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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五)
知知瞬间翻坐起身:“那、那……”
心跳得有点快,她莫名紧张起来:“那娘应下了吗?”
银朱沉默了下,故意一脸为难说:“荣国公府世子夫人都亲自上门提亲了,夫人自然是……”
知知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瞬也不瞬看着她。
银朱见自家姑娘一脸又是紧张又是期待表情,顿时忍俊不禁:“夫人说她只有姑娘一个女儿,最重要是姑娘喜欢才行。”
知知眨了眨眼:“所以娘没答应?”
银朱失笑:“夫人那么宝贝您,怎么可能问都没问过你就应下婚事。”
知知意味不明哦了声。
银朱见姑娘一副没精打彩模样,不由得笑问:“姑娘这是失望了吗?要是姑娘喜欢容大公子,那么──”
“我哪有!”少女急急忙忙打断她。
银朱见姑娘小脸白里透红,含羞带嗔绞着手指头,蓦地噤声,只是脸上笑容越发暧|昧,满脸都是“知道了、知道了,奴婢都懂”。
银朱是岑府家生奴,从小就被岑母挑中,一直都在知知身边伺候着,主仆两人感情自然比寻常人家还来得好。
知知见到银朱那意味深长笑容,登时恼羞成怒,抓起一旁靠垫作势要打她,银朱笑着躲开。
主仆俩满屋跑嬉闹了好一会儿,银朱终于苦着脸求饶:“奴婢错了,姑娘不要再追了,奴婢真跑不动了,对了,奴婢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句话忘了告诉姑娘!”
知知跑了一会儿,已是香汗淋漓,身上薄纱轻衫,柔美贴合着单玲珑身线,周身都是若有似无淡淡果香。
秀发微乱,白皙双颊染着淡淡嫣红,一双眸子潋滟动人。
饶是银朱从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也不由得看得小脸微红。
姑娘可真是太好看了。
将来必定是名动京城大美人。
银朱笑眯眯道:“夫人说,十日后再给容家答复。”
知知怔了下,有些迷惑:“为什么要十日?”
后来她才又从银朱口中得知,原来岑母见国公府家世实在太高,怕女儿嫁过去之后会受苦,本来已经回绝,没想到容大公子突然开口,说希望夫人能再考虑一下。
知知不知何时又回到贵妃榻上。
她听着银朱话,心里淌过一股奇异暖流,不知何时在心底种下种子,在这一刻开始生根发芽。
银朱:“说他是真心想娶您为妻,日后成亲,定待您如珠似宝,有福同享、有难独当,绝不让您受半分委屈、吃半点苦,一生一世一双人。”
“还说,若是夫人不信,他可以当众立誓。”
知知心尖蓦然一颤,绯红瞬间爬满她耳根。
少女捂住发烫脸颊,唇角微翘,小声嘟囔:“容子玉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那娇滴滴甜软嗓音,似乎带着微不可察甜蜜与欢喜。
银朱没有察觉到自家姑娘羞涩,还在回想方才听到那些话,自顾自道:“可惜那时容夫人还在场,我们夫人连忙阻止。”
“那,容夫人听见容子玉这么说,可生气了?”知知问。
银朱摇头:“听阿兰说,容夫人不止没生气,还笑盈盈取笑起容公子,要他加把劲,不要连人都还没追到,就急着要她上门提亲,还说啊,当初世子爷可是比容公子争气多了,要是容公子不晓得如何追人,就回家问世子爷。”
“……”容家家风这么开放吗?容夫人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还叫他回去问荣世子?
分明是春暖花开三月天,知知却觉得莫名热,放下捂着脸小手,使劲给自己搧风。
银朱这才发现她不对劲:“姑娘,你脸怎么这么红?”
“……”
岑母心里其实还是很满意容珺,毕竟当年岑父求娶她时,也曾对她许过相似誓言。
只是那时她是低嫁,女儿若是嫁到国公府,那就是高嫁,她难免担心。
当晚岑母就来到知知房里,母女俩关起门,说起体己话。
岑母也不跟女儿弯弯绕绕,直接问她:“我记得你和容姑娘交好,知知觉得容大公子如何?”
知知低着头,支支吾吾说:“还、还行吧。”
她一开始确讨厌容珺,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好像又没那么讨厌了,而且,听到银朱转述那些话时,好像还有点开心。
岑母是过来人,见到她这羞涩小女儿姿态,哪里还不明白,却是看破不说破,只道:“若只是还行话,那我明日就让人回绝国公府,顺便让容大公子不必来了。”
“什么?”知知自动跳过回绝国公府这段话,“容子玉为何要来?”
“今日我见他很有诚意,原想按排你们相见,让元烨带你们去游湖,若──”
“游湖好啊,我都好久没出门了……”小姑娘似乎是发现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岑母笑容温柔拉过她手,握在掌心:“哎,没想到我宝贝一转眼就要谈亲了,娘可真舍不得你。”
知知一听见岑母话,立刻抱着她手臂撒娇:“那不如女儿一辈子不谈亲,我也舍不得您跟爹。”
“那可不行,”岑母笑容忽然意味深长起来,“娘今天看那容大公子是真喜欢你喜欢得紧,一开始听到我拒绝时,急得眼睛都红了,要不是容夫人在场,他就要当场下跪发誓了。”
知知听出母亲话中笑意,脸一下就红了,羞扑进母亲怀里撒娇,娇声嘟囔:“娘就只会取笑我。”
岑母抱着女儿,微微笑了起来。
翌日。
昨日岑母分明是说让岑煊带着他和知知游湖,容珺原以为就他们三个人,没想到上了画舫,才发现不止妹妹也在,就连温延清也在。
好好三人游,一下就变成了六人游。
知知看见钟钰和容静姝,倒是很开心,姐妹仨一下就凑在一块,彼此手拉着手谈天说地。
容珺脸瞬间就黑了一半。
岑母用意原本是让他与知知培养感情,谁知道岑煊居然如此不解风情,找了这么多人来。
他怀疑这位未来大舅哥是故意。
岑煊似乎是察觉到容珺不满,挑了挑眉,一脸耐人寻味看他:“嗯?容大公子有话想说?”
容珺薄唇紧抿,面无表情进到画舫,在看见少女眉开眼笑模样时,心里那股无名火瞬间消失无踪。
既然她答应跟自己出游,那应该是对他有好感吧?
容珺落座位置刚好就在知知对面。
早在他进来时,知知就发现了,不止发现了,还整个人莫名紧张起来。
青年刚进来时一身寒气,眉眼倨傲,与自己四目相接时,眉眼却瞬间温软下来,就连周身气息都温柔起来。
她呼吸窒住一瞬,脸颊悄然无息热了起来。
知知无意识躲开他眼神。
温延清及岑煊在此时进到画舫,容静姝与知知一如往常地喊道:“景德哥哥/二哥哥。”
两个可爱小姑娘,同时笑盈盈看向温延清。
容珺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长睫下阴影却带着几分郁色。
有三个小姑娘在,画舫内自然是热闹极了,知知也没有想象中紧张和尴尬,头一回觉得阿兄还是疼她,居然还怕她难为情,特地找了这么多人过来。
容珺倒是很安静,只有在席间默默夹了几道知知爱吃菜到她盘里。
画舫来到湖中央时,知知见下人们突然抬了把古筝进来,不由得笑着看向容静姝:“静姝可是来了兴致,要弹上一曲?”
知知虽然讨厌学规矩,可是该会棋琴书画倒是一个不落,当初她与容静姝能那么快就成为好友,除了对彼此有好感之外,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两个人都喜欢音律。
容静姝茫然摇头:“不是我。”
钟钰也立刻摇头:“别看我,我虽然会弹琴,却不会古筝。”
知知如何也没想到,最后坐到这把古筝前居然是容珺。
他今日一身白衣,神情冷淡坐到古筝前时,倒真有几分架势。
青年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缓缓拨动细细琴弦,婉转低沉琴音从指尖泻|出。
知知通晓音律,很快就听出容珺弹奏正是凤求凰。
乐曲动人心弦,她看着青年眉眼微微低垂,专心弹奏模样,只觉得脸上温度不断地上升,烫得灼人。
容静姝显然也没想到兄长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弹奏凤求凰,讶异过后,捏着帕子掩面无声笑了起来。
见到知知羞涩垂着眼,似乎想起身往外走,容静姝立刻伸手拉住她:“知知,你既与我一样都通晓音律,必然知道这曲‘凤求凰’代表着什么。”
走便是拒绝,他便会知难而退。
知知咬了咬唇,有些难为情跺了跺脚,小声嘟囔:“不是说好十天后再给答复吗?哪有人这么犯规,第一天出游就弹凤求凰。”
说完之后,她虽满脸羞赧,却是乖乖坐了回去。
声音娇娇滴滴,充满了害羞,没有任何不悦或拒绝意味。
容静姝这才安心下来。
当晚,岑父听闻容大公子在求亲隔日之后就弹了凤求凰,当场就笑了:“这位容公子似乎跟传闻中冷静沉稳不太一样。”
岑煊心想冷静沉稳个屁,要是他知道容珺会一眼就看上自己妹妹,那日上元节肯定不会带她出门。
不过是见了一眼就开始穷追不舍,不知道人还以为他们已经相识多年。
岑母也跟着笑:“是不太一样,老爷昨日不在,没见到我准备推掉这门亲事时,他那六神无主模样。”
岑父讶异挑了挑眉。
这位容大公子他是知道,入仕不到一年,就从翰林院编修升光禄寺少卿,三年不到,就又升国子监祭酒,看起来并非不学无务纨绔,应该不至于这么一点小事就六神无主才对。
岑父笑了笑,问岑煊:“那么知知意下如何?可走了?”
岑煊一脸不爽:“没有,妹妹全程听完了,后来容子玉送她回府时,塞了一块玉佩给她,她也收下了。”
收下时,小脸还红扑扑,笑得可开心了。
岑父岑母闻言相视一笑。
之后议亲事,自然一切顺利,只是知知还要再九个月才及笄,就算两家定下亲事,成亲日子也最快也得明年正月。
两家有了婚约之后,容珺便可名正言顺约佳人出门,可惜佳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容易害羞,两人独自出游时间很少,每次不是有岑煊夫妇跟着,就是有温延清跟着。
偏偏一个是他准大舅哥,一个是他挚友,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推拒。
就连七巧节,都是六个人一起过,容珺简直快郁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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