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七一直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了也还没有出来。
凌晨一点,外面的天早就被浓厚的黑色裹住。
夜南深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亮起来的朦胧的路灯,一双幽深的眸子冷得让人心惊。
办公室里,贺璟良睡了一觉,睁开眼睛自己身上还扎着针,可容七却坐在一旁休息。
“完事了?”他想起来。
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自觉皱起眉头。
容七摇头,“我累了,休息两分钟。”
“累了就明天再说,我让人准备房间你去休息。”贺璟良要爬起来。
容七蹙眉:“别动。”
“……”贺璟良当真不动,“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还有一会儿。”容七站起来重新坐在凳子上,取下他身上的几根银针放在一旁,又拿起另外几根银针刺入他的穴位。
直至半个小时后,容七才彻底结束这场漫长的治疗。
贺璟良随手拿起衬衣套上,余光瞥见她弯腰去收拾银针,皱眉埋怨:“我让你动了么?放着我来。”
随意扣上两颗扣子,走过去抢走容七手上的银针,熟练地替她消毒收好,再放回药箱。
容七垂下眼,“贺璟含在什么地方?”
贺璟良正要提药箱的手一顿,低笑了声,桃花眼下透着酝酿起来的风暴,“你关心他?”
容七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颗棒棒糖,“跟你有关系么?”
“没关系。不知道。”贺璟良把医药箱提起来,又‘砰’地一声放下去,手撑在医药箱上,咬着牙深呼吸。
几分钟后,身后又响起窸窸窣窣剥糖纸的声音,贺璟良捏着拳头。
兀自气了一会儿,骤然想起她突然问贺璟含,或许是为了催眠术。
贺璟良这才深呼吸几口气把自己的郁闷咽下去,转头看着快把他气死却正在吃糖的‘罪魁祸首’,道:“他在m洲当老大,我在他手底下过不下去,跑回来了。你找他,他未必认你。”
容七抬头望着他。
对他的话保持质疑。
容七开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不知当说不当说就不要说。说了也是气我。”贺璟良道:“病也看了,赶紧开药方走人。”
容七偏不。
“我想了一下,我必须要说,不说我心里不舒服。”容七嚼着棒棒糖在嘴里换了一个边,“我觉得贺璟含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一句‘放屁’差点脱口而出。
贺璟良双手叉腰,气笑了,“你又知道了?”
容七盯了他一眼,站起来,伸手去拎药箱,“一共十二个周期,下个星期我再来。这段时间我会给你联系陆丞洲,把你交给他。你的病……我会想办法。”
贺璟良身体底子早就亏空了,走针只能给他慢慢调理,要治疗其他还是需要陆丞洲帮忙。
她现在怀着身孕,没有办法兼顾。
若是没有拖油瓶,会简单得多。
“嗯。”贺璟良敷衍地应着她,抢在她前面把药箱拎起来。
同样是拎药箱,贺璟良连拎药箱的姿势都那样不羁,像拎了一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