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剑迷迷糊糊回到书房,惊觉不对,猛地又窜出书房。
顾清颐说什么屁话呢?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还有谁知道?!玉白剑才不信他的话。
顾清颐大门紧闭,玉白剑瞧了眼,准备直接冲进去。
它倒要看看顾清颐做了什么!
它要取经,为日后对付谢知衍做些准备。
玉白剑才靠近,嘭一声被弹了回去。
顾清颐门外灵力结界波动,从撞击处散开波纹。
玉白剑:“……”
人与剑之间的信任呢?
玉白剑吃了个闭门羹,气哼哼回到书房,“啪”一声摔上门。
屋外动静大,顾清颐不为所动,站在窗边朝冰殿的位置瞧了阵,沐浴歇下。
翌日,顾清颐起了个大早,往冰殿而去。这次,他不是空手前去,而是带了样小东西。
顾清颐握了握储物袋,嘴角动了动,不知谢知衍看到他拿出的东西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神情。顾清颐有些期待。
冰殿巍峨,顾清颐刚到达门前,还没开口,殿门就开了。
顾清颐踏入其中,没在主殿瞧见谢知衍,便往后院寻去。
果然,谢知衍又在泡冷泉。
顾清颐给他见礼,“师尊安好。”
合眼小憩的谢知衍睁开眼,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昨晚上顾清颐夜里作画的模样映入脑海。
谢知衍不想说话,瞧见顾清颐低着头行着礼,良久才不情不愿应了声“嗯”。
顾清颐闻声,站直了身。
“多谢师尊。”顾清颐道,眼神专注,一直看着谢知衍。
目光相接,谢知衍移开目光,不愿看他。
顾清颐敏锐的感受到了丝别扭感,心下好笑,但计划依旧要施行。
在昨日的位置盘膝坐下,顾清颐继续盯着谢知衍看,明亮的眸子里全是谢知衍的身影,眼里心里都是他。
谢知衍再清楚不过,顾清颐眼里是他,心里的可是知微。
顾清颐看他,只不过是在透过他看知微罢了。
“修炼。”谢知衍冷声道,眼睛看向远处,一丝目光都不分给顾清颐。
顾清颐应了声好,却不执行。
他目光依旧看着谢知衍,无遮无掩,更加的肆无忌惮。
谢知衍被他看的心情烦躁,转头望着他,声音凉薄,“还不修炼。”
顾清颐抿了抿嘴角,“好。”
“还不入定?”谢知衍眉头微蹙。
顾清颐立即闭上眼,不一会又纠结的睁开。
谢知衍正冷冷瞧着他,顾清颐一睁眼,目光顿时撞在一起。
“……”
“……”
顾清颐被抓包,立即又闭上了眼,但面上纠结流露,内心挣扎剧烈。
看他神情,谢知衍心口一紧,直觉告诉他顾清颐又要做让他不适的事。
不一会,顾清颐又睁开了眼,看着谢知衍,目光不闪不避。
“师尊,弟子有一个请求……不知该说不该说。”顾清颐有些犹豫,心里发虚。
谢知衍,“说。”
顾清颐扯了扯嘴角,攥着衣角,小心翼翼道:“弟子、弟子想让您……让您戴上它。”
他说着,把黑色面具取了出来,捧在手中。
谢知衍:“……”
谢知衍冷冷瞧着顾清颐,面无表情,冷冽异常。
“让我戴?”谢知衍沉下声,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嗯……可以吗?师尊……”
顾清颐颔首,既殷切的希望他能带上,又有些小心翼翼,带着微弱的期盼。他想再见知微。
谢知衍身侧的手握紧了拳,看不过他这副神情,咬紧牙吐出两字:“拿来。”
顾清颐一喜,美滋滋把面具送了过去。
谢知衍单手拿着面具,眸中神色变幻莫测。他将面具给了顾清颐,让他‘睹物思人’,没让他可怜兮兮求自己戴上面具。
顾清颐满眼希冀,神采奕奕地注视着他。
顾清颐抬眸,瞥了他一眼。顾清颐愣住,收敛了神情,但却藏不住眸中的光。
谢知衍垂下眼眸,掩住眸中阴暗的神色,将面具带在脸上。
湛蓝的天与雪色大地之间,唯独他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与顾清颐的画作重合。
谢知衍掀起眼皮子,“满意了?”
顾清颐点头,又摇了摇头,怔怔地看着他,神色微妙,似开心又似难过。
顾清颐靠近他,单膝跪地,与之对视。
两人近在咫尺,顾清颐手动了动,轻轻碰了下谢知衍的脸。
谢知衍泡在冷泉内,浑身透着寒意,即使脸颊也是触感冰凉。
顾清颐蜷了蜷手指,睫羽乱颤,显示着他内心并不平静。
谢知衍面色平静,即使心底的野兽将要控制不住,嘶吼着挣脱囚笼。
“要我换身衣裳吗?”
谢知衍问,嗓音淡淡的,一如既往。
话音落下,不待顾清颐回答,一身黑色衣衫就穿在他身上。
顾清颐瞳孔缩了下,神色闪过茫然,“……知微。”
分明是自己取了骗他的名字,现在从顾清颐口中喊出,却似钝刀子戳在脆弱柔软的心上,拔出时带出一片淋漓血肉。
谢知衍心口闷痛,与顾清颐对视的目光愈发晦暗。
顾清颐并未发现,指尖轻碰谢知衍下颚,描绘而上,捧着他的脸。
“知微……”顾清颐声音不自然,隐约带了哭腔。
谢知衍方狠下心,要让顾清颐认清现实,闻声……不需纠结,就放弃了想法。
他就是知微,知微就是他。
谢知衍这般告诫自己,心里却产生了逆反。
知微怎可能就是他?知微不过是他一重身份罢了。
谢知衍沉默不言,灵魂几乎要扭曲成了两半。
顾清颐靠近,抱住了他。
谢知衍浑身僵硬,顾清颐……抱他了。
不对,谢知衍理智清醒,清楚不过的认知顾清颐抱的是知微。
谢知衍嘴唇崩成一条直线,浑身紧绷。
“知微……我想你了。”
顾清颐道,低低的声音就在谢知衍耳畔响起。
谢知衍甚至能感知到顾清颐喷洒在他脖颈的吐息,而顾清颐口中叫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对谢知衍来说,知微,现在已经是另一个人的名字了。
谢知衍内心锁着野兽的囚笼打开,野兽窜出,在心底肆虐,蚕食内心最后的清明。
谢知衍的神色不再加以掩藏,抬手扣住他的腰,微一用力,就将他带入清泉池。
顾清颐猝不及防落入冷泉中,瑟缩了一下,更加贴紧了谢知衍。
“知……”
知微两字卡在喉咙,顾清颐怎么也说不出,抬首看着谢知衍与记忆中的知微没有丝毫差别的容颜,顾清颐清醒过来。
顾清颐手臂横在两人之间,往后退,“师尊,能……放开弟子吗?”
谢知衍不置一词,但紧紧扣住他后腰的手,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顾清颐暗道摸到老胡须了,心神却愈发镇定。
“师尊。”
顾清颐挣扎了两下,想起了不美好的回忆,身体逐渐紧绷僵硬,看着谢知衍的神色也愈发戒备。
谢知衍不为所动,但见顾清颐神色逐渐变成脆弱与难堪后,猛地放开了手。
他继续这样做,与居寒,与楚希恒又有何区别?
顾清颐没了支撑,落入水中。谢知衍眼疾手快把他捞了起来,放在池边。
顾清颐攀着池壁,颤声道,“多谢师尊。”
谢知衍,“只是道谢吗?”
顾清颐迷茫,不然呢?
谢知衍:“……”
谢知衍暗暗吸一口气,把面具取下,摔在地上,转身的刹那,人已经消失在冷泉。
顾清颐从清泉池里爬出,把面具捡了起来。
面具上沾了些冰粒,顾清颐小心抚掉,又拿丝巾擦了又擦,直至觉得满意了,才又将面具收起来,小心珍视。
而擦面具的丝巾,则被顾清颐弃之如敝,掌心冒出灵火,将其灼烧殆尽。
谢知衍瞧见,心底一股无名火,与之一同燃烧的,还有酝酿了许久的醋意。
就那么在乎,那么喜欢知微吗?可他才是正主,知微不过是重身份罢了。
都是他……
为何区别对待?
谢知衍静静看着顾清颐,看着他收好面具,缓缓走出冰殿。
看他在经过主殿之时,都未往内瞧一眼。
好似他未存在过,顾清颐从未注意过他。
谢知衍挥袖,敞开的大门嘭一声紧闭。
看也不看一眼,敞开有何用。
顾清颐若有所感,回首望了眼,又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
看来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
顾清颐心神雀跃,面色却未变化,一点真实心情都未显露。
谢知衍看他离开,心底的五味瓶全打翻,酸甜苦辣咸尝了个遍,最后定格在了酸之上。
谢知衍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多的情感,心中酸涩异常。
面对顾清颐截然相反的对待,谢知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嫉妒。
他嫉妒从自己身上延伸的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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