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几天了,除了你做手术那天,容七那个死丫头也没有来看过你。我不知道你在维护她什么!”
老太太手里端着一碗素净的盒饭,难以下咽。
但是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只好一边骂着,一边往嘴里扒饭。
容天时每天靠营养液过日子,哪怕是闻着素菜,也觉得香。
他艰难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肚子,把头扭向一边。
容七只付了他的医药费兼个人的一日三餐简餐,根本就没有准备老太太的份。
现在几乎每天都是把餐拿给老太太吃,他要么饿着,要么偶尔吃一两口。
因为这盒盒饭本来就只有一个人的量。他们两人吃完全不够。
“你这个女儿未免也太心狠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她怎么忍心把自己的奶奶和父亲扔在医院里不闻不问?”
饭盒里的青菜是真的难吃。
老太太这些年吃惯了大鱼大肉,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心中异常怨恨。
容天时咽了咽口水,“她本来也不是我女儿了。肯付医药费,已经仁至义尽了。”
“忒!你们身体里的血缘关系是说没就没的吗?”老太太浑身无力地握着筷子,感觉自己眼前一阵星星点点。
“不过就是一张废纸罢了,你拿去法院问问作不作数?也就你老实,该容七承担的义务一样都不能少!”
老太太伸手夹了一根青菜送进自己的嘴里。
软软糯糯,还有点苦涩,怎么跟其他味道不一样?
她吐出来,揉了揉老花的眼睛,竟然看见了一条肥粗的绿虫躺在盒饭上。
肥虫的身子已经被她咬成了半截,看起来十分恶寒。
“啊!”
老太太一下子将盒饭打翻在地,“有虫,天时有虫!”
老太太觉得自己的胃都在翻江倒海,捂着自己的嘴想要吐。
“慢着!要吐滚去厕所吐。如果吐在地上,自己收了!”
病房门口,站着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护工,戴着口罩,一脸凶煞的样子。
老太太顿时闭上了嘴巴,将胃里的酸意狠狠地压了下去,红着眼睛看着护工。
护工走进来,将门口的扫把和抹布扔给老太太,“自己弄的自己收拾。”
“我?你让我擦地?”老太太怀疑地指了指自己,心里也涌起一股怒气,“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一个拿钱的下人还敢指使我?”
护工翻了个白眼,“我是拿钱的,但没拿你的钱。容小姐说过,该怎样就怎样,按照规矩来就是,不用对你们客气。我还要给病人翻身揉腿。怎么,要不你来?”
“我还没说你呢!你给我们买的什么饭?里面没肉就算了,还有虫。信不信我投诉你?”
老太太气得身子直发抖。
护工冷笑一声:“有得吃就不错了,没给钱还想吃多好?还真以为自己是大款了?有本事拿钱让我给你们买好吃的啊!”
“你!”
“算了妈,别吵了。我累了。”容天时出声制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付医药费,请护工,做到这个地步,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了。
老太太气得闷哼一声,只得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扫帚,哀怨地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