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盛夏,辛月过得十分忙碌。
头等要事当然是给易宣找学校。
他想读z大,她就帮他想办法。
她深刻的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夏季炎热,辛月又怕热,幸好有邵凯替她跑路,让她省了不少心思。
再就是她自己的学业,再开学她就研一了,如果易宣的事情办得顺利,他会成为她的学弟。
最让她头疼的,是詹志达。
那天搅黄了他和b市大佬的见面,也逼着他吐出了一部分资金和客户,但他却利用剩下的资源重新开了一家公司,办公地点就在承建对面的写字楼,想要跟易宣打擂台的心思很明显。
罗彪那边之前被詹志达压的太厉害,现在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没了这个帮衬,易宣很被动。
辛月对一切了然于心,她不想让易宣为难,所以她揽下了一切。
未免让易宣看出端倪,她也不能直接在承建出面,所以只得在背后出谋划策,而后让刘势光去给罗彪传话,罗彪只需要按照她的指示行事。
这中间罗彪几次都明里暗里的在打听到底是谁在帮忙,他直言刘势光根本不是有这种复杂头脑的人。刘势光得了辛月的叮嘱,所以只笑笑说,他隐退江湖几年,从前会的不会的,他现在都会了。关于辛月,他只字未提。
罗彪原话汇报给易宣的时候,他正在看辛月做饭。
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两人各怀心思,各自隐藏。
接完电话,他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他眼里只有辛月。
她穿着清淡的绿色连衣裙,肩薄腰细,束在腰间的围裙颜色很浅。纤细的手臂翻动着锅铲,动作谈不上优雅,但怎么看都很舒服。
柔亮的长发被她用一根很细的黑色皮筋框住,有些松,散落下来的发丝搔着她的脸。
痒,她偏头在肩上蹭一蹭,露出另一边雪白的脖颈。
白炽灯下,她皮肤薄的仿似透明,易宣似乎能看见下方跳动着的血管。
他心头微动,抬脚过去环住她的腰。
好软。
辛月挥着锅铲的动作一顿,“干嘛?”
易宣手臂收紧,低头,下巴和嘴唇有意无意地在她颈边磨蹭,“还没好么,我好饿。”
他蹭得她发痒,辛月用脑袋抵住他不让他乱动,又腾出一只手来推他的手臂:“别闹,你饿了先喝汤。我煲了一下午,你正好帮我试试味道。”
她肌肤上柔软滑腻的触感让他舍不得离开,他撒娇似的嗯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沙哑,“我要吃你。”
辛月身子一僵,脑子忽然一片空白。
他贴着她脖颈的曲线来回辗转,说话时,嘴唇和牙齿不时触碰着她的皮肤。
感觉到她皮肤上细微的战栗,他低声问:“先从这里开始吃,好不好?”
他真的咬了她。
辛月感觉到他的牙齿嵌进自己的皮肤,感觉到他舌尖的湿润,但她没有感觉到疼痛。
被他口腔包裹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麻痒,涌到心底,而后传向四肢。
“哐当——”
手里的锅铲掉到地上。
辛月惊醒。
她猛然回身推开易宣,捂着脖子跑出了厨房。
望着她逃走的背影,易宣舔了舔嘴角,唇边的笑意泛着邪恶的水光。
她真的很甜。
哪里都是。
辛月跑回房间反锁房门,她没有开灯,黑暗的空间里,强烈的心跳声在房间里回荡。
她跌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抱着膝盖,捂着脖子,无措的像个刚被流氓欺负过的小姑娘。
诚然,她也确实是刚被欺负了。
她知道她应该出去严厉地教训他,甚至打他骂他。她是他姐姐,他怎么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这样……这样欺负她?
可脖子上隐约的疼痛和身体里还未消退的麻痒让她六神无主。
她好乱。
晚饭是易宣一个人吃的,他的试探让辛月缩进了自己的壳里。那是她给自己建筑的高墙,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
打碎对他们关系的认知,然后重建。这个过程不是不难,但她必须经历,所以他不去打扰。
这一个夏天,辛月为他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
学校,罗彪,承建。
她在帮他实现他想要的一切。
如果不爱他,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他早就明白她的心意,只是她自己还不肯承认。
他已经铺垫得足够多了,他已经等不下去了。
要得到辛月,要更加亲密的相处,要看见她爱恋的眼神。
夏天过完,就四年了。
他要了四年,她该给他了。
她要自己打开那扇门,然后向他坦诚。
她爱他。
辛月没吃晚饭,易宣用汤给她下了一把挂面。
他把面碗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而后敲响她的房门。
“秦丞约我去黑钻,我给你下了面,你记得吃。”
房间里没有回响,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大门钥匙我弄丢了,晚上我去秦丞家里睡,你锁好门。”
他故意这样说,话音落下后屋里果然有了动静。
约莫过了两分钟,房门开了。
一把钥匙被递了出来。
辛月的身体藏在门后,只伸出一截皙白的手臂,露出了小半张脸,“备用钥匙。”
她这样戒备,易宣觉得好笑。
他抿着唇角,眼角的笑意充满了恶趣味:“你觉得一扇门,能挡住我?”
辛月一愣,抬眼望见他笑得这样欢,她板起脸:“你觉得你这样威胁我,我会不会生气?”
她故意冷着声音,易宣虽然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顺着毛摸。
于是他举手投降,“好好,我错了。”
辛月把钥匙再往前递了递:“拿着。我明天有可能不在家,你自己回来开门。”
易宣接过钥匙,问她:“我给你下的面条,现在吃?”
“我不吃。”辛月答,“你出去锁门,我要睡觉了。”
说罢,她干脆利落地关了房门。
易宣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笑,“那我走咯。”
房间里传来闷闷的一声“嗯”。
易宣转身,茶几上的面条还冒着热气。虽然她说不吃,但还是放着吧。
希望她明早看见这碗面条的时候,还能记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黑钻是酒吧街上新开的店,所属人是易宣。
这事儿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除了罗彪,就只有秦丞和黎天浩。
因为他们参了股。
本来投资的钱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就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这钱是交给易宣,他们就更放心了。
易宣没告诉辛月,因为他相信她其实已经知道了。
他到底是易鸿德的儿子,即便他还年轻,但他的商财头脑却已经在大多数人之上。
这几年詹志达在承建作威作福,所有人都以为易宣只是个傀儡皇帝,却不知道他在背地里下了多少工夫。
詹志达以为自己握住了他的命脉,就连辛月都怕他撑不起承建。真正知道内幕的,只有罗彪。只有他才知道,易宣其实根本不在意那点资源。
当年罗彪带人去辛月家要人的时候,他只想带一个姓易的回公司,却没想到自己会彻底归顺与这个姓易的。
比起易鸿德,易宣的才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有时都不相信他只是一个还没满20岁的少年。易宣的狠戾和不择手段,是同龄人根本无法比拟的,甚至就连罗彪自己也自叹不如。
黑钻开业以来,生意一直火爆。
从前这条街上的老大是d&m,现在有了黑钻,这两家店几乎分走了酒吧街上一半的客源。
每到午夜,街头和街尾都会排起长队,豪车扎堆。
易宣开着辛月的车过来,在店门口随便寻了个位置停了下来。
辛月的车不贵,三十来万,保养的很好。但即使她保养的再好,车身前后普通的车标和更普通的车牌,让这样一辆十分普通的车停在这一堆豪车里,变得不那么普通。
易宣熄火下车,随手点燃一根烟。
泊车小哥上来接钥匙,他挥挥手示意不用,车钥匙像什么宝贝一样被他攥在手心里。
辛月的东西,除了他,谁都不能碰。
后面有辆卡宴嫌他的车占了停车位,疯狂按喇叭。另外的泊车小哥上前试图解释,卡宴驾驶室里却下来一个穿着嘻哈的年轻人,没说两句就开始动手,一时间吸引了所有排队的人的注意力。
店里的保安从监控看到这一幕,很快冲出来,他们和易宣擦肩而过。
易宣吐出一口烟,停在台阶上,回身看了看那边,俊脸隐在烟雾里,身形笔挺。
詹清芮从卡宴的副驾驶下来,她穿着带闪片的吊带裙,浑身上下都发着光。正被保安拉扯着的男人是她上周刚认识的,脸和人一样垃圾。她是出来玩的,她不想因为他扫兴。
“你去哪?!芮!芮芮!”
她如陌生人一样下了车,面无表情地离开争吵圈。身后的叫喊,她置若罔闻。
往酒吧里走的时候,那辆白色的中档车让她停住了脚步。
是那个女人的车。
易宣他,是不是也在?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和易宣见过面。
她恨他,恨得恨不能杀了他。
但她更怕他。
他临走时留给她的眼神让她梦魇了好几个晚上。
他就像个魔鬼,阴暗冷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温热的气息。
但这个魔鬼也有柔情的时候。
和那个叫辛月的女人在一起时,他温柔,体贴,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满是星光。
今天他们是一起来的吗?
她真的很好奇,像他这样的人,辛月那个寡淡的女人究竟什么魔力,能让他在她面前变成从魔鬼变成天使?
之前听秦丞说,她不是他亲姐姐?
如果是这样……
詹清芮眸光一亮,她突然转身大步朝路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