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颐体内暗伤多不胜数。
起初,遇见暗伤,谢知衍不以为意,只是顺手修复。后来,随着灵力在他体内游走,顾清颐体内的情况才逐渐明朗。
顾清颐不过弱冠,踏入修仙之路不过半年,怎会?
谢知衍操控灵力,缓缓在顾清颐体内游走。
顾清颐未曾闭眼,能清楚地看到素来冷漠的谢知衍神情的变化。
见他眉头皱紧一分,他心就提起一分,嘴角也愈发紧抿。
应当是暴露了罢。顾清颐心道。
感受着谢知衍灵力在体内游走一周天、两周天……直至五周天,顾清颐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他破罐子破摔,但还是惜命,还是怕死。
而且,谢知衍出手……命没了就算了,连魂魄都不一定能留下。
顾清颐心如死灰,心情却不平静,他紧盯着谢知衍阖上的眼眸,紧张的鼻翼翕合。
五周天运转完毕,谢知衍眉头舒展,缓缓睁开了眼眸。
四目相对,谢知衍望进了一双慌乱的眼睛。
谢知衍淡淡移开目光,收回点在顾清颐眉心的指尖,“可记住了?”
顾清颐心神交瘁,好久才明白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记、记住了。”顾清颐嗓音微颤。他没有失态,已经是极力压制后的结果。
谢知衍严肃的面容缓了几分,看来顾清颐也不算是太朽木。
“你修炼罢,若有不懂便问为师。”谢知衍说道,起身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顾清颐紧绷的神经与高度戒备的身体都放松下来,后脊背更是汗涔涔的,汗湿了里衣。
虚惊一场,谢知衍并未发现异常。
顾清颐吐出一口气,就见谢知衍离开的脚步一顿。
顾清颐:“?!”
不会吧……别吓他!
顾清颐屏息,静静望着他。
谢知衍转身,“你体内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暗伤。”
顾清颐悚然,原主体内有暗伤……原主在平川百来年,有暗伤,想来是百来年修炼中积累下的。
不过明面上,他入上清门不过半年,接触修真也不过半年……谢知衍却说暗伤多,定是在诈他。
顾清颐不解问:“暗伤?”
“是,”谢知衍移开观察他神色的视线,“暗伤于修炼有影响,我已替你修复大半。”
说罢,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目送他离开,顾清颐才终于放松,盘膝凝神,操纵着灵力在体内流转。
按着谢知衍所指导的路线,他能明显感到灵力吸纳变得顺畅,转化也快了许多。
不确定是否为功法带来的影响,顾清颐引导灵力转向以往他修行时所走的筋脉。
这一次,暗伤修复后带来的感觉是那么明显。
以往修炼时感到的微微滞涩,现在已经完全消失,灵力流转也快了许多。
顾清颐睁开眼,神色复杂。
他确定,谢知衍已经对他身份起疑,只是不知……为何他未戳穿。
还……替他修复暗伤。
顾清颐对谢知衍十分忌惮,但又存了试探他的心思。
不想惹怒他,顾清颐思量许久,将需要说的言语在脑海内循环数遍后,便等着与谢知衍见一面。
然谁料接下来的一个月,顾清颐突破筑基,谢知衍未出现。
顾清颐险些被控制不住自己的玉白剑占了便宜,谢知衍没出现。
就连门内大比开始,他下了清绝峰,他都未曾见过谢知衍一面。
谢知衍在教他灵力流转后,便消失了。
顾清颐:“……”
顾清颐嘟囔:“还说有问题可请教他,人都没了怎么请教。”
他声音小,楚希恒并未听清,侧眸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专心。”
顾清颐被他抓包,也不慌乱,淡淡颔首,便看向前方解说此次门内大比规则的长老。
规则如何,楚希恒之前便告知过他,顾清颐清楚。但长老在前面讲,他也需给予尊重。
默默听罢,顾清颐聚精会神等长老宣布对战情况。
楚希恒说了,大比是车轮战,打败同阶弟子数量最多之人是赢家。
那么,最开始上场,站桩的弟子是谁,就至关重要。
实力太弱,一场就下台……不予考虑,那就只能从修为较高的弟子中挑选。
他突破筑基,是人选之一。
……唐绪青,也是人选之一。
除去两人,其余还有三位长老弟子也是同期中的佼佼者,其中两位先后突破筑基,一位练气九层巅峰,离筑基只差临门一脚。
人选有五位,但擂台只有三个,站桩之人也只有三位。
站桩之人能随意挑选弟子战斗,弟子也可挑战站桩之人,无论是谁提出挑战,被挑战者都不能拒绝。输者下台,反之赢者可以继续站桩。
顾清颐不想与唐绪青对战。
想要如此,他唐绪青都必须是桩家。
“第一位站桩的弟子,唐绪青。”
长老已经开始宣布,顾清颐听着他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第一位有了,后面四分之一的机会,他应当可以。
“第二位,张译。”
张译,执法长老座下,就是那位临门一脚入筑基的弟子。
顾清颐:“……”
顾清颐抿了抿嘴角,三分之一的概率……顾清颐默念,一定要选他。
可……他运气不好,不一定轮到他。
顾清颐侧眸,看向不远处的张译,要不自己找他商量商量,让他挑自己对战。当然,自己挑他也行。
张译注意到他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顾清颐一脸正直,无所谓地移开视线。
张译:“……”
“第三位——”
长老已经开始宣布第三位,顾清颐满含期待,希望听到自己姓名。
果然,不枉他默念祈祷,他听到了:
“——顾清颐。”
顾清颐:“!”
顾清颐眼睛一亮,妙啊!
长老朗声:“请三位弟子上擂台,比试正式开始。”
楚希恒拍了拍他肩膀,嘴角扬起浅淡的笑意,“不要怕,尽力就好。”
顾清颐颔首,走上擂台。
目送他上台,楚希恒收回目光,便要离开。
他入门已久,修为到了元婴,已无需参加门内比试,他来此处只是担心顾清颐紧张罢了。
不料他转身之际,只见唐绪青望着他,目光复杂,暗含戒备。
楚希恒眉头不明显蹙了蹙,离开脚步一转,走到一旁长老落座的席位坐下。
他是掌门秦穆的弟子,上清门未来的接班人,长老们虽是前辈,也愿给他让出一个位置。
落座后,楚希恒淡淡瞥了眼唐绪青,目光又落回顾清颐身上。
擂台之上,顾清颐执剑而立。
他一身雪衣,墨色发丝散在身后,随风飘舞。剑身淡蓝,周身剑气凛然,令人望而生畏。
楚希恒望着那把剑,微微一怔,神色一瞬间变得复杂。
长老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面面相觑,望了眼一言不发的楚希恒后,止住了要互相交谈的冲动。
那是慕泽仙尊谢知衍的剑啊!
为何会在顾清颐手中?!
虽说是独苗苗弟子,但……也不必如此吧!
顾清颐不知玉白剑出鞘给各位长老与楚希恒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他仍在等着其他弟子挑战他。
其余两位筑基弟子,一人因私人恩怨挑选了唐绪青,一人因对手实力较弱挑选了张译。
其余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未曾下定决心挑战顾清颐。
眼看周遭两擂台已经开战,灵光闪烁,流光溢彩,打的难舍难分。顾清颐耐心消失,直接点了弟子。
“你,上来。”
他点的是站在最前排,犹豫不决的一位弟子。
那位弟子微微一愣,便上了擂台。他实力并不弱,练气八层,在同期弟子中排在前列。
他对上顾清颐,并不是没有取得胜利的可能。
“内门弟子唐衍,请师兄赐教。”
自报家门,唐衍取出顺手的灵器,擂台之上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战斗一蹴而发,唐衍率先发动进攻。
他灵器也是一把剑,剑尖直指顾清颐,灵力汇入剑身,剑光流转,逼向顾清颐。
这是顾清颐第一次实战。
来者汹汹,他并不害怕。顾清颐挽了个剑花,玉白剑瞬间泛着灵光,剑势逼人,朝唐衍而去。
“你说,谁会赢?”
“顾师兄吧,他那把剑一看就很厉害。”
“不一定,唐师兄自小习剑,身手不俗,虽与顾师兄灵力有差别,但也有几分赢的机会。”
台下弟子低低交谈,猜测着输赢。
台上,顾清颐与唐衍已经交战几个来回,两人对对方的实力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顾清颐人莽剑刚,与清清冷冷的外表不符。
唐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习剑多年心性沉稳,很快便稳定下来,欲以柔克刚。
顾清颐哪能让他得逞?
他剑招凶狠,一招一式皆是进攻,只攻不守,不要命一般。
玉白剑剑势不可挡,可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唐衍节节败退,只能勉强防守。
然顾清颐速度太快,他一个不察便被挑翻在地,锋利的玉白剑剑尖抵在他脆弱的脖颈。
只肖他一动,便成剑下亡魂。
唐衍胸膛不断起伏,一动也不敢动,“我认输!”
顾清颐收了剑,浑身凌厉气势消散。他朝唐衍伸出手,“起来罢。”
唐衍眼神闪了闪,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道了谢走下擂台。
顿时,台下欢呼一片,新的挑战者也在起哄声中上了台。
此处热闹非凡,然不远处的长老席位却似与世隔绝般,静的出奇。
许久,才有一位长老哆嗦开口,“清颐……学的是剑谱《斩仙》?”
“仙尊怎会让他学?”一位长老不可置信的反驳,“楚师侄,你认为呢?”
楚希恒望着擂台之上,眼中只有身影快若虚幻,剑招凌厉无比的顾清颐。
他薄唇动了动,还未说话,一股难以忍受的刺痛自心底蔓延。于此同时,他视线变得恍惚,台上之人的身影与他心底藏了许久之人的模样重合。
见他神色不对,那位反驳的长老询问:“楚师侄,可有不适?”
“我无碍。”
楚希恒蹙着眉,压抑着脑内不适的晕眩感、胸腔内的恶心感。
心房阵阵疼痛,如有钝刀子在刮扯,楚希恒望着台上看的并不真切的人影,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眸。
是梦吧。
他又见到了清颐。
因他、也因唐绪青、更因魔尊居寒,才让清颐伤痕累累,怕极了他,也恨透了他。
楚希恒眼眶泛酸,变得微红,却舍不得闭上眼。
他已多年未见过他。
自从清颐与慕泽仙尊两情相悦后,仙尊将他保护的很好,从未让他们一干人等见过他。
直到最后,清颐渡劫期满,与谢知衍一同飞升渡大天魔劫时,他才又见了他一面。
顾清颐变了。
初始,他清冷如月,却知礼守礼。再见之时,他周身气息与谢知衍几乎如出一辙,神情冷傲,万物皆不能再入他眼。
他,当然也入不得。
这个认知,让他心痛难耐。但那时的他已身为上清掌门,门内两位修士一同飞升上届,是天大的喜事。
他需得强颜欢笑,需得真诚祝福。
顾清颐飞升,他自然恭贺,也替他开心。
只是后来……在他得知一切真相时,他恨不得叛出师门,取了谢知衍狗命。
恨意蔓延,心魔伺机而动,楚希恒不敢再回想,闭上了酸痛的眸子。
不一会,他又睁开了眼。
他想多看看他,等梦醒后,下次再见不知会是何时。
擂台上,顾清颐神采飞扬,将与之对战准备使用肮脏手段的弟子踹下擂台,朗声道:“下一位!”
话音落下,一位摩拳擦掌良久的弟子踏上擂台。
“弟子方玓,请顾师兄请教。”
方玓说罢,出其不意攻向顾清颐。
顾清颐对战许久,已接连打败五人,体力灵力都不再强盛,却战意凛然。
提剑而上,接下方玓全力一击,两者皆后退了几步。
棋逢对手,战意更加盎然。
方玓所习功法也讲究快,与顾清颐所习如出一辙。
视线交汇,战斗一触即发。
顾清颐率先提剑,淡蓝剑身划出一道弧光,直冲方玓而去。
同时,预判了方玓避让方向的他,也逼了过去。
前有狼后有虎,方玓进退维谷,选择避其锋芒,不与顾清颐对上。
方玓迎上扑面而来的剑光,料定自己有八分胜算,不想却被剑光击飞。
如断线风筝般落下擂台,方玓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站在擂台边垂眸看他的顾清颐。
那一瞬间,方玓犹如看见从天而降的神祗,犹如见到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他战无不胜,是修罗。他心有善念,是神祗。
方玓喉咙滑动,嘴角一道血痕蜿蜒而下,嗓音喑哑,“我认输,谢顾师兄赐教。”
顾清颐看着他,眸中印衬着他嘴角殷红,眸光闪了闪,取出一瓶丹药扔给他。
之前,与他对战自报家门的弟子,报的都是“内门弟子xx”,而他则是“弟子xx”。方玓要么是普通弟子,要么是外门弟子,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富裕。
举步行至擂台中央,顾清颐继续道:“下一位!”
方玓握着长颈圆肚白玉瓶,低低道了声:“谢谢。”
无论顾清颐是否听见,他该说的必须说。
不远处长老席位,楚希恒望着顾清颐的目光一瞬不移,眸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殷切欲望。
只是,看的越久,他就能越察觉出不同。
眼前的顾清颐,模样与他记忆中的一般,但性格却不太像似。尽管偶尔有像似感,也在眼波流转间全然消散。
楚希恒怔了怔,神色愈发晦涩不明。
征战良久,顾清颐虽战意澎湃,但体力灵力已经跟不上了。
将挑战者打下擂台,顾清颐望向其他两个擂台。
唐绪青依旧站在擂台之上,他衣衫散乱些许,右边胳膊外侧外衫被划了一剑,露出内里雪白衣衫。
张译已经被打下擂台,现在站在擂台之上的弟子他不认识,但已见他站桩许久,未被人打下。
顾清颐喘着粗气,隔空望向唐绪青。
唐绪青仍在,他要不要再坚持?
顾清颐不免有些纠结,他已与十九位弟子交战,且都赢了。
入门派大比,他无论如何都稳了。
但唐绪青还在坚持。
顾清颐拿着剑的手微颤,他垂眸望着玉白剑,好一会才咽了咽口水,声音嘶哑,“下一位!”
正在与人打斗的唐绪青一顿,露出破绽,被对手打了一拳。
胸口闷痛,不知是因为被打了,还是因为顾清颐与他较劲。
唐绪青神色一厉,开始反击。
敢他肉搏,也不看看他是谁!
顾清颐力竭,战斗全凭本能。
对战十九场,他已从最开始大开大合,横冲直撞的模式改变,他学会使用计策。
他不再提剑就是干。
对手灵力充沛,更因观战许久对他招式行为都有所了解。而他,灵力耗光,边战斗边吸纳,许久才能储存一击所需的灵力。
是以,他出招必须谨慎。
在对手自报家门之时,顾清颐观察着他。
在对手进攻之时,顾清颐避让的同时,也在寻找其弱点。
顾清颐不断缩短一场对战需花费的时间,只求一击取胜。
他的方法是对的。
他能看出,对手易冲动,喜乘胜追击。
顾清颐节节败退,对手便所向披靡。
见对手已上钩,顾清颐不再避让,而是使出致命一击。
剑光闪烁,顾清颐势如破竹,剑刃直逼对手致命处。
剑尖锋利,划破对手胸前衣衫,抵在他胸膛。
轻微刺痛,一抹血迹渗出,对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他抬头,看着顾清颐的眼中满是震惊,“你……怎么做到的?”
顾清颐嘴唇颤了颤,喉咙干痛,放弃了长篇大论解释的想法,只是问:“你可认输?”
“我……认输!”
一位对手下台,另一位便气势汹汹的上了台。
他们都能看出,顾清颐实力大不如之前。他们有机会打爆他,成为站桩之人,争夺名次。
他们的想法,顾清颐一清二楚。
若是……顾清颐瞥了眼唐绪青,他不坚持,自己又何须再坚持?
他是谢知衍的弟子。谢知衍谁啊?慕泽仙尊啊,剑道第一人啊,正道魁首啊,哪一个名号不是响当当的?!
身为他弟子,被同阶层弟子打败,还能说是因车轮战,体力灵力跟不上。可若是别人得了第一,那还有何好说?
就是他实力不如人!
顾清颐坚持到现在,不是如唐绪青所想的与他在置气,而是在争一口气。
顾清颐对谢知衍又敬又怕,现在还有了点恨。他咬牙切齿,如果谢知衍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戳他几剑。
因他,自己受益良多。又因他,自己所面对的,皆从普通难度跃升至了地狱难度,或者更甚。
反正不管如何说,都不是一般的难。
真正的谢知衍现在不知去了哪,但并不影响顾清颐将对手自动替换成顾清颐。
身量不同不要紧,容貌不同也不要紧,他能自己想象。
谢知衍容貌对手重合的瞬间,顾清颐顿时感觉有了活力,他能再战几百回合。
将一个又一个挑战者打下擂台,顾清颐满额头汗水,汗水蜿蜒落下,迷了眼。
顾清颐眨了眨眼,神思恍惚的看向擂台下最后一位还未挑战之人。
同时,唐绪青也将对手踢下擂台,望向了他。
作为唯一被剩下的人,作伪接受两位擂主注视之人,段霖咽了咽口水,心中戚戚然。
他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大佬,才被留到了最后?!才要面对两个人杀人一样的目光?!
顾清颐晃了晃头,拄着剑看着他,见他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他皱了皱眉,随着他看的方向望去。
是唐绪青。
他还没被打下去?
顾清颐脑袋不是很清楚的想,身形似站不住般晃了晃,对着段霖道:“你,选人。”
段霖:“。”
他能不选吗?他谁也不想选。
他直接认输可以吗!
唐绪青比顾清颐好不到哪去,但……总归比顾清颐好些。
他喝道:“快选!”
段霖一哆嗦,指着右边擂台,“我选、选他!”
右边擂台,站的是顾清颐。
顾清颐颤着手拿起剑,步履蹒跚站在擂台中央,“来罢。”
打了那么久,顾清颐已经不畏战了。
要战便战,他无畏!
段霖上了台,哆嗦着自报家门。
而后,他也不进攻,只是看着顾清颐,看了许久,在顾清颐皱眉,似要进攻之际,手掌土色灵光闪烁,一层层土壤垒了起来,形成一个圆形土堡,将他护在其中。
顾清颐:“???”
他遇见缩头乌龟了?还自带壳的那种?!
段霖灵力充沛,土堡结实坚硬。
顾清颐灵力体力衰竭,吸纳灵力时丹田都一瞬一瞬的疼,灵力完全不能动用。
若不是如此,他能一击将土堡破了,再与他纠缠。
但现在,顾清颐也只有等,看谁能熬过谁。
段霖在使用灵力,维持土堡形状定要耗费大量灵力。他不过练气,丹田内储存的灵力并不足以维持太久。
顾清颐推断,最多半个时辰,段霖灵力衰竭,土堡破碎。
可他现在就凭一口气撑着,歇半个时辰后哪能有精力再战?
顾清颐清楚知道自己水平,再望着土堡时,他起了坏心眼。
段霖,别怪我。
顾清颐心底默念,提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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