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膀上的旅行袋掉在了地上,有些心灰意冷...
店门是关着的,里面没有灯光。
他没有等我。
或者说,是我自己错过了机会。
还有两个小时...
我看着琳琅满目的赌石店,我不觉得这里面能有一家让我能翻十倍的料子。
我的人生就要在这里终结了吗?
我很不甘心,我把袋子拎起来,我还有时间,我还有机会,我还能博一下,我不会等死的。
我绝对不会等死的。
当我转身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哗啦啦”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店铺的门开了,灯光很刺眼,我用手挡了一下,我看着站在灯光里朝着我走来的老板,他像是一位从天上下来拯救我的天使一样。
他走到门口,看着我,说:“我不喜欢迟到...”
我走了过去,我说:“还不晚...”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希望老天给我一次机会,这个老板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赌石店的老板,他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一定是有非凡的意义的。
“进来,缅甸人也迟到了,只能说你运气好...”老板说。
我听到老板的话之后,非常的兴奋。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我赶紧跟着他走进了店铺里,他把店门给关上,带着我走进店铺里面的院子。
进了院子,我看到之前的那群缅甸人也在院子里,他们看着我来了,就停下了讨论。他们都在打量我,我也看着他们,院子很大,缅甸人坐在右边,而左边又坐了几个玉石商人,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港台客。其中有一个人我感觉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之间我又叫不上来。
老板让我坐在那两个港台客身边,然后就说:“这块石头,是我一位朋友托我卖的,缅甸的朋友当时相信我,所以没有看货。直接就买了,价格也只有一百二十万而已,但是他们买回去之后,才发现料子有问题,他们觉得开口的地方是贴皮上去的...”
老板的话说完,我身边的两个港台客就笑了,那种笑像是很不屑的一种笑,缅甸的那几个玉石商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很严肃。
白头发的老板说:“一百万不是小数目,但是对我们来说,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重要的是石头,你们商议的结果怎么样?如果你们坚决不买,我愿意退货。”
一个缅甸人说了几句,他旁边的翻译说:“我们决定不买了,不是我们不相信您,而是,不相信你那位朋友。”
白发的老板听了,觉得很可惜,他说:“我赌石一辈子,结交的朋友也全部都是有信用的人,这块石头绝对不假,你们很小心谨慎是好事,但是赌石讲究的是一个赌字。”
那群缅甸人都不说话,像是已经打定主意了,我看着那块石头,觉得这群缅甸人有些保守了,这块石头这么重。快五百斤了,虽然看上去有点假,但是花一百万赌五百斤的料子,收益对比是一赔十,这块料子只要出货,翻十倍轻飘飘的,翻百倍,也不是不可能,为什么不赌呢?
白发的老板看着我,说:“我卖出去的料子,绝对没有退回来的道理,这个小朋友,他们不敢赌,不知道你敢不敢?”
我笑了一下,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必须要赌,我说:“缅甸人不会算账,我会,一赔十的买卖就算是假料子我也愿意赌,赌石赌石,不赌哪来的石头?这块料子我要了。”
白发的老板笑了一下。很赞许的样子,他说:“这块料子开出来料子算你的,开不出来算我的,我保你不陪,阿邦,过来...”
我看着几个人走过来,其中就有之前的那位切石头的阿邦。老板说:“这块石头归这位小朋友了,他让你怎么切,你就怎么切。”
我听到老板的话,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他这是在考验我,我看着石头,黄白砂皮毛料。、黄皮壳,皮厚一寸有余,细看有三指宽的一条蟒带,货可不是一般便宜货,从“开口子”看,紫中泛红,成极好。
但是这个光线。却让肉质显得有些外翻,就像是死猪开了一刀,肉卷过来了一样,看着就像是贴皮上去的,这么一来,这块料子就等于是假料子了,谁都能看的出来。
我拿着放大镜跟手电,蹲在地上,在开窗的地方打光,因为肉太厚,光进不去,而且还不透,看到这,也难怪那群缅甸的商人要退货了,真的很假。
这个光被称为死光,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但是这个老板这么有信心这块料子是真的,就说明这个料子假不了,我觉得这个老板不普通。
我摸着石头的顶尖,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想知道我怎么切,我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没有时间了,我没有功夫在这里磨皮了,我必须得尽快把这块石头给切掉,但是又不能伤害到里面的肉质。
我有些手足无措,越是焦急的时候。人越是很难做决定,因为顾虑太多...
这块石头虽然我左右都不赔钱,但是我要的是赚钱,如果赚不到一千万,我可能连这条街我都走不出去。
竖着切,一刀两半最容易见货,但是那样容易伤了里面的肉。万一里面有裂,弥补都没办法弥补,不能太冒进...
白发老板没有给我任何提示,不像是那天,他还用一种很晦暗的方式教我切石头,但是今天完全没有,他连一个字都没有。我知道他是在考验我。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我这一犹豫,又过去了十分钟,我知道时间不多了,我站起来,我说:“从下面切,切一个三厘米厚的底座。
我完全是按照第一天的切法来切的,我看着白发的老板,他看了看石头,又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表情。
我的话说完,那几个黑皮肤的人就把石头抬到了切割机旁,那个叫阿邦的人,把大型切割机的切刀放下来,按在了石头上,缅甸人跟那两个港台客都过来了,我们站在切割机旁,都在看着。
我屏气凝神,这里面我是最紧张的,因为这一刀下去关乎到我能不能活命,我很久没有这么紧张刺激了。
我紧紧的握着拳头,突然。听到切割机启动了,我还被吓的一抖,我太紧张了,我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石头的底部很宽,所以想要切开需要费一定的功夫,我看着阿邦的切刀从大玉底部四分之一处下手,这比我说的要厚了那么一两寸。不过我也没有管了,机器震耳欲聋,刀盘飞转,一点一点的深入。在场的人都被紧紧的盯住不断飞转机器的刀片。
当刀片下到一半时候,我听到那两个港台客在议论,其中一位先生说凭着多年的经验,从切口飞出的粉末和碎石。肯定的说,石头有了,涨了,起码是五十万一双的冰种手环,他还不敢肯定有无翠,如果有,这个大玉就不是小涨,而是大涨特涨了。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惊讶,这两个人像是极为有经验的人一样,我也能从石头的碎屑看出来涨了还是垮了,但是他们两个居然能看出来出什么货,这不是一般赌石的人能做到的。
我感觉这个老板,跟这两个港台客都不一般,但是我现在最关心的是石头,我没有理会他们,视线又回到了石头上。
当我刚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奇迹就发生了,当刀片接近底部,四分之一石头落地放开,顿时全场一片惊呼:紫罗兰!
大家屏住呼吸,直瞪着眼睛,仿佛整个现场气氛都凝固了。
整个石头下半部分,全是紫,像是紫罗兰一样,上半部分还呈现一些椿。
仅仅这一刀,别说一千万,就是四千万都已经收入囊中。
赚了...
我还有点发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我看到那两个港台客伸手跟我握手说恭喜我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急忙伸手跟他们握手,然后看着石头,我有些惊讶,兴奋...
是紫罗兰。虽然不是上等的冰种之类的料子,但是出了紫罗兰也是大涨特涨,我非常兴奋,我笑了起来,看着那群缅甸人,他们的神情非常的懊恼,叽里咕噜的不停的说着,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这块料子是我的了。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老板说话了,我以为他会说一些挖苦那群缅甸人的话,但是他没有,而是非常平淡的问我:“还赌不赌?”
我听到老板的话,有些惊讶,这块料子已经涨了四十倍了,没有在赌下去的必要,但是我看着老板的眼神,好像他非常希望我继续赌下去一样,我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他在牵引着我一样。
我之前明明说了,要在三寸的地方切,但是那个阿邦却在四分之一的地方切,这里面难道有什么深意吗?
难道这个老板已经吩咐好这个切石的师父了吗?
我看着石头底部的料子,有些惊讶,切四分之一刚好见肉,如果只切三寸的话,根本就看不到肉。
看到这里,我心里明白了,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那么,我也只能配合他了。
我说:“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