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败俱伤的两人，谁更想打败对方，谁会先爬起来。
即使含着泪，含着痛苦，流淌着鲜血。
女孩再醒过来的时候，成了华美屋子里的金丝雀。
再也出不去了。
少年捧着如画的鲜花走进来，抚摸着女孩脖子里暗红色的印记，感受着指尖下的颤抖。
“你看，你过去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了。
你高兴吗？”
——摘自《贵族学院的假小子》第十章《另一种方式》
顾修衍最近喜欢“欺负”苏慕枝。
除了顾修衍自己，包括苏慕枝在内，都发现了这个问题。
一节体育课下来，全班同学都大汗淋漓。
不少男生成群地去买饮料。
“老大，饮料。”
男生们回来，给顾修衍递来了一瓶冰镇饮料。
男生手臂上的汗珠滑落在饮料瓶身外包装上。
顾修衍漂亮的眼睛因为运动而流光溢彩。
他看了一眼饮料。
“多谢。我不喝。”冷淡的声音微喘。
苏慕枝脖子里挂了一根湿毛巾，气喘吁吁地坐在室内篮球场旁边的凳子上。
她手捏成拳头，不停地敲打着酸软的小腿肚头上一片阴影。
“给，苏慕枝，饮料！”
小胖子韩辉，苏慕枝的前室友。
“哼，还室友呢，买饮料还不知道给我带一瓶！”
卢鑫坐在苏慕枝旁边，不满地气鼓鼓抱怨。
“你还好意思说，苏慕枝现在这样被训练是谁害的？
别以为他脾气好不说你，这事就这么容易过去了。”
小胖子也气鼓鼓的。
两人差点吵起来，被苏慕枝拉住了。
隔了一个篮球场地，顾修衍看见苏慕枝仰头微笑着接下了韩辉的饮料。
顾修衍起身。
苏慕枝继续摁压小腿，头上投下一片更大的阴影。
苏慕枝抬头。
周围都安静了，看着这边。
顾修衍的身体完全笼罩着苏慕枝，把她限定在自己的阴影里。
顾修衍：“去帮我买饮料。”
苏慕枝立刻把手里的饮料递给顾修衍，“给你，还没喝过。”
顾修衍：“不要这瓶，你去买。”
“老大，我们这里有好多饮料！”
对面的男生喊。
顾修衍充耳不闻，眼睛定定地看着苏慕枝。
卢鑫自告奋勇，举手，“我帮你去买，你喝什么顾修衍？”
顾修衍蹲下来，和苏慕枝齐平。
不说话，却有着淡淡的无声压迫。
让苏慕枝无可逃避地缠绕着她。
苏慕枝试图最后挣扎一下，“那里有很多饮料……”
顾修衍两只手撑在苏慕枝的凳子上，上身前倾，压迫感更加明显。
“去吗？”
“去……”
苏慕枝只能点头。
顾修衍站起来。
苏慕枝腿软，站起来的时候一阵酥麻，身子往前扑。
被顾修衍拽着手臂拉起，姿态狼狈。
但所幸没直接磕下去。
顾修衍把人拉起来后，放在她腰间的手是松了，但握着她手臂的手依旧握着。
“你先放开我……”
男主的掌心滚烫，让苏慕枝觉得燥热。
顾修衍皱眉，“五千米报得不错，手臂细成什么样了。”
又白又细，皮肤还滑嫩，一掌能完全圈住。
卢鑫以为顾修衍在夸她，立刻在后面自己笑开了。
“苏慕枝，顺便帮我们带点雪糕过来。”
“我要巧克力，最贵的那种。”
那边的男生全部涌过来，七手八脚地塞一大堆百元大钞给苏慕枝。
苏慕枝的“小弟们”还没来得及维护自家老大。
顾修衍淡淡地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扫视了一圈。
最后露出了个很淡的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
“你们也要买东西？”
“不不不不……不买了。”男生们四散。
老大刚才的眼神太恐怖了。
好像欺负了他心上人一样……
明明是和老大不对盘的苏慕枝不是嘛……
“快去。”顾修衍轻轻推了苏慕枝一下。
“我不想去……我把我的水……”
“那不是你的水，是韩辉的。你买来的，才叫你的水。”顾修衍意味深长地道。
顾修衍面色淡然地摸出五张百元大钞，“买水去。”
苏慕枝期待顾修衍改变主意，离开体育馆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斯文败类欺负弱小，竟然在看着她背影微笑。
眸子越来越深邃，那蛊惑人的模样，不该是清俊公子，而是活脱脱的风流祸害。
纽斯特的超市都很有贵族学校的特点。
矿泉水低于三十的都没有。
苏慕枝走得很慢。
回去的时候，竟然看见顾修衍向她走过来。
“这么慢？”
顾修衍自然地从苏慕枝手上接过袋子。
两人谁都没发现，这个动作实际上很暧昧。
不该是欺负者和被欺负者之间发生的事情。
倒像是……闹脾气的情侣。
五百块钱，苏慕枝全用了。
给顾修衍买了一瓶货架上最便宜的，三十元的矿泉水，剩下的都买了零食。
顾修衍喝水，苏慕枝坐在他旁边去吃东西。
顾修衍抢苏慕枝手里的泡芙。
苏慕枝转身，“我买的。”
意思是你不能抢。
“你买的还是我买的？”
顾修衍靠上来。
“你说的，我去买的就是我买的。”
歪理，但却恰到好处合大佬胃口。
“吃饱点，待会儿单独练你。”
顾修衍转身，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所有人都发现，他们崇拜的男神顾修衍最近真的有点奇怪。
喜欢欺负苏慕枝，但又不许别人碰苏慕枝一根头发丝。
从来不跟其他男生走得近，有洁癖，讨厌肢体接触的冷酷学霸，对苏慕枝十分“情有独钟”。
情有独钟地爱欺负他。
第二节体育课后半段，老师宣布自由活动后就离开了。
学生们被训练围着场地蛙跳，个个被折腾得满头大汗。
只有顾修衍一个人，身上干干净净，散发着衣服的清香。
老师说，顾修衍的体能已经非常强悍，训练对他来说做不做都一样。
其他学生解脱了，带着累惨了后脑子都不会转了的呆滞，张着嘴看着篮球场上继续蛙跳训练的苏慕枝。
苏慕枝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想打死男主和女主过。
因为女主，害她报了五千米。
然后给了男主光明正大欺负她的理由。
大家都休息了，她继续。
还美名其曰“为你好，男人身上怎么可以没肌肉”。
苏慕枝泪眼汪汪地抬头愤恨地看着监督她的顾修衍。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没有配合内心的情绪，看着反而有种妖娆的感觉。
苏慕枝的腿已经酸到麻木了。
现在已经不是她的腿了，靠精神在那里强撑。
“老大也……太狠了……”
“苏慕枝有点可怜，估计得罪老大了……”
“他们住一个宿舍，肯定有得罪老大的时候……”
男生们暗暗下决心，还是不要得罪顾修衍的好。
否则下场参照苏慕枝。
场地里，苏慕枝实在不行了，腿一垮，坐在地上，眼睛里都是愤怒，“我不跳了。”
“确定吗？”
“……确定！”
苏慕枝不信，男主还能拿鞭子抽她不成。
两年不见，顾修衍怎么变得这么变态。
顾修衍点头，“那今天就到这里。”
苏慕枝：“……”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那她为什么要撑到现在……！
“起来，地上凉。”
顾修衍蹲下来拨弄苏慕枝的手臂。
苏慕枝揉着眼睛，很委屈，“你让我坐一会儿吧……我又不是发条木偶。”
顾修衍把苏慕枝的手拿下来，“手上都是汗，小心感染了眼睛。”
顾修衍：“真的不起来？”
苏慕枝无力地散漫摇头。
顾修衍云淡风轻，“那我抱你过去？”
苏慕枝一听，全身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立刻爬起来了。
大概是因为顾修衍在刚刚那么狠地训练她之后，突然这么温柔。
苏慕枝背后一凉，很听话地跑了。
顾修衍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药膏。
大家的视线都关注着顾修衍和苏慕枝。
“过来。”
顾修衍拿着药，坐在长条软凳上。
苏慕枝犹豫了一下，捏着零食坐过去。
她不是想吃，只是觉得抱点东西有安全感。
“再过来一点。”
苏慕枝又挪过去一点。
“再过来。”
又挪一点。
几次之后，顾修衍仿佛耐心用尽，陡然把苏慕枝拉过去。
苏慕自己吓了一跳。
因为两人已经近到大腿挨着大腿。
她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和他的倾略性。
苏慕枝回头看了同学们一眼。
大家果然都呆呆地看着他们。
苏慕枝想退开一点，被顾修衍固定了肩膀。
“我吃人吗？”冷淡的声音透着淡淡嘲讽。
“没啊……”
“那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
苏慕枝不说话了，挨着顾修衍。
以实际证明表明自己乖巧又听话。
“把裤腿卷起来。”顾修衍打开盖子，“放到我腿上。”
“你把药给我，我可以自己涂。”
大庭广众之下，苏慕枝脸有点红红的。
要是在宿舍里，她就半推半就了男主这“热心肠的好心人”。
“我去借的，给你算怎么回事儿，快点。”顾修衍声音淡淡的。
苏慕枝怕痒，自己的身体是，苏小月的身体也是。
现在的身体依旧是。
苏慕枝小心地卷起裤腿。
的确需要擦药。
她运动过度了，不擦明天肯定扶墙走路。
顾修衍指节分明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小腿，连带着缩小了两人之间空出来的一段距离。
苏慕枝被拖着靠近了一大段的距离，被迫感受着男女之间天差地别的力量差距。
顾修衍握着苏慕枝小腿的手越来越重，苏慕枝不吃疼。
“嘶……”苏慕枝疼得受不了，胆肥了打在顾修衍手臂上。
“你轻点……”
“再乱动。”
顾修衍特意捏重了一下。
苏慕枝立刻就不敢动了，愤愤地看着顾修衍剔透隽雅的侧颜。
“今天替你按开了，明天才不会青。男孩子吃点痛算什么。
娇气。”
顾修衍把苏慕枝的腿放在他自己运动裤大腿上，低头认真地替苏慕枝擦药，揉捏。
同学们面面相觑。
说老大对苏慕枝好吧，训得那真是太狠。
说对苏慕枝不好吧，又给钱又给擦药……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还没有太复杂的想法。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非常简单。
今天周六，是“苏小月”的忌日。
事实上，当初完成任务之后，苏慕枝的灵魂就被系统从人物体内抽走了。
但好死不死，“死”的时候，苏慕枝在顾修衍怀里。
他看着她上一秒还好好说话，下一秒就没了呼吸。
苏慕离开之后，就不知道顾修衍的反应了。
但以顾修衍对她的偏执……她能想象得到。
这就是后来小说里写的，渣月光是生怪病死的。
小说里写，素来滴酒不沾的男主，会在这一天喝到烂醉。
卢鑫收到信息，苏慕枝请她送东西过去。
可她到了教学楼，找不到人。
直到在卫生间门口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