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泰和笑意更甚,狭长的眸中透露出满满的期待隽秀的面容在此刻看来,竟有几分诡异。
“本王不觉得疼,你可再用力些。”
落意紧握着拳,连连后退,可身后便是软榻靠背,她无处可逃。
长孙泰和伸手将她捞回,轻而易举将她禁锢在软榻上,“小狐狸,还想躲哪儿去?”
落意在心底暗骂变态疯子。
难道天朝皇室里都是些不正常的人吗!
长孙泰和看着她面色平静,一双水眸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尾泛红,像一尾鲤。
她的这双眸,仿佛会说话一般。
稍有不慎,便会被勾魂摄魄。
长孙泰和轻笑,还当真是只会勾人的小狐狸。
能将人迷的神魂颠倒。
只可惜,被南云衡捷足先得,如今人人都知温落意是南阳侯府世子妃。
“小狐狸你可知,本王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你了。”
自从在侯府见了一次,此后每日每夜,无时无刻,他都在想着将她的模样。
她就像是最迷人的毒药,让他着迷,上瘾!
他一直在筹划着将她抢回府,可谁知他那位好弟弟也着了魔的想要得到她。
计划更加周全,速度更快!
这次若非他抢先一步,她这会儿定然已经被长孙文星那个变态折磨的不成模样。
这样娇软的人儿,合该好好疼爱才对。
长孙文星笑得温和儒雅,“小狐狸,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位病殃殃的世子。”
落意咬牙,不语。
生怕一张嘴就忍不住骂他,若是激怒了他反倒不好。
方才动手打他,也是恐惧冲昏了头,否则她断然不会如此草率,将这种变态激怒的后果,没有人能承受得住。
现在的他即使是笑着,可眼底那股子阴冷狠厉,却是无论怎么掩藏都藏不住的。
落意内心的恐惧节节攀升。
长孙泰和察觉到她的恐惧,轻笑出声,“放心,本王现在不会对你怎样的。”
“小狐狸,本王有的就是耐心。”
怕她不相信一般,他笑着摸摸她柔软的发丝,“小狐狸,只要你愿意,别说是本王的侧妃,就算是本王的王妃,都给你留着。”
落意仍是沉默不语。
长孙文星抬手示意下人进来,听到了重物落地之声,落意这才注意到下人搬了一张矮几进来。
随后,又搬了一张琴。
落意不解其意,这个变态又想做什么?
虽然他说不会对她什么,可她仍是丝毫不敢松懈。
长孙泰和让下人退下后,示意她下榻来,坐到了琴架旁。
“今日在雁北楼内,你的琴艺让所有人大为震撼,本王也很喜欢,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单独为本王弹奏一曲,如何?”
落意坐着未动,却觉那道身影俯身,将她按在凳子上,“你乖乖听本王的话,本王才能保证不对你做什么,否则……”
落意打了个寒颤,认命的将手覆在琴弦上。
“弹整阙的凤求凰,本王想听。”
说着,他慵懒的靠在一旁的贵妃榻上,轻轻阖了眸,还不忘威胁她,“小狐狸,别想着逃,这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落意沉默,乖乖弹起琴来。
琴音缓缓流淌,醉人心弦,那白皙如葱段的手指,像是抚在人心尖一般。
一曲罢,落意手指泛酸,都快抽筋了。
偏长孙泰和大爷似的,躺那点歌,“再弹曲高山流水吧。”
落意:……
“我不会弹。”她咬牙,尽量平稳着语调。
想听歌找琴姬她不香吗!
长孙泰和皱眉,“小狐狸,撒谎可是不好的,你昨儿下午在雁北楼那曲,莫非不是高山流水?”
落意咬牙,恨恨道:“那首叫低谷不流水。”
“哈哈哈,小狐狸真会讨本王欢心,本王很久未曾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落意双眸泛泪,恨不能立刻撞死在这儿,可想到南云衡还在满世界寻她,她就有了信心。
南云衡总会找到她的!
可在这儿之前,她必然不能激怒眼前这个变态,必要时还得讨他欢心。
比如现在,她手指轻轻拨弄,将原本的高山流水降低一个调,反过来弹了一遍。
“这是什么曲子?”长孙泰和抚着眉心,曲调熟悉,却从未听过。
落意木讷道:“低谷不流水……”
长孙泰和大笑起来,“小狐狸,你当真是有趣。”
别说他府中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侍妾,便是临京那些贵女中,也绝寻不出第二个这样有趣的来。
所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落意二者皆俱。
这样的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
他的眸色太过直接,其中隐藏着说不清的阴冷之意,落意覆在琴弦上的手微微颤抖。
……
清远茶庄。
南桉与孙氏匆匆赶到,面色俱都不好看。
孙氏红着眼,眸中噙着泪,“衡儿,落落她到底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啊!”
整整一天的时间,下落不明。
孙氏急得焦头烂额,食不下咽,却是一点办法也无。
“夫人莫急,咱们先派人去寻,总能找出点蛛丝马迹的。”
孙氏哪能不急,她上前去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劝道:“衡儿你也被太着急,自个儿身子要紧,否则落落还未寻到,你先累病了……”
南云衡以拳抵唇咳嗽着,他眸色幽深暗沉,“我的身体不打紧的。”
“怎么会不打紧你身子自幼就差……”
“到现在你们仍觉得我自幼体弱,活不过二十对不对?”南云衡声音清冷,如山泉一般。
孙氏与南桉面面相觑,继而如同早就商量好一般,温声开口,“衡儿啊,只要好好养着,你一定能扛过去的。”
这么多年,他们似乎早就习惯,却又习惯不了。
孙氏眸中的泪成串落下,却又不肯被南云衡看去,只转过身去,偷偷抹泪。
南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屋内安静,南云衡起身,走至孙氏身后,无声安慰。
“只要不再有人给我下毒,我的病就能好。”
南桉与孙氏先是一愣,随即看着自家儿子坚定的眼神,“衡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下毒?自幼体弱。
将这个字眼联系在一起,孙氏只觉得浑身一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