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桂花刚刚被那些人追逐,已经趁侍卫同他们交谈之时跑到了正定门正对的那条宫道上。
从这条宫道直穿过这一排排院子,是直出西掖廷最快的方式。
吴桂花那几把草木灰对着那些人的脸,洒得又准又狠,却几个箭步蹿向跟浣衣局相对的那条路口,那里也是最后一排,跟浣衣局仅仅相隔一个路口,是织染局的地盘。
几人猝不及防,被她撒中眼睛,边骂边顺直觉茫然追了几步,待到揉掉灰土,问过其他人,再重新确定方位,那两个人已经消失在织染局数以百计的大缸之间,完全失去了踪迹。
几人不死心,折腾了一整天,几乎将西掖廷的最后两排翻过来,却连吴桂花的影子都没抓到,连小顺那个绝不可能自主行走的孩子也完全失去了踪迹。不是没人猜过吴桂花是不是已经逃到了前面几排局司,想去前头搜查,可毕竟前头可不止住着这些低等宫女太监,还有些管事宫人都在那,万一惹到不该惹的人,说不定又会引来一轮大清洗。
“先回去吧,你们要想找的话,派几个人去,说话客气些,绝不能像刚刚那样横冲直撞。”
“是。”
“再来几个人,跟我再把这些地方都找一遍,我就不信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能翻过天去。”
……
而在那些人大肆寻找的时候,消失的吴桂花在哪?
她其实离他们并不远,就躲在织染局那些排房中的一间,听那些人呼喝着远去,始终没进来看一眼。
良久,安静被一连串咳嗽打碎:“咳咳咳咳!人走远了,妹子你快走吧,说不定那些人一会儿还回来的。”
刚刚她蹿进织染局这处晾晒染料的场子时,这个曾跟吴桂花有过一面之缘的病弱妇人拉了她一把,将她扯进这间小屋里躲过了一劫。
她叫刘喜妹,去年年底吴桂花拉着大顺子和小章在西掖廷兜售卤肉时,在织染局管事院子里认识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