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咧了咧嘴,尴尬的笑了笑,转身时却狠狠的咬了咬牙:这个老不死的,就让你再得意几天,等你埋土里了,整间博物馆就是老子一人说了算了。
老馆长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向张峰,微微弯腰打了个招呼,吓得张峰赶紧双手搀住了老人。
年轻人,对不起,是我管教我方,刚才失礼了。
年纪这么大的馆长都亲自行礼道歉,张峰哪里还有什么怨气,赶忙微笑着摆手:不碍事,老先生,既然您来了,正好看看我要捐的宝贝?
哼,还有脸叫宝贝,怕不是你奶奶的和面盆吧。陈阳在一旁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嘲笑道。
张峰没有搭理他,郑重的打开布袋,从里面掏出了价值连城的兽首玛瑙杯。
杯子现世的那一刻,老馆长便已经石化当场,震惊的大张着嘴巴,久久没有行动。
这可乐坏了陈阳,他哈哈大笑着,忍不住拍起了手:什么垃圾,原来我刚才高看你了,连你奶奶的面盆都算不上,只是一个破烂玻璃杯?哈哈哈
不止是陈阳,胖子跟班和刚才那对夫妇也跟着放声大笑:什么垃圾玩意儿,灰不溜秋的,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人家愿意看,你还真好意思拿出来。
妇女的丈夫更是怪笑着挖苦道:媳妇,要不然咱也回家把爷爷的痰盂拿来吧,看起来可比这小子的玻璃杯值钱多了。
笑声一开始很大,却渐渐平息了下去,因为嘲笑张峰的几人发现,大厅突然安静的异常。
因为更多的人都将目光投到了老馆长身上,这位德高望重的老馆长自打刚才看到杯子的一刻就仿佛定身一般,毫无任何反应,说不出的诡异。
陈阳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皱紧眉头,眼神在老馆长和杯子之间来回游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什么情况,难道这破杯子真有什么门道?
不可能,这小子就是个穷鬼,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那杯子一定是假的,玻璃做的,啤酒瓶玻璃做的!
肯定是馆长老眼昏花,误把垃圾当成了宝贝。
兽首玛瑙杯,竟然是兽首玛瑙杯!老夫我活了大半辈子,临死竟然亲眼见到这等宝贝,这辈子没白活啊。
一直僵直的老馆长突然长呼了一口气,疯疯癫癫的大声疾呼着,甚至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众人听得都是一惊,看向杯子的眼神再也不像之前那么随便:难道这真的是宝贝?
老馆长两只苍老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嘴巴也跟着频频抖动,欣喜的望向张峰:我可以摸摸看吗?
张峰温和的笑了笑,伸出手大方的把被子递给了老人:何止是摸一摸,我说了,这是捐献,以后这个杯子就属于这家博物馆了。
捐捐献?老馆长像是见鬼一般,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珠,直勾勾的望着张峰。
年轻人,你知道它的价值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无价之宝,说句我这个身份不该说的话,卖到黑市里,你立马就能跻身上流社会,起码是个中等世家水平。老馆长说的没错,这杯子可是足足花了张峰十五亿,一个普通世家也就一二十亿的家业,其中还包含了各种不动产,真正清算下来,说不定还欠着银行钱呢。
张峰微微笑了笑,对老馆长的善意提醒毫不在意:我当然知道它的价值,但这种宝物就该属于国家,属于全体夏国公民,用钱去衡量简直是对它的侮辱。
老馆长羞愧的点了点头,连连称赞:说得对,是老夫我眼光浅薄了,跟你的优秀品格一比,我真是尘埃一般,不值一提啊。
看着两人的交流,一旁围观的众人脑子里全是问号,什么宝物,有多大价值?
前台小姑娘平日里跟馆长相处最好,就像自家爷爷一般,此时她疑惑的走上前,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
赵爷爷,你们刚才说的是这个杯子?这到底有什么来头啊?
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啊。老馆长小心翼翼的观看着手中的琉璃杯,边看边发出阵阵赞叹。
兽首玛瑙杯,唐代最精美的艺术品,当之无愧的国宝,这是国宝啊。
什么,国宝?
听到老馆长的赞叹,所有人都差点惊掉下巴。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玻璃杯,竟然是堪称国宝的宝物?
一般人哪里懂得古董的价值和美妙之处,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虽然看不懂,但老馆长一辈子树立的威信摆在这里,他的眼光可是出了名的毒辣,一般专家都自愧不如。
既然馆长说这是国宝,那没跑了,肯定是宝贝无疑。
陈阳面色难看的咧了咧嘴,急火火的走上前,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馆长,您再看看,是不是走了眼?这小子穷酸成这样,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垃圾,不可能拿的出这等好东西啊。
闻言,老馆长小心翼翼的将玛瑙杯放在了特殊的玻璃柜中,直愣愣的望了望陈阳,最终长叹一口气。
看在你父亲在咱们馆里辛劳一生,我才让你继承了他的职位,平日里你懒散消极,但终没酿成什么大祸,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是害了你啊
陈阳越听越不对劲,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不是,馆长,您
老馆长忽然扬起一只手,冲着陈阳摆了摆:你走吧,从今天开始,这家博物馆再无你容身之地。
自己竟然被开除了?大好前途,就因为这个破瓶子,就这么没了?
陈阳惊呼一声,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双腿更是一软,直勾勾跪倒在了地上。
老馆长并没有因为陈阳这凄惨的哭嚎而心软,他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后便背转身,再也不愿看陈阳一眼。
国宝已经坐实,刚才嘲笑过张峰的人此时脸红的像是猴子的屁股,那对夫妇再也没脸呆在这儿,推开人群灰溜溜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