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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三章 对你的警告(1 / 1)

秦湛的话说得合情合理,太子本就不明所以,当即应允,“铖王言之有理,来人,去召太医…”

乌兰莫图断然推辞,“区区风寒小事,劳铖王挂念已是不安,就不必劳太子费心了。”

“亲王实在太见外了。”秦淳才不相信乌兰莫图如此彪悍的人竟然会因为什么水土不服的低劣借口而迟迟不出现?一脸热情道:“亲王有所不知,听闻你身子不适,我一直寝食难安,来的时候就已经命太医随行了,此刻太医已在驿馆外候命,来人,去请蒋太医进来。”

太子没想到秦淳的动作这么快,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当着北燕人的面,总不能当场发难,再说,秦淳仗着中宫嫡出向来目中无人,若真闹起来,自己未必能讨得好,想到这里,太子只得把这股火气强压了下去。

乌兰莫图眼神微沉,是伤是病自然瞒不过太医,那个看似很好说话的始终面带笑容的俊秀皇子,应该就是秦湛的胞弟,七皇子秦淳,连太医都带来了,秦湛分明是有备而来。

好快的动作,一股敌意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乌兰加玛心生不安,握着马鞭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起来。

室内气氛变得古怪而微妙,太子很不喜欢这种不祥和的感觉,心生怒火,都是秦湛兄弟俩非要给乌兰莫图找太医闹的,他刚要开口责备两句,背着药箱的蒋太医就到了。

路上早有人和蒋太医说过了,蒋太医见礼之后,就自然地走到乌兰莫图身边,彬彬有礼道:“还请亲王把手伸出来。”

见秦湛神色平静,乌兰莫图忽然想起乔弈绯,那个看似天真烂漫实则诡计多端的女人,会不会是她泄露了消息?

众目睽睽之下,乌兰莫图不得不把手递给蒋太医,心里开始盘算到底要怎样把此事圆过去?

乌兰加玛不着痕迹地深呼吸,掩饰内心的极度紧张,乌曼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太医把脉的时候,室内安静得几乎听得见人的呼吸,连太子也没有说话,看到乌兰莫图的时候,他也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威猛强悍的人居然会水土不服?

而且,父皇专门为北燕使团准备的接风宴上他也没有出现,想到这里,太子的眼神阴沉下来,乌兰莫图莫不是存了什么狼子野心?

秦湛面无表情,秦淳漫不经心,太子若有所思,乌兰莫图阴冷的眼神冷飕飕地扫过众人,再落到蒋太医身上,本想给蒋太医一个警告,问题是蒋太医根本没看他,导致他一腔痴心错付。

屋子里有种莫名的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半盏茶的工夫后,蒋太医终于松开了乌兰莫图粗壮的手腕。

乌兰加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乌兰莫图的手背青筋暴起,眼神幽深如鹰隼。

太子早等不及了,迫不及待道:“蒋太医,乌兰亲王的身体如何?”

蒋太医不动声色,慢慢道:“请太子放心,乌兰亲王不过是外邪袭表,伤及肺卫,血气不通,恶寒发热,好在亲王身体强健,臣再开副方子,照方服药,很快就会痊愈的。”

乌兰莫图阴鸷的眸光骤然松了下来,下意识看向秦湛,秦湛冰凉的目光也正好看向他,乌兰莫图立时明白,蒋太医会这么说,必定是得了某人的授意。

原来是这样,乌兰莫图皮笑肉不笑,“多谢诸位挂怀,多谢太医。”

乌兰加玛彻底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如释重负的笑容,“皇叔没事,我就放心了。”

在极度紧张和大起大落之下,她脱口而出的是北燕话,虽然在座的听不懂,但意思也能猜出来。

太子见目的已经达到,便笑道:“既然亲王无大碍,本宫就放心了,三日之后,本宫在皇家猎场安排了一场围猎,也让本宫见识见识北燕的骑射之术。”

乌兰莫图笑笑,“太子盛情,小王却之不恭。”

“亲王好好休息,本宫就先回去了。”

太子准备将原班人马带回去的时候,秦湛忽道:“太子,臣弟和亲王故人重逢,有几句话要单独聊。”

太子立刻善解人意道:“好,铖王可要记得要好好招待贵客。”

秦湛对太子话中深意置若罔闻,秦淳也识趣地出去了。

流淌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敌意让乌兰加玛极为不安,还没说话,就听到皇叔命令道:“出去。”

乌兰加玛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和乌曼一道走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室内只剩下两个男人,气氛顿时坠入冷寂和杀意。

乌兰莫图当然明白秦湛没那么好心为他隐瞒他身负重伤的秘密,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秦湛眸瞳一片漆黑,陡然间手中多了一把利剑,冷不丁就朝着乌兰莫图劈了过去。

乌兰莫图一个侧身避开,第二剑已攸然又至,面对眼中布满杀气的秦湛,他可不敢大意,一个潇洒的手势之后,弯刀出鞘,一刀一剑,室内火光四射,杀气丛生。

两人在房间里的动作惊动了外面的人,乌兰加玛脸色大变,猛地推开门,惊道:“皇叔?”

“滚出去!”乌兰莫图用北燕语喊了一句,透出霸气与狠厉。

乌兰加玛犹豫片刻,虽不放心,但不敢违抗皇叔的命令,不得不犹犹豫豫地关了上门。

秦湛出剑招招凌厉,剑剑致命,乌兰莫图毕竟身受重伤,有些招架不住了,骂道:“秦湛,你发什么疯?”

话音未落,一剑避之不及,乌兰莫图胸前便多了一道从左到右的伤,刺开了他的骑马装,露出内里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

秦湛收剑伫立,冷冷地看着他,“这位本王对你的警告。”

以乌兰莫图对秦湛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此刻在驿馆就对他拔剑相向,实在出乎意料,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唇角浮现一丝笑意,“我说呢,怪不得一向以冷清而著称的铖王会对我出手,是为那个叫乔弈绯的姑娘吧?”

秦湛俊美的脸冷如冰霜,“既为和谈而来,又伤我大夏子民,这一剑是替她还给你的。”

乌兰莫图鹰一样的眼眸闪过笑意,挑衅道:“是吗?可是她说对我一见倾心,想做我的女人,不知她告诉过你没有?”

秦湛面不改色,却如惊雷般突然出剑,乌兰莫图闪避不及,胸口又多了一道从右到左的血痕,咬牙骂道:“秦湛,你乘人之危,能好好说话吗?”

“你不配。”秦湛的声音幽凉彻骨,“遭人追杀,劫持女人逃命也就罢了,还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本王以前高估你了。”

乌兰莫图的旧伤加上两道新伤,已经面无人色,不过眼神却没有透出丝毫惧意,凉凉笑道:“你是为她要解药吗?”

秦湛不语,看乌兰莫图的眼神却如地狱的修罗般,令人心悸。

乌兰莫图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既然执掌锦衣卫,就应该知道,这种药都没有解药,不过,只要她乖乖听我的话,就永远不会有危险。”

又是一记剑光贴着他的脸颊掠过,准确无误地削掉了他一绺头发,乌兰莫图最是爱惜他的头发,见状心疼万分,本又要骂人,话到最后却又改口了,“秦湛,等我养好了伤,我们真刀真枪比试一番,你这样乘人之危,可非待客之道。”

“你没资格说这话。”秦湛语气平静,却让乌兰莫图知道他动了杀心,识时务者为俊杰,冷笑道:“好,改日我亲自向她赔罪行了吧?”

秦湛冷哼,一言不发转身开门,颀长的身影挡住外面的光,在室内留下一片阴影。

乌兰加玛见秦湛出来,顾不得对他行礼,就快步钻了进去,随即听到里面有人倒地的巨响,还有乌兰加玛的哭声,“皇叔,皇叔,快来人啊。”

秦湛抬头看向天空,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

———

乔弈绯从没想到,她见秦湛居然会被挡驾,而且还如此强硬,“是殿下不在吗?”

季承可能因为常年在殿下身边,耳濡目染,也跟主子学会了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殿下说没空见你,请回。”

什么情况?乔弈绯有一肚子话要告诉他呢,怎么就被拒之门外了?

才同榻而眠,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这般喜怒无常?乔弈绯想得头痛,难道是为乌兰莫图的事?

不至于啊,他当时虽然不高兴,可后来也并没有怪罪自己啊。

乔弈绯当然不甘心被灰溜溜扫地出门,她不要面子的吗?

“季侍卫,殿下有没有说我什么?”乔弈绯实在不知道到底哪里惹这位大爷不高兴了?

季承照旧板着一张棺材脸,“有,殿下说以后你都不要再来了,令弟的事,有消息会通知你。”

怎么?自己这是被开除了?真是比窦娥还冤?乔弈绯不死心,“这样,你让我进去,我要当面…”

她话还没说完,季承高大的身体就挡在她面前,“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铖王府,还请交出出入腰牌。”

简直是一朝天堂,一朝地狱,乔弈绯莫名其妙,忽然高声喊道:“秦湛,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铖王府不得喧哗。”季承不敢对乔弈绯动粗,只低声道:“还请乔姑娘不要让我为难。”

乔弈绯咬紧牙关,才刚刚温柔似水地唤她绯儿,今天就冷脸赶人,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让她又恼火又委屈,忽然把腰牌拿出来,狠狠摔在地上,“谁稀罕?”

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就走,心血来潮就要我贴身陪着你,一言不合就把我扫地出门,难道我乔弈绯只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秦湛,你别后悔,这个鬼地方,以后你就是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回来。

火冒三丈的乔弈绯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绯儿?”

乔弈绯抬头一看,竟是徐槿楹。

她连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若无其事道:“昭郡王妃?”

徐槿楹是来找绯儿的,没想到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你这是要出门吗?”

“是啊。”乔弈绯心道,是以后再也不回来了,“郡王妃是找我有事?还是找殿下有事?”

“自然是你了。”徐槿楹提议道:“找个地方坐坐?”

“好。”乔弈绯正想散心,“去宁心茶楼吧。”

徐槿楹没异议,“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

“郡王妃找我有什么事?”乔弈绯心口堵着一团火气,有些心不在焉。

徐槿楹自然看得出来,却也没追问,“我刚刚得到消息,皇上召了一众宗室皇亲,宋大人,我父亲等人进宫议事。”

“和我有关?”乔弈绯懒洋洋道。

徐槿楹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嗓音微沉,“是,皇上想晋封为你宁乐郡主。”

“这不是好事吗?”乔弈绯唇角轻勾,不以为然道:“我翻身的日子终于到了。”

徐槿楹轻叹一声,“皇上虽然有意,但不少宗室大臣强烈反对,说…”

“说我不配是吗?”乔弈绯冷笑,“自己的女儿倒是尊贵,但又舍不得,嫁别人的女儿又嫌弃身份低微,辱没了皇家郡主的身份,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虚伪!”

徐槿楹这种贤良端庄的大家闺秀第一次听到这等不堪的字眼,不过,虽然话语难听,确是实情,她根本无法反驳,“但听父亲的意思,皇上觉得你是可造之材,还说如果他们再反对的话,就让他们出一位郡主。”

乔弈绯嗤笑,“这样他们就无话可说了吧?”

徐槿楹总觉得今天的绯儿戾气特别重,秀眉不禁一蹙,“这个郡主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你可知册封郡主之后,就要永离故土了?”

虽然她不愿阿梓嫁去北燕,但她同样不希望绯儿踏上这条和故土亲人永别的路,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避之不及的事情,绯儿却如此执着?

想起在铖王府的遭遇,乔弈绯的心情很糟糕,“所以,你今天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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