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 (下)(1 / 1)

作者有话要说:动脉静脉的锅是谢兰幽的,都是她练的功法的问题,失忆也是她的锅!本文一般隔日更,为了庆祝红玉出场今天加更一章。谢兰幽靠在椅子背上,一时之间心中竟是五味杂陈,伤恸心酸一起涌上心头难以自制。竹君只做不见,将谢兰幽摔在桌上的杯子捡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端详了一下,赞美道:“好结实的瓷,竟然连个裂缝也没有。”说着将杯中的水倒净,端起茶壶,将杯子注满。他双手捧着茶盏,献到谢兰幽跟前,道:“兰幽大人,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谢兰幽将茶盏接过来放在桌子上,挥挥手示意他讲下去。竹君给自己的茶盏里也添满了水,端起来喝了一口才说道:“那是我还刚刚修出灵智来,尚不能化形离开本体的时候。那时我修炼的附近,有一处颇有灵气的泉水。那处泉水招来了很多地仙,她们会在那里沐浴嬉戏,十分的快活。有一天,有一对在山中修行的小狐狸来到我的脚下,其中一只小一些的问另外一只说:‘哥哥,娘说泉水那里有危险会害了我们的性命,可是为何那些人在那里日日嬉戏却没有事情呢?’他哥哥说;‘因为我们是妖,那些人是仙啊,妖和仙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小狐狸却不肯相信,执意要去玩水,他哥哥拦不住他,只能看他冲进了仙人之中。”谢兰幽心知当世仙人多不屑于妖为伍,莫说一起嬉戏,便是修为稍低的妖自跟前经,不少仙神也将之视为冒犯。因此听竹君说到此结,,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气,问道:“那后来呢?”竹君道:“后来仙人将这只冒犯他们的小狐狸连同他哥哥都杀了,若非那时我尚未化形,妖气不盛,只怕今日也不能在此喝这么好的茶。”谢兰幽冷笑一声,道:“都道仙家乐土,却也和那于老一般,不过是个仗着自己有个身份便为所欲为的人渣!”竹君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苦笑,道:“其实我想,假使那小狐狸不是妖而是仙,亦或是哪家仙人的坐骑,也不至如此。虽说都是一条命,但这条命和那条命之间,当真是大有不同。”他这句话话音刚落,屋中便有一人道:“便是妖族这般想,才这般受人欺负。”竹君一惊,立刻站起来拦在谢兰幽身前,拱手道:“是哪位高人,还请现身相见。”他话还未说完,便见到一团黑雾平地而生,聚拢成一个人形,黑雾之中,无天的脸渐渐显出,他颇为嘲讽的看着竹君道:“将别人的作贱当成习惯,你这小竹子果然是个好奴隶。”竹君被他说的脸色微变,刚要说话,便听谢兰幽恍然大悟一般道:“竹君说的不错,此事是我不周全!”她没理无天,只是看着竹君道:“你是想说,妖要生存下去本就很艰难了,哪里还有功夫去想别的?是不是?”无天和竹君神色稍稍一动,竹君尚不及回答,只见谢兰幽魔障了一般,喃喃道,“是了,我生来便是仙人,又是公主,父母宠着,兄弟姐妹让着,臣下捧着,平生所受的最大委屈,无非是自己挑了个丈夫我父母却瞧不上罢了。我哪里真明白,别人为了活下去付出的代价呢?我竟这样愚蠢,竟然连这样的道理都没想明白……”竹君听了她这番话,连忙截断她道:“谁还没有个疏漏的时候呢,您已经很能体谅别人了。”谢兰幽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向竹君行了一记大礼道:“是因我身边有人,比我看得清,又愿意提点与我,这是我的福分。”竹君连忙托住她道:“您都说了,‘上仙’之间,不讲这个,不讲这个。”无天默默不语面露沉思之色,谢兰幽也不打扰他,只是等着,过了一会,无天叹道:“确实是疏忽了。”谢兰幽见他也如自己一般想明白了,面上不由得露出三分笑意,向他颔首算是见礼。无天却不理她,只是瞧这竹君道:“你这小妖也有些意思,但你当真甘心你的命天生便比别人的贱不成?”竹君傲然道:“竹君以为,人生在世,多多体谅别人是好事。至于我,我本是山间青竹,得天地造化修成人身,既有这番机缘,便没有做了人却要为奴的道理。”无天满意的颔首,缓缓道:“你有这样的志气很好,方才我说话确实重了一些,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竹君天生旷达,见无天算是服了个软,心中的气平了不少,当下道:“我方才所言确实丧气,阁下因而动气也不算什么。倒是阁下,有这般见识与修为,想必是位高人。”他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却能轻轻将此事揭过不提,绕是阅人无数的无天也颇生出几分欣赏之意。谢兰幽见两人之间气氛渐佳,于是笑道:“你们即颇有几分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之感,倒不如坐下,我这虽没有酒,把茶言欢还是可以的。你们稍坐坐,我去去便来。”说罢便要出去。竹君问道:“你去哪?”谢兰幽停下脚步回头道:“去给那些小姑娘道歉。”又解释道:“红玉说的不错,今日之事我不察在先,以己度人在后,错在我,况且我上午说的话委实太重了些。”竹君忙道:“我同你一起。”又向无天解释道:“前辈到此,竹君本该以礼相待,只是目下……”无天一抬手阻止了他的话,“无妨。”谢兰幽与竹君皆连连道:“多谢前辈了。”无天哼了一声,心道他与谢兰幽数面之缘,惟有这声“前辈”不那么阴阳怪气。谢兰幽竟福至心灵一般听出了这声“哼”里的意味,不禁大为窘迫。低着头拉着竹君灰溜溜的走了。因众女下午要在经堂听廖三白继续讲授穴道,他便二人悄悄到了经堂,原本想着等午休结束后,众女来到时说些话,谁知这些女子竟然一个不少的全在经堂中,她们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大圈,红玉坐在其中,指着一个脱掉上衣的少女的背部,将大椎至腰俞几处穴道指给众人看。谭雪姬背道:“命门在腰部后正中线上,第二节腰椎棘突下凹陷的地方。按下去会有痛感,附近有筋膜、韧带、神经还有……还有”红玉补充道:“还有血管,腰动脉后支和皮下静脉丛都在这里,上仙说过,动脉很难止血,所以一定要慎重。”谭雪姬点点头,颇为挫败道:“还有血管,还有血管……”谢兰幽和竹君对视了一眼,看到竹君眼里分明写着:“你们她们多有上进心。”她点点头,抬手轻轻敲了敲屋门。屋中顿时一阵慌乱,红玉低着头把门拉开,看到门外的人是谢兰幽和竹君之后,头立刻又低了三分。她刚要行礼,谢兰幽扶住她,和竹君一起进了屋,众女皆如小绵羊一般低头躬身,口称“上仙”“竹先生”一派温顺之姿。谢兰幽走到方才红玉坐着的地方,站在那里看着众女,她说:“诸位姑娘,请抬起头来,我有话想要对你们说。”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又说:“诸位,请把头抬起来,我有一些话,想要让你们听到。”众女之中传来一阵无声的骚动,过了一会,红玉轻轻把头抬起来了一些,又一会儿,大家陆陆续续的把头抬起来了一点,偷偷的用眼角仰视着谢兰幽。谢兰幽这才说:“我生来就是神仙,因为我的父母就是神仙。出生后不久,我就被册封为公主。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哥哥姐姐们,都很溺爱我,我父母的臣子们,也非常的顺从我。在我两百岁之前,我从没受过什么挫折。事实上我人生中唯一受到的挫折,就是我找了个丈夫但是我父母不满意,如此而已。”说到丈夫的时候,她顿了顿,心里有一阵说不出的违和感,似乎在众人面前说到丈夫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从不曾接触过那些真正在生死之间挣扎着活下去的人,当我认为每一个生灵都应该为了更高的追求而努力的时候,我忘记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能够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作为追求更高的起点。”谢兰幽突然停住了,她把头低了下去,向众女深深的鞠了一躬。她没有理会经堂里一阵阵倒吸气的声音。她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说:“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的自以为是、无知和高傲带给你们的伤害。我恳请你们原谅我,也恳请你们相信,我所做的一切并非出自恶意。我是真的希望,我所做的一切能令大家摆脱生死系于他人之手的威胁,能令大家过上靠自已的手艺而活的日子。我恳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改正我的错误,让我去实现我曾经许下的承诺。”沉默之间,谭雪姬突然发出“扑哧”一声笑,引得众人一时都向她望去。谢兰幽也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她。谭雪姬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一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到她身边的人的扶住她,她才慢慢停下,她看着谢兰幽说道:“您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做,不论是什么。”红玉立刻喝道:“雪姬!”谢兰幽明白过来,她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道:“我知道单凭语言,难以令人信服。但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廖先生马上就要来了,我不打扰诸位了。”她说完,看了看竹君,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经堂,走到门口时,谢兰幽突然回头道:“我刚才在门外,见到你们各位,各个神采飞扬,与平时所见大有不同。红玉对我说,若是我有仙家之术傍身,生死不必悬于他人一念,便有资本,去追寻自由。以兰幽浅见,医术虽不如仙家之术一般神奇,但也是傍身之计。况且仙家之术邈不可期,医术如今,却能算得上是近在眼前。兰幽值不值得相信,于诸君实难预料。但眼前稍纵之机诸君能否抓住,便在诸君自己了,不是吗?”谢兰幽说完,微微躬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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