儿羞得两颊绯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雪回过神来,来不及用手擦去脸上的灰尘,便催促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快一起将鬼方哥哥拉上来!”
采儿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鬼方哥哥!她居然叫得这么亲切!”
其他同学倒没有去在意南宫雪对鬼方的称呼,又急忙将绳子续进了地穴里。不一会儿,鬼方也被拉了上来。
南宫雪喜形于色,急忙上前照看鬼方。鬼方喜道:“不用担心,我没事了。”
采儿看着他们俩如此亲近,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感。
雷子见两人无碍,放下心来,心生好奇道:“鬼方,你怎么和南宫兄一起掉进了这地穴里?”
鬼方叹了口气,道:“唉,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回去吧,等有时间我再给你们说。”
鬼方搀扶着南宫雪和大家一起向城里走去,采儿闷闷不乐地随在后面。
当行至城门口时,刚好碰到了南宫雪的那两个劲装结束的随从。看样子,他们也正在火急火燎地寻找南宫雪。
南宫雪伏在鬼方耳边窃声道:“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
南宫雪说完便跟那两个随从一起走了。鬼方痴痴地望着南宫雪远去的方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小虎走上前去,拍了拍鬼方的肩膀,笑道:“鬼方,他可是男的,看你们这意思,你们不会……”
同学们纷纷笑了起来。
采儿无精打采地站在一旁。突然,她双眉一轩,似是很在意的样子。
鬼方推了一下小虎,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话中虽含责怪之意,脸上却仍带着笑容。
鬼方见采儿神色有异,道:“采儿,你怎么了,我没事儿了,你不用担心。”
采儿勉强笑了笑,道:“你没事就好。”
鬼方又谢了谢每一位同学,便跟大家一起朝着沁香居客店的方向走去。
晚上,鬼方赴约来到了天下滋味大酒楼,酒楼的生意虽比不上白天,但一样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鬼方又坐到了那个靠窗的座头上。
这时,一个酒保上前招呼道:“客官,你要点什么?”
鬼方探到窗外望了一眼,道:“我在等一个人,一会儿再叫你。”
那酒保道了声“好嘞”,便去招呼别的顾客去了。
银白色的月光如水一般泻进来,泻在了桌子上,似是铺了一层白霜,晶莹透亮;也泻了鬼方一身,仿佛身上又添了一件轻纱,那么柔软,那么舒适。鬼方侧倚在窗前,探首望去,满眼的是华灯初上时灿若霓虹的温馨画卷,仿佛自己也融进了这美轮美奂的画卷里,完全没有了酒楼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不协调感。
不知过了多久,酒楼里的顾客已稀疏了不少,酒保也上前来催促了几次,可惜南宫雪还不见踪影。鬼方的心也不再如起初那般平静,忧虑和失落仿佛两波潮水,轮流侵袭着他的心岸。
月向西移,繁星隐迹,时间已至深夜。
天下滋味大酒楼要打烊了,鬼方不得不离开,魂不守舍地下楼而去。
第二天,鬼方还在为南宫雪的离奇失约闷闷不乐,独自一人坐在客店里呆呆发痴,一直望着窗外花城天下滋味大酒楼的方向,神情恍惚,寝食难安。
同学们不知道鬼方发生了什么事,纷纷都来安慰。
“鬼方,明天就是庆工大会了,吴先生允许我们今天出去,咱们一起去逛逛街吧!”
鬼方勉强笑了一下,道:“你们去吧,我……我有点累,想在客店里休息。”
墩子叹了口气,诧异道:“怎么了你,鬼方!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奇怪。昨天吴先生不让出去,你偏出去;今天吴先生允许出去了,你倒又老实了。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小虎突然打断墩子,面露微笑,道:“墩子,你就别瞎操心了,说不定人家得了什么相思病,还在想着他的南宫兄!”
采儿一听见“相思病”三个字,登时神情紧张,抓着鬼方的手臂,担心道:“鬼方哥哥,你得病了,难受不难受,咱们去看郎中吧……”
看着采儿一脸着急的样子,旁边的同学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采儿茫然四顾,不明白大家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登时脸现愠色,大声责怪道:“鬼方哥哥都得病了,你们还笑,真是没有良心!”
听了采儿的责怪,大家的笑声没有停下来,倒笑得前仰后合,更加激烈了。采儿不再去搭理他们,还在一个劲地对鬼方问长问短。采儿越着急,大家反而笑得越厉害。
鬼方看着一脸着急的采儿,莞尔一笑,道:“没事没事,你别听小虎乱说。”接着又冲着小虎厉声喝道:“就你小子嘴巴贱,老是跟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小虎撇了撇嘴,猛地一扭身钻到了同学们的身后。
鬼方看了看围在旁边的同学们,道:“好了,我没什么事,你们都别围在这里了,吴先生好不容易允许你们出去一次,你们就赶快出去四处逛逛吧。”
采儿担心地看着鬼方,道:“鬼方哥哥,我留下来陪陪你吧?”
鬼方笑道:“放心吧,我没事,你看大家都在等着,你还是赶紧陪他们一起出去玩吧。”
“就是,采儿,鬼方没事,我们还是一起出去玩吧。”雷子道。
采儿在雷子及其他同学们的劝说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沁香居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