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眸子倏地圆睁,他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呆了,一时了无反应,只感到一股难耐的躁热自手掌缓缓流向全身……
倏地,他条件反射似的猝然抽回手臂,她的嘴,似带有某种魔力般让他惶恐畏惧,避之不及。
手心蓦地落空,她的心,没来由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生疼生疼的!那疼……,完全不同于看到他伤口的那种,这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入灵魂的痛,远比那要猛烈深刻的多的多!
那眸底浓浓的失落、哀伤令他不忍拒绝,终究再次将手缓缓伸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他只是不想看到她伤心落魄的模样吧!
那手,终又重回她的掌中,一如之前的小心翼翼。用棉棒蘸了酒精,一点点涂抹在那干痂的伤口之上,动作极柔极轻,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懈怠。
但……结痂的面积显然太大,小小棉棒沾的那点酒精不过是杯水车薪,一时进展缓慢。再这样耽搁下去只怕他会更加疼痛难耐,索性端过整瓶酒精,攥了数支棉棒打算速战速决。
“啊——!”
一声惊呼,夏晓琪悲催了,怎料一大瓶酒精悉数泼洒在他的衬衫之上,胳膊、胸前瞬间一片透明。那结实紧绷的肌肉紧贴着湿濡的布料一块块贲起,清晰可辨。
瓷白的小脸瞬间一片绯红,贝齿轻咬着唇瓣,嗫嚅道:“那……那个……对……对不起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支支吾吾的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细若蚊蝇,仿佛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葱白的手指不安地来回搅动着,小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懊恼。
凌少峰褐眸微抬,琥珀色瞳仁不经意掠过她窘迫的小脸。一言不发,说实话那种湿濡黏腻的感觉着实令他极为不爽。他向来是个干净得近乎洁癖的人,若不是她在,他是一刻也忍不了想要一把将它扯下来的冲动。
似是看出了他的不适,她忽而鬼使神差地轻声道:“这……这衬衫……要不……要不……先脱下来吧?”
貌似是在询问,手上的动作却接踵而至,作势就要帮他脱下。
说实话,她压根儿没想太多,单纯的就是觉得既然不舒服,那就干脆脱了算了,一件衬衫而已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略一侧身,不着痕迹地躲过她伸来的爪爪,说实话,他还从未让除了父母以外的人给自己脱过衣服,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片刻,只见他眼睑微垂,左臂轻抬,骨节分明的长指径直落在纽扣上,一颗、两颗、三颗……指尖翻飞间纽扣一粒粒打开。
刹那间,结实健硕的胸膛毫无保留地裸露在空气中。麦色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八块凸起的腹肌清晰可辨,隐隐透着荷尔蒙的气息。低腰裤的边沿,完美性感的人鱼线若隐若现,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夏晓琪不由连连吞了吞口水,她自认一向不是什么好色之人,奈何……眼前的画面是何等的香艳,何等的活色生香啊!真真儿是赤果果的挑衅呀,哪里还让人有丝毫的抵抗余地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某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嘴里不停碎碎念道,双眸微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然而……见他一只左手脱衣服确实有诸多的不便。莫名其妙的,葱白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再次伸了过去,轻触上那衬衫,不自觉微微有些颤抖,继而牙关一咬,双眸紧闭,手上倏地一个用力猛扯住那衣袖,试图一把将它拽下来。
然,动作生涩而又慌乱,那衬衫却似生了根似的竟纹丝不动。夏晓琪不禁在心里腹诽道:这都什么情况嘛,一个衬衫都脱不下来,难不成它是属磁的?跟他吸上了不成?!
这样的想着,瓷白的小脸不由火辣辣的,简直要窜出火苗来,手上更加重了力道,拖拉扯拽并用。
她的变化,他了如指掌;她的生涩,他清晰可辨;她的羞恼,他尽揽眼底。
这样的僵持下去终不是办法,以至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丝毫不亚于油烹火烤,备受折磨。再这样下去,只怕不是那伤口令他疼痛难忍,倒是这丫头的所作所为足以令他濒临崩溃。
不露声色,他微一侧身,肩膀一缩,打算借力将衣袖褪下。
岂知……某女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丝毫察觉,只顾眼眸紧闭,使出浑身蛮力死死拖拽那衣袖,完全没明白他的意图。
蓦地,一个趔趄,她重心不稳,身体直直向后倒去。幸而凌少峰眼疾手快,上身倏地前倾,下意识伸出右臂堪堪勾住她的腰身。
岂料某女此时突然一个激灵,身体向前一扑,好巧不巧唇瓣不偏不倚直直印在他的薄唇之上。
一刹那,万籁俱寂!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除了彼此的心跳,唯有急促的呼吸被无限放大、放大……
水眸倏地圆瞪,惊诧错愕!巴掌大的小脸腾地红得能滴出血来,一时呆若木鸡,了无反应。
薄唇上的柔软不由令他浑身一震,一种从未有过的奇特的难以抗拒的感觉莫名在身体里翻滚升腾。那感觉完全不同于被洛雨晴强吻,竟让他生出丝丝的迷恋来。身体不自觉微微僵硬起来,琥珀色瞳仁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一点点晕染开来……
感受到他的紧绷,鬼使神差的粉嫩的唇瓣竟轻移厮磨起他微凉的薄唇,生涩而又僵硬,说是吻,却比那胡啃乱咬更无章法可言。
薄唇上的异样一阵紧似一阵,内心的颤动一浪高过一浪。一时竟让他有些意乱情迷,本能想要推开她,可不知怎的,仿佛有一条毒蛇紧紧缠住了他的意志。
意识在这一刻游走,理智在这一刻溃散……
‘shit——!’
凌少峰忍不住在心底低咒一声,眉宇间的隐忍显然到了极致。那刻意压抑的欲望如洪水猛兽般在体内肆意汹涌咆哮,大脑里尚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摇摇欲坠。
纤细的手臂不受控制地环上他的劲腰,葱白的指尖无意识在他腰间轻抚游弋。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单纯的跟从着自己的感觉去摸索前行着。大脑的意识在这一刻早已不复存在,身体被某种原始的固有的本能支配着,占有着,诱导着……
多么保守矜持的人儿呀,多么不可思议的举动啊!这——,难道还是那个她吗?!
‘嘣——!’
心底最后的一根弦终究崩裂,仅存的一丝理智荡然无存,骨节分明的大掌蓦地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狠狠压了下去。
微凉的薄唇毫不客气地在她香甜的唇瓣上肆意辗转、啃噬,汹涌猛烈。湿热的长舌霸道地撬开一粒粒贝齿,横扫檀口中的每个角落,尽情品尝点点蜜津。
他的吻,强势而又猛烈。她早已被迷得七荤八素,忘乎所以,情不自禁地伸出丁香,生涩而又笨拙地回应着他。一时间美眸迷离,意荡神揺……
她的回应,恰似一剂最好的催情药,彻底激发了他体内沉寂的欲望。
吻,愈发滚烫激烈,长舌勾起她的丁香,忘情吮吸、缠绕、啃噬,一次次激情澎湃,狂野缠绵。大掌不受控制地恣意在她纤细的腰肢间游走厮磨,所到之处无不激起阵阵颤栗。指尖游弋间,西装外套缓缓滑落,裸粉色蕾丝胸衣托着诱人的曲线清晰地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勾挑出浓烈的火焰。
这,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更为强烈、疯狂地啃噬一阵凶过一阵,他犹如一头完全丧失了理智的猛兽,一遍遍揉虐着她早已红肿的唇瓣,紧紧熨帖着,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满足感,他不满于自己的命运,更不满于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命运。他本该像任何一个男人一样拥有属于他的一切,然而他却偏偏不能得偿所愿,命运何其的不公啊!
这样的想着,他突然就泄了气,再吻下去的欲望已然不复存在。睨着她憋得通红的小脸,他猝然推开她,慌乱而又急切,活像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似的。
“对不起……”
他终开口道,声音干涩沙哑,显然还未从刚刚的情欲中挣脱出来。眸子里闪着浓浓的懊恼和自责,猛地起身,仓皇朝浴室逃去。
望着那消失在浴室门内的身影,夏晓琪无力地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呆呆出神。一时间她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小脸上那火辣辣的滚烫和唇瓣上微微的疼痛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直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才蓦地惊醒。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没来由大颗大颗滚落;心,似扎入了一根芒刺,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