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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纫机抬进了房间里,是最新款的蝴蝶牌缝纫机,据说还是姜爷爷精心挑选出来的一台,一个老头子一本正经去买缝纫机,售货员问起来,姜爷爷振振有词说:“给我孙子结婚用的。”
“您孙媳妇儿可真幸福。”
姜爷爷心想那是。
把缝纫机抬回来的时候,干休所还有不少老伙计老战友来看他的热闹,“老姜啊,你们家咋又搞一台缝纫机?”
“难不成你是要重操旧业?”
……
“去去去——”姜爷爷把这些看热闹的老家伙赶走,“给我孙媳妇买的,你们还没见过我孙媳妇儿吧,长得可漂亮呢。”
“见过见过,怎么没见过,昨天还看见你家的带着孙媳妇买菜呢。”
隔壁的老王家唉声叹气,自打臭老姜的小孙子参军入伍了,王迅安还没来得及欢欣鼓舞,谁知道这个姜若钧画风一变,不秀他的小孙子,改成说他的孙媳妇。
“我孙媳妇长得真漂亮。”
“我孙媳妇跟我孙子感情真好,我快要抱曾孙子了。”
“我孙媳妇就喜欢他奶奶,跟她亲孙女一样。”
“你孙子啥时候娶媳妇啊,我跟你说啊,孩子结婚要趁早,咱们这都不年轻了,还不知道能吃几年饭,当然盼着早点看见孙子们成家立业……”
……
王迅安叼着一根烟,心想:合着全天下只有你有孙媳妇吗?
他老王家的确没有,但是他有孙女啊,孙外女。
哼,这个老姜一定是在故意报复他,他个亲孙女跟个假小子似的,晒成了个碳,眼馋了他们老王家的孙女好几年,还说要认干孙女,真是做梦。
现在有了个漂亮又温柔好看的孙媳妇,还不可劲儿的在他面前造作。
王迅安心里微微泛酸,不,不是微微,是非常泛酸。
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送他一个聪明的孙子和漂亮的孙媳妇呢。
老姜要抱曾孙了怎么办?
杨美杏一回屋又见他唉声叹气,“你天天的又唉什么唉,叹什么气?隔壁老姜家有什么事了,你不去凑个热闹?”
王迅安翻了个白眼,“我去凑什么热闹,又听老姜我孙媳妇儿长孙媳妇儿短吗?合着就他有孙媳妇儿?”
杨美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不就他有嘛,他家晓蔓生得真漂亮,咱家几个姑娘还真比不上,你说他那个孙子怎么长得啊?生得好俊俏。”
“那天他穿一身军装你看见了没有?你看见了没有?!太俊——”
王迅安重重的哼了一声,嫌弃道:“小白脸,肯定吃不起苦。”
“你可别乱说,人家厉害着呢,又聪明,记忆力好,体力好,我可是亲眼见过老姜训练他孙子,你没见过?”
越说王迅安心里越虽然了,格外委屈:“你说他老姜年轻时候长那样,还没我长得俊呢,我可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结果他孙子居然长这么好看,我孙子……哎。”
“我打电话给孙子,让他着急点娶个媳妇儿,结果他直接挂了电话,这个不中用的孩子。”
杨美杏摆了摆手,“你干嘛一定要跟老姜比,你们都斗了几十年了,你不嫌烦,我都嫌烦。”
“等几天让他们来咱家做客。”
“我要把我孙女叫过来,多叫几个,他有漂亮的孙媳妇儿,说得我好像还没漂亮的孙女似的。”
杨美杏啧啧两声。
苏晓蔓跟姜奶奶在研究新买的缝纫机,姜奶奶缝纫技术不咋地,年轻的时候也不怎么喜欢踩缝纫机,这会儿倒是很有兴致,说是想跟孙媳妇学学怎么用缝纫机。
苏晓蔓就教她,姜爷爷叉着腰在旁边看着。
越看越皱眉,干脆让姜奶奶起开,他来演示,这么多年没有搞过这玩意,还是驾轻就熟啊。
姜奶奶和旁边的苏晓蔓互看一眼,憋笑,“当年你爷爷亲手做的衣服,我还留着呢,拿出来给你看看。”
姜爷爷连忙从缝纫机前蹦跶出来,阻拦道:“不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什么破烂东西你还收这么多年。”
“没意思,没意思,真没意思。”
“你还真得感谢嫁给我个穷当兵的,天天穿得是军装,要不然都嫌弃你,衣服都不会做。”
姜奶奶叹了一口气,承认道:“是啊,他军装破了还是自己点着煤油灯补,孩子小时候的衣服也是你爷爷做的。”
苏晓蔓心想,听起来爷爷还真贤惠呢。
谢狗子不知道有没有这种祖传的手艺。
姜爷爷:“……”这种事不需要在孙媳妇面前提。
“你爷爷他补衣服缝的针线也很好看,你要不要看看,我们盖得那床旧被子,前些日子破了,还是你爷爷带着老花眼镜缝的……”
苏晓蔓莞尔,“好啊好啊,奶奶,我们去看。”
姜爷爷:“……”
这两个女人要在家里闹翻天了。
姜奶奶淡定道:“你以后也教小途用,不是说咱小途最像他爷爷吗?肯定有天赋。”
“到时候看他们爷孙一起踩缝纫机。”
姜爷爷一听这话好气哦,他好想把老伴跟孙媳妇扔出去,这两人一唱一和呢!
让他们姜家的男人踩缝纫机。
苏晓蔓笑道:“明途他很有天赋,他还会修缝纫机呢。”
“哎?是吗?”姜奶奶听了十分惊讶,好奇的问:“小途她还会修缝纫机啊。”
苏晓蔓点点头,把家里那台老旧缝纫机怎么得来的过程告诉了姜爷爷和姜奶奶,“他不仅会修拖拉机还会修缝纫机,服装厂的机器也会修。”
姜奶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真像他爷爷,他爷爷也会修棉被厂的机器。”
“小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姜爷爷:“……”
苏晓蔓偷笑,没想到还能听说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姜爷爷也是个多才多艺的。
见不能阻止她们俩,姜爷爷义正言辞地警告了姜奶奶一番,出门遛弯去了。
不能破坏我在孙媳妇面前的形象。
有了缝纫机,苏晓蔓用缝纫机给姜爷爷和姜奶奶各做了一套衣服,刚做出来,姜爷爷就美滋滋穿着孙媳妇做出来的衣服出门显摆了。
谁知道曾经的老战友一见,登时假装疑惑:
“老姜,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做的吗?”
姜若钧想吐他一脸口水,呸!
“这是我孙媳妇儿做的衣服!”
苏晓蔓给爷爷奶奶做了几件衣服,倒是不小心引起了干休所众老人的衣裳风潮,只好又帮别家老人做了几件,稍微赚了点裁缝费。
“你们家晓蔓做得衣服太好看了。”
“穿着就是舒服。”
“晓蔓这孩子还会刺绣呢,瞧瞧,让她给我缝了个红星上去,弄得太好看了。”
“给我孙子做的莲花小肚兜贼可爱。”
……
平日里,她还给自己绣嫁衣,绣的是凤穿牡丹,牡丹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娇艳,金丝银线灵动活泼,也不急着赶工,一年后才用得着,苏晓蔓做的很细致。
夜里,苏晓蔓穿着睡衣,披着一间厚厚的棉大衣,又做了一会儿绣工活后,把手中的红嫁衣放进柜子里。
她的长发彻底放了下来,齐腰的长发在背后散开,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偷偷撩起她的一缕头发捧在手上亲。
叠放好的嫁衣下面还压着一样小东西,是她用剩余的红布做出来的一件小肚兜,绣的是并蒂莲花的图样。
做完了之后,每次见到这件小衣裳苏晓蔓便十分羞窘,觉得自己真是着了魔了,都怪之前葛大奶奶找她给孩子缝了件红色小肚兜,她就那么一起意,顺手就给做了一件。
苏晓蔓红着脸把小肚兜藏好,心想留着给以后的孩子用,等以后再悄悄的拿出来。
反正绝不是她这会儿做的!!
她才不急着要孩子。
“啪”的一声将柜子关上,苏晓蔓披着棉大衣往床边走去,她身上披着这件大衣并不是她的,之前是谢明途在穿,对她来说长了些,险些要落地,却足够保暖。
谢明途走了之后,她觉得冷就披这件厚大衣。
床上多添了一床被子,原本她和谢狗子两个人睡的时候,一床被子足够了,身边睡着个热烘烘的小暖炉,苏晓蔓就往他的怀里拱,丝毫也不会觉得寒冷。
他还会给她捂脚,口中没完没了地念叨蔓蔓蔓蔓,把她抱在怀里,找着机会就要偷亲几口才甘心。
以前总觉得这个聒噪的狗子天天蔓蔓叫得人烦,现在倒十分想念这声音,想听他叫她蔓蔓。
一个人睡的时候,盖着两床被子都嫌冷,苏晓蔓手脚冰凉很难焐热,昨天冷了一晚上没睡好,今天睡前她给烧了一壶开水,弄成了暖水袋,塞在被子底下。
她缩进两床被子里,哪怕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仍然觉得冷,心底渴望更加温暖的东西包裹着她。
明明以前一个人睡了二十几年也没觉得不舒服,现在倒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就是很想念他。
每天的训练都十分艰苦,白天是体能,夜里是文化,谢明途学得很认真,也不觉得苦,只是在睡前和梦中想的人都是蔓蔓,他在心里期待着七日后的见面。
在这里不拘饮食,敞开了肚皮吃,白天又是大量的训练,才几天,谢明途就觉得自己身板结实了不少,别的人累得叫爹喊娘,他倒是觉得还能再加点量。
因为表现过于优越,三天后他就被抽调到了一组,训练的难度翻了几倍,教官特意“关照”了他这个人才,谢明途开始每天咬牙坚持下去。
等着去见蔓蔓,就是他咬牙坚持下去的动力。
一周过去之后,好不容易等到休息的半天,谢明途没有等到心爱的蔓蔓,只等到了一个令他心碎的噩耗。
“小子哎,去了就好好锻炼,蔓蔓爷爷奶奶帮你照顾着,等三个月后在见面吧。”
姜爷爷哼哼,心想这才离开几天就让你见到心爱的姑娘,有这种大美事?
先好好撑过几个月的相思之苦吧。
温柔乡,英雄冢。
先独自成长为一个男人吧。
……不能见到蔓蔓。
得知这个消息的谢明途犹如惊天霹雳,这么一道雷劈下来,仿佛是要把他的灵魂给抽走。
他才是个十九岁的半大少年,放古代也不过是弱冠之龄,从没尝过什么别离之苦,而此时对他更加残忍的则是——就在分别的前几天,他才尝过那销魂的滋味。
如果没尝过,不知道还好,可他的身体偏偏对那滋味记得一清二楚,食髓知味,侵入骨髓,无疑是给他的身体和心里都下了一记相思断肠毒。
现在得不到缓解,发作起来要人命。
一个休息的下午过去,陈教官看到了自己重点关注的对象,谢明途,一脸兴奋的憨傻笨狗模样出去,回来的时候,眼睛发红,面露凶光,一副谁敢惹我我搞死谁的模样。
一只行走的孤狼。
陈教官挑了挑眉,倍感兴趣,看来生活已经给他上了沉重的一课。
小子,不要太天真。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谢明途那叫一个化悲愤为力量,恨不得把所有的精力都发泄一通,日天日地起来,行走的火药桶也不外如是。
身体的潜能更是开发到了极致,原本还稍显稚嫩柔和的脸庞在逐日的打磨下棱角分明,锋芒毕露,性格发生改变。
他还结交到了几个朋友,在新结交的好兄弟眼中来看,谢明途这个人,来自农村,没有父母,只有爷爷奶奶,没什么厉害的家世背景,话不多,但是天赋绝佳,聪明无比,冷峻孤傲很讲义气,重点是长得忒俊,得亏这里没有女孩子,要不然可不闹翻天了。
也有想给他介绍妹妹的,奈何这人说自己已经在乡下结婚,若问是不是父母包办婚姻以后考不考虑离婚娶个城里的姑娘……等着挨揍吧!
人家娶得是心爱的姑娘。
姜宴堂勉强跟上了节奏,虽然身体吃不消,但也混的如鱼得水,没多久,同个宿舍的就知道了他的家世背景,彼此称兄道弟,结交了一帮朋友。
他悄悄关注了隔壁谢明途的情况,谁知道他第三天就被挑选走了,似乎是去训练更为严苛的地方。
姜宴堂也想去,却被告知成绩没达标。
他不太相信谢明途的身体素质竟然能超过自己,虽然他以前不打算从军,但也被家里几个哥哥训练过,哪怕现在正在艰难的复建,也属于成绩中上流,他怎么可能没达标?
“那可是需要挑选顶好的,你还不行。”
给爷爷奶奶们做完了衣服,苏晓蔓手痒,在心里寻思着做点有挑战性有设计感的衣服,可这个年代个个都衣着朴素,谁敢穿夸张开放的衣服?
“色彩也都单调极了,起码要等个几年才能开放起来。”
“哪些能穿独特的衣服?”
……嗯?
苏晓蔓琢磨了一下,发现自己可以去给文工团做舞台演出服装。
舞台上的衣服可以做的夸张有特色,只不过她要怎么才能搭上这条线,怎么才能让别人相信她做得衣服?
文工团最近招人吗?
就怕他们的服装是找工厂专门定制的。
苏晓蔓心里琢磨这件事的时候,就被姜爷爷姜奶奶带去隔壁的老王爷爷家聚会,今天王家来了好几个孙女外孙女,说是要介绍给她,让她们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认识认识。
王迅安有两个亲孙女,一个外孙女,旁边跟了个亲家外孙女,两个孙女,一个叫王菲菲,大孙女,是个脸圆圆的小姑娘,二十来岁,在师专读书,笑起来有两个可爱的虎牙,还有个小孙女,王萱萱,十三四岁,正在读中学,穿着一身老实的学生装,鹅蛋脸,看着文静乖巧。
外孙女何晴美,跟他大孙女年纪差不多,读卫校,坐在何晴美旁边边上还有个清秀漂亮的女孩秦春秀,是王家亲家那边的外孙女,平日里也喜欢上王家来。
加上苏晓蔓,五个年轻的小姑娘坐在一起,最是赏心悦目,杨美杏见状就笑了,开玩笑道:“咱们四个老杆杆旁边,围了五朵娇艳的花。”
“坐,坐,晓蔓,跟你几个姐姐妹妹认识认识。”
“让她们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自己聊。”
苏晓蔓在那四个女孩子的身边坐下,她跟这些小姑娘还不认识,王家的大孙女见了她十分拘谨,最小的王萱萱倒是一见到她就热情开口:“晓蔓姐,你可长得真漂亮!”
姐姐王菲菲往边上坐了下,冲着苏晓蔓一笑,虽然她们年纪相若,她还比苏晓蔓大个一两岁,可到底眼前这个苏晓蔓已经结婚了,是隔壁姜家的孙媳妇,而她还是个未婚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前这苏晓蔓,漂亮是漂亮,却听说是农村来的,早早结了婚。
彼此认识过后,也不大相熟,年纪最大的王菲菲安静的坐在一旁喝着茶听她们聊,时不时帮忙端茶倒水,苏晓蔓倒是跟王萱萱聊了几句,而何晴美则跟秦春秀说话。
她们说起了文景地区某个文工团报考选拔的事。
“秀秀姐姐要考文工团,她还怕考不上哩。”
“秀秀姐这么漂亮,跳舞也好看。”
“肯定能考上的。”
秦春秀谦虚一笑,“比我好看的年轻姑娘多了去了,我跳舞也不是最好的。”
苏晓蔓好奇:“文工团?”
她之前正想着文工团的事,却还不是太了解,这会儿听她们说起文工团的选拔,不禁好奇开口问。
王萱萱抱着她的胳膊,随意开口道:“晓蔓姐,还没有工作吧?你长得这么漂亮,会不会唱歌跳舞呀?要不要也考文工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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