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女儿在一起?没问题,先拿个一千万出来吧……”
“赵彩南你想钱想疯了……”
“我把你养这么大,拿一千万给我花怎么了?!”
赵暮夕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她深呼一口气,还好是在做梦,她梦到赵彩南知道了她跟纪与棠的关系,赵彩南死皮赖脸讹上了纪与棠,开始三天两头向纪与棠要钱……
这是赵暮夕最担心的事情。
现在才下午五点,她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空调的温度开得有些低,冻得她手脚冰凉,腿上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纪与棠今天回来得早,又看见赵暮夕穿着t恤,光腿躺在沙发上打瞌睡,吹着空调也不多穿点衣服,说她好几遍都说不听,照顾别人倒是有一套,到了自己这儿,反而不上心。
“这么早就回来了?”见纪与棠回来,赵暮夕扭了扭腰,懒懒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在家一个人的时候,她这样懒散惯了。
见她这模样,就是刚睡醒,纪与棠将包放在一旁,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胳膊,冰凉凉的,纪与棠索性揽过她的手臂,半抱着她给她暖暖,“困就去床上,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嗯……”赵暮夕还在想着刚才的梦,被纪与棠一抱才缓过劲,她刚从外边回来,身上暖得很。
纪与棠在外边累了一天,赵小姐穿着睡衣在家里倒是享受,纪与棠拉着赵暮夕一起在沙发上躺下,笑了笑,“陪我躺会儿。”
贴在她身边,赵暮夕觉得温度刚刚好,赵暮夕见她眼神疲倦,于是翻了翻身,半趴在她身上,伸手给她轻轻揉着太阳穴,“这样行么?”
“经常给人按?”纪与棠见她手法熟稔,不禁问道。
“没。”赵暮夕给林微按过,但没说出来,说了估计纪总心里又该泛酸,赵暮夕见纪与棠累,嘴上没说,心里正心疼着。
纪与棠舒服地眯上眼,好好享受赵小姐的服务。
“纪总……”赵暮夕揉着揉着,突然叫道。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还这样叫我?”因为这个称呼,纪与棠慢慢睁开眼,早就想让她改口了,可她偏偏左一个纪总右一个纪总,叫得不亦乐乎。
其实这时候还这样叫是别扭,可赵暮夕叫的顺口了,一时难改过来。
“与棠……”听她改口,纪与棠笑着刚想奖励她一个亲吻,就听到赵小姐顶着一张严肃脸,认真补充了一句,“要么叫老纪?”
纪与棠揪着她的脸,不像是在教训她,更像是在爱抚,“坏东西,我有这么老么?”
这样的感觉真幸福。
一阵笑过后,赵暮夕低头在她唇上小心翼翼地亲了亲,才说道,“我今晚想搬回去……”
“为什么?”纪与棠脸上的笑容散了些。
赵暮夕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凝视着她眼睛好一会儿,其实已经在心里寻思了好一阵,想着还是说出口比较好,“我们的关系……我暂时不想让我妈知道。”
究竟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才不会让纪与棠误以为是自己懦弱退缩,这个问题赵暮夕纠结了很久。
纪与棠就依着她,她们刚在一起,也不急着考虑这些问题,“那就等我们准备好了再说。”
“嗯。”赵暮夕心里想的,是希望赵彩南永远也不知道。
“一定要搬回去?”让赵暮夕一个人住那一带,纪与棠总有些不放心,“我在这附近,再给你找一套房子……”
赵暮夕笑着抿唇摇头。
这或许就是她们之间的隔阂,尽管现在这么亲密无间,纪与棠始终觉得,赵暮夕没有真正接受她,“晚上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
赵暮夕知道自己让纪与棠失望了,可她确实还没准备好,没准备好不留余地和纪与棠说出自己的顾虑和犹豫。赵暮夕黏人地将头钻进纪与棠的脖颈,闷着头安静抱着她,享受令她眷恋的体温和香气,要是能一直这样抱着她,该多好。
赵暮夕还是害怕爱上纪与棠,尽管心里已经开始舍不得。
纪与棠抱着赵暮夕,她仍不愿提及自己的心事,多少让纪与棠有些失落。
晚上九点,纪与棠开车送她回去,一路上闷雷阵阵,瓢泼的雷雨即将来临,弄得人心情很是低沉。
“我送你上去。”纪与棠将车停在熟悉的路口。
“别了,待会儿马上要下雨了。”赵暮夕是担心赵彩南在家,自从和纪与棠确定关系以后,她就特别担心,纪与棠遇上赵彩南。
纪与棠解开安全带,笑着,“要是下雨,今晚我就在你这睡。”
“纪总,你还是……”
赵暮夕又叫了她“纪总”,这一下,仿佛又把她们的距离拉的远了。
“暮夕……”
赵暮夕解释,“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你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不是那个……”纪与棠大概把她的没准备好误会成了“发生关系”这件事,赵暮夕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有口难辩,可一时也解释不清,这样误会便这样误会吧。
“好了,我不上去。”
“嗯,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等一下。”纪与棠叫住要下车的赵暮夕,牵着她的手,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你过来。”
赵暮夕回过身,纪与棠已经朝她俯过身,托过她的脸,在她唇上细细吻了几秒,“不要总把事情闷心里,我是你女朋友,知道吗?”
“知道,你先回去吧,到家了给我打电话。”赵暮夕扬起嘴角笑着,自己想着心思,果然还是被她察觉了。
赵暮夕下车,途中好几次回头看,纪与棠都没走,估计在等着她上楼去,不由得加快脚步。赵暮夕上楼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开窗帘趴到飘窗上,往楼下看……
纪与棠见她楼上的灯亮了,这才开车离开。
她一走,窗外大雨滂沱,赵暮夕坐在窗户边又发了一会儿呆。半小时后,门开了,赵暮夕看见赵彩南浑身湿透站在门口,脸上满是伤痕,狼狈至极。
赵彩南看见赵暮夕的第一句话,“我实在没地方去了。”
她这副模样,一下子揪住了赵暮夕的心,十年前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雨下得比今天还大,她身上的伤比今天还重,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赵暮夕背着她在街上走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了一家小诊所,医生看她们可怜,收留她们一晚。
“你滚回来做什么?”赵暮夕嘴里骂着,两眼却已经泪水朦胧了。
“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我真的筹不到钱。”
赵暮夕也不问她需要多少,冷着脸,“你找我,我也没有。”
“暮夕,要是还不上钱,我就死定了……”赵彩南走进房间,在地砖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她拖着赵暮夕,死死求着。
“那你现在就去死啊!”赵暮夕甩开她的手吼道,完全不给情面。
赵彩南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笑着,就跟疯了一样,“好,我去死……去死……我二十五年前就该死了……”
二十五年前,赵彩南未婚先孕,怀上了赵暮夕,也是那一年,她遭人强-奸,原本答应娶她的男人嫌她脏,没要她,把她们母女甩了走了。然后她开始堕落,去卖,去赌,抽烟酗酒,当初要不是生下了赵暮夕,她一定活不到现在,她知道自己贱,可在女儿面前也想过当个好母亲,哪怕是装的。但纸还是包不住火,女儿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懂事,会知道她是一个怎样肮脏的人……
有些事情,赵彩南没有告诉赵暮夕,她只说,是那个男人不要她们了,她以为赵暮夕不知道,但这一切,赵暮夕早已耳闻过了。
赵彩南这一辈子活成了这样,也没什么追求了,唯一算得上的,就是希望赵暮夕活得“干净”点,别像自己一样。
“你站住……”赵彩南往天台去了,赵暮夕还是追了上去,还是那样,她永远没办法真正恨她母亲。
闪电在天际劈开,像是一个巨大的裂口,雷雨天是赵暮夕心底永远的阴影。
浑身已被大雨淋得透彻,赵暮夕拽住赵彩南的手腕,“你要死,我跟你一起!”
赵暮夕拉着她,往天台的围栏旁走去,自己先往围栏上翻……
雨中,赵彩南用力拉回她,借着一记耳光扇在赵暮夕脸上,扬起一片雨滴,“你疯了!你给我滚回去!”
赵暮夕倚着围栏,哭着滑坐在地上,赵彩南就跌坐在她身旁,两个人一直沉默到雨停。
“还差多少……”
“三十万,最后三十万了……”
赵暮夕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站起来,只是咬牙对赵彩南说了一句,“下次要死你就干脆点,别再来告诉我。”
晚上十点,赵彩南坐在地板上,自己对着镜子朝脸上擦药,“那帮孙子下手真重……”
赵暮夕看着心烦的很,走进卧室一把将门重重甩上,眼不见为净,刚刚在楼上拉着她一起跳下去索性一了百了。
纪与棠给她打电话,赵暮夕不敢接,等她那边自己挂断了电话,过一会儿,赵暮夕才给她回了一条短信,“我已经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说了晚安以后,注定是一夜无眠,赵暮夕侧卧在床上,床上堆满了她和纪与棠一起抓的娃娃,她扯过一只枕头抱着,闭眼想象着抱的是纪与棠……
“……我是你女朋友,知道吗?”
纪与棠总是抱她吻她,是想给她安全感吧,可赵暮夕知道,她的安全感注定是别人给不了的。她的人生,像是连享受爱情的权利都没有……
那三十万,赵暮夕还想向林微求助,但这回林微真是爱莫能助。
“上次的八万还没还清,你现在一开口又是三十万……”林微知道赵暮夕是在给她母亲还赌债,劝她,“暮夕,你做到这一步也算仁至义尽了,别管了报-警吧……”
那些开地下赌-场放-贷的都有背景,就算报-警也无济于事,还不上钱就用各种手段对付你。
“……实在没办法,要么你跟纪与棠借?”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3k加更,鱼汤快去治愈安慕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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