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阿列在台上喊他。
任苒嘴角动了动,也不知道做出来的是什么表情。“你赶紧上去吧,正事要紧。”
“你坐在这别动,等我。”
任苒点了下头,“好。”
凌呈羡站起身,腿有些发麻,他伸手想要扶下任苒的肩膀,但是却被她避开了。
他手指僵硬着收回去,凌呈羡快步回到台上,将电脑重新打开。
任苒不知道今天会出这样的事,她当初看到照片后往凌绍诚的身上想过,只是没想到这张照片再次出现的时候,居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几个负责人正在交头接耳,凌呈羡的方案全部呈现了出来,可有些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上面了。
坐在前面的两个女人扭过头来看了看任苒,也不怕她是否会尴尬,她们转过头说了两句,又重新转回来盯着任苒看看。
她如坐针毡,别人的每一道眼神都像是带了尖锐的刀锋一样,凌呈羡回到台下后,阿列满脸焦急地凑上去。“怎么回事啊?”
凌呈羡坐了下来,没说话,阿列脸色铁青,“你先告诉我,这照片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要是假的,那还好办,我让人去做技术鉴定,还来得及……”
“真的。”凌呈羡冷冷地开口,他手指敲了两下键盘,进入一个文件夹。
里面放着有关于凌绍诚的一段视频,可是等到凌呈羡点进去后才发现,里头居然是空的。
很明显,凌绍诚的那个视频已经被删掉了。
凌呈羡盯着电脑屏幕,有些出神,他的电脑从来没有让别人动过,可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怎么了?”阿列在旁边轻问道。
他看向不远处的凌绍诚,男人正专注地盯着台上,仿佛并没看到这边的凌呈羡。
“四少,你是被人设计陷害了吧?”要不然的话,至于去碰一个瘸子吗?
凌呈羡将电脑合起,那一下好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道,阿列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
“慌什么?”凌呈羡身子往后轻靠,“最后靠的还是实力,你看现场又有几家能吞得下这个盘子的?我们的方案没有问题,放心吧。”
阿列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凌呈羡回头看了眼,见任苒还坐在原地。
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慌张起来,凌呈羡攥紧了手掌,脑子里还在想着一会要怎么去跟任苒解释。她肯定会怪他瞒了她这么久,说不定还要以为是他主动的。
毕竟房间里就只有他和任渺两个人在,而且任渺腿坏了,所有人都咬定了她不能主动爬到那张床上去。
凌呈羡拿出手机,给任苒发了条信息过去。
任苒看了眼,没有回,她已经没有跟他周旋的必要了,也不用再装腔作势地说着相信他。
很快又是几家公司的人上去,其中还包括凌绍诚,任苒坐得腰有些酸,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落进她耳中的那些词和话变得越来越枯燥。
凌呈羡有些心不在焉,阿列在下面紧盯着台上,他突然伸手拱了下凌呈羡的手臂。
“四少。”
凌呈羡看向了投影出来的一张效果图,跟他之前所展示的最起码有百分之九十的重合度。他的眉头拧得越发紧了,台下也有惊呼声传来,“好像啊。”
“完了。”阿列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往后靠,“四少,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
效果图都已经搬过去了,那所有的预算明细肯定也不会幸免,招标最怕的就是泄底,同样的东西要是被对方知道了底价,他只要将价格往下压一压,他们毫无胜算。
凌呈羡牙关轻咬下,看了眼那家公司的名称,应该是家新公司,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方案里还做了改动,任苒听到台上的人侃侃而谈,“现代人的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从统计出来的大数据就可以看出近几年来猝死率也在日益上升。其实心脏骤停后,只要抓住黄金四分钟,是很有可能将人救回来的。所以我们做了这方面的设计,希望可以在这块区域内每隔三百米就设置一个ade除颤仪,也是希望这样的设计可以救到更多出了意外的人……”
任苒看到那几个负责人频频点头,她视线不由望向凌呈羡,看到他宛如一尊雕塑似的坐在那。
到了这会,凌呈羡的脸上也没有慌张,没有焦急,他见过的大场面太多了,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打垮掉。
凌绍诚的手指落在腿上,正在一下下敲打着,整个人看上去闲适无比。
结果当时就出来了,小半年的努力,换来的不过是一锤定音。
阿列紧张地盯着台上,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疏通关系,成败真的在此一举。
竞标成功的公司名称被投放在墙上,阿列嘴唇颤抖,眼睛也黯淡了下去。
凌呈羡心里被一块石头给压着,但他没想到的是凌绍诚也落选了。
台下的人群更加激烈地讨论起来,“这是什么公司啊?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对啊,横空出世一样,什么来头?”
接下来是公司董事要上台,凌呈羡看向左侧,但先前负责演讲方案的人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说话声越来越大,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会议厅的最后边走来。
他穿过了人群,穿过了嘈杂的质疑声,一路走向属于他的高台。
凌呈羡余光里闪过个人影,他视线斜睨过去,看到男人已经走上了台,他在掌声中来到最受人瞩目的那个台前。阿列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霍御铭会出现在这里?
这家公司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凌呈羡想要回头去看任苒,但他整个人却像是被抽干了似的,使不上劲。
他们大海捞针一样到处都在找霍御铭,没想到他就这样自己出现了。
两方达成合作,皆大欢喜,霍御铭大方的开始致辞,凌呈羡的目光从他脸上挪到了他的胸前,却是一眼看到了那枚跟他一模一样的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