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 奈何娇纵 > 第57章 如约而至 番外三

第57章 如约而至 番外三(1 / 1)

后来,傅如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那顿饭的。

傅而至的女朋友是个英籍华人,长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但是笑起来很温柔,会说一口好听的英伦腔。

和傅如约打过招呼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兄妹俩长得好像不太一样。”

傅如约低头借喝水的动作来掩饰内心的复杂,没有接话。

她想如果当时有一面镜子,她应该能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虚假和僵硬。

傅而至语气如常地应答:“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

他女朋友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冒,转而问傅而至最近在忙什么。

从他俩的谈话中傅如约知道他们交往刚刚满一个月。

这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

当谈论起各自的专业,女孩子说自己是学导演的时候,傅如约微愣了一下,眼里有些惊奇有些羡慕。

这只是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却被傅而至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

女生又问她为什么会想学工商管理,她笑着说是因为喜欢。

其实不是……

没有人知道,当初她能认认真真写下那篇受导员关注的影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她同样喜欢电影。

而傅而至的女朋友,正读着她喜欢的专业,学习着她所羡慕的知识。

可是她不后悔,这么说也许有点自作多情,但是从始至终她都认为她学工商管理是再合适不过的。

傅而至学金融她学管理,未来她能替他分担很多事情,也能让父母高兴。

从小她就活得清醒又明白,尽管傅太太傅先生真的对她很好很好,可她毕竟不是亲生的,父母只会对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无条件付出。

所以即使傅而至什么都不会,他们仍然会爱他。

但她不行,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和傅太太傅先生之间没有血缘维系,所以她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拿同等价值的东西去交换。

她想要获得的关注与爱是需要她自己用努力和讨好去争取的。

傅太太以为她喜欢笑、喜欢和一群人建立从不熟悉到熟悉的关系,喜欢用自己的交际手段去维持人脉。

其实不是的。

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一无是处,这样傅先生傅太太会看在她可爱的份上,多爱她一点。

回去的路上,傅而至问起她真的喜欢管理这个专业吗?

她无所谓的笑笑,说:“反正都差不多,有什么区别吗。”

傅而至沉默了一会,自然而然地转过话题,问她觉得他女朋友怎么样。

她垂眼看着包包上银色链条的纹路,牵起嘴角的弧度都像是精准量好的。

“挺不错的呀,不过毕竟是你的女朋友,你喜欢就好。”

傅而至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凝神看着路况,突然间问起了詹鸣。

“你男朋友呢?”

这么多年,他一直认为詹鸣就是她男朋友。

她觉得很累,什么话都不想说,也懒得再解释:“在国内,学服装设计。”

傅而至还想再问什么,但她已经侧过身背对着他闭眼靠在座位上,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戒备状态,他没有再说话。

就这样,傅如约在傅而至的家里住了下来。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妹之间最亲密的一段时间。

有时候她会为这样暂时的靠近而开心许久,但大多时候她总是会想到父母、想到他的那个女朋友,那点微末的幸福就像是偷来似的,留不住,过不了多久就要归还给主人。

傅如约来伦敦的第二个月,傅而至和他的女朋友分了手。

很奇怪,傅而至跟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一点喜悦都没有。她平静问起两人分手的原因,傅而至说性格不合适,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傅如约因为他一句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莫名有了怒意,质问他人家和他在一起两个多月,分手时换来的就只有他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他就不会觉得惭愧吗?

他无言地看了她一会,很淡地笑了,说:“成年人之间谈个恋爱罢了,不合适就分手,谁也没吃亏,谁也不欠着谁,我为什么要惭愧。”

他这话说得倒是对,冷漠也是真的,傅如约被他气得自己郁闷了一个星期。

其实傅而至说了谎,分手的原因不是因为不合适,而是在这段关系中,他始终是处于被动的、淡然的那一方。

虽然是女孩子主动追的他,但他总有各种理由推掉约会,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和对方的聒噪对比,他总是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和冷静。

小姑娘也是被人捧着长大的,被他这么不冷不热地对待,一气之下提了分手。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总觉得傅而至会回去求她和好,但傅而至知道,他不会。

及时止损是每个成年人都应该懂得的道理。

站在现在的角度往回看,他会很羡慕年少的自己,那时候他有血有肉,有浓烈的感情色彩,会因为她和别的男生靠近而闷闷不乐,会欺负她,但只能他欺负——就好比郑怿骁不小心用篮球砸到她的头的第二天,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和郑怿骁打了一架。

但这几年,他越发意识到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他以后会有一个温柔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她也会找到一个很爱很爱他的人。在某一个时间点,他们短暂地触碰过,然后变成无限延伸的平行线。

在傅如约来之前,他尝试着开始一段感情,并且以为自己能够经营好,但事实与他想象的偏差太多。

傅如约的到来打破了他的宁静,他突然就不想再继续下去,对他、对那个女孩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感情的事,从来强求不了。

……

半年期限到了,傅如约回国,之后她也交往了三个男朋友。

之前她并不乏追求者,是她自己一直很抗拒,总觉得自己能抓住什么似的。

虽然在伦敦和傅而至在一起有过短暂而快乐的时光,但她好像一点一点醒悟了,这么久她总活在自己虚幻的假想世界,终归有一天要回归现实。

他们共用着同一个姓氏,叫同一对父母爸妈,未来的责任也需要他们一起去承担。

仅仅是兄妹。

那几段感情,其实回想起来也有美好的一部分,但全部以分手告终。

有的是因为一点小事的摩擦,有一个是她觉得对方太虚荣,甚至还有一个因为想吻她,当晚她便直接把人拉黑了。

她好像总是有意无意的拿着傅而至的标准去和他人对比,心里就会有落差。

后来她终于明白傅而至说的不浪费彼此的时间是什么意思了。

她这样,如果不把傅而至从心里剔除,也许永远也无法喜欢上别的人。

大三的时候,傅而至从英国回来,父亲安排他进了傅氏。

但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父亲亲自教他,带他去各种宴会结交人脉。

有好几次周末傅如约回家,都能碰上傅而至穿着正装准备出门,他淡淡地对她笑笑,说:“回来啦。”

她点头,犹豫地看着他,还是忍不住说:“少喝点酒。”

傅而至总是会轻轻拍一下她的头,像哥哥那样温柔地答应:“好。”

这样的时候,她的心就柔软地陷下去一块,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因为他一个温和的笑容就高兴整晚。

这样的关系在傅如约毕业的那年结束了。

起先是她在秘书处工作,经常跟着他出去参加宴会,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灌酒的那些人会手下留情一点,偶尔也有不敢明着对她动手动脚,但嘴上总要占点便宜的。

有几次傅而至直接当场发作了,后来便擅自做主把她从秘书办调出去。

那时候公司职位饱和,只有产品策划部还缺人,他只能临时给她塞了进去。

傅如约一个读工商管理的,对产品策划一无所知,调令下来后她和傅而至大吵了一架,傅而至安慰她的情绪,说等将来人事有空缺再调她去那边。

她一下子火了,觉得自己就像别人不要的东西,随便安排在哪里都可以。

但他们彼此都不知道,他们其实只想看到对方过得好好的。

傅而至不想看到她受一点委屈,但她却愿意跟在他身边,为他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本来就是她的初衷。

可是后来好像一切都变了味。

因为这事,她心里憋了口气,像是硬要在策划部作出一番成绩来,网上搜各种课程学习,慢慢的竟也进入了这个角色,并且比很多人做的还要好。

那个时候詹鸣出来开了家工作室,傅如约有时候会在自己的圈子里帮他推广,之前的几段恋爱都是傅而至还在英国的时候谈的,傅而至以为她和詹鸣还在一起。

傅如约二十三岁这年的跨年夜,恰逢傅而至的发小唐临聿从德国回来,一群人嚷嚷着出去庆祝。

傅如约在家陪父母看春晚,熬到十二点两位老人先去休息了,她裹着毯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在各个群里抢红包。

她手气不错,一整晚抢了小两千,看着时间不早了,她打了个哈欠,准备上楼回房间睡觉,结束这平静的一年。

郑怿骁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

那头吵得厉害,郑怿骁火急火燎的,连脏话都飙出来了:“你没睡吧,快出来,你哥他妈的跟人打起来了。”

傅如约以为他们在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她想象不出来傅而至这么淡定的人会因为什么跟人打起来。

郑怿骁声嘶力竭地吼了个地址,说:“他打的是你男朋友,你爱信不信,出事了别赖我。”

挂电话后,傅如约想了想觉得不对劲——他说的男朋友,不会是詹鸣吧?

到底是放心不下,她从车库把车开出来,直接去了郑怿骁说的那个酒吧。

正是新年,场子里热闹得很,音乐声震耳欲聋,这是属于年轻人的狂欢。

傅如约拨开人群往里挤,上了二楼,终于在其中一个包间里找到了他们一伙人。詹鸣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瞪着眼,嘴角和颧骨上都挂了彩,一看就不是傅而至的对手。

他旁边坐着个奶油小男生,圆圆的鹿眼红着,看起来要哭了似的。

傅而至毫发无伤地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一枚骰子。

人基本上撤完了,只剩下郑怿骁和唐临聿陪着他在等。

傅如约打量了一下当下的状况,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詹鸣一看到她,立马从沙发上蹦起来,委屈地看着她:“你哥非说我背着你在外面玩,你自己跟他解释。”

傅如约侧过脸,发现傅而至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之前她为了顾及詹鸣的面子,把话说得很委婉,只说他喜欢和女生玩,可别的人还是就这样一直误会下去了。

这次她认真又申明了一次:“我和詹鸣不是男女朋友,他喜欢男生。”

詹鸣自己补充了一句:“我是gay。”

郑怿骁反应过来,看了看傅而至又看看詹鸣,险些笑喷了。

傅而至脸色有些难看,到底没说什么,捡起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走。

傅如约把詹鸣送回去,等她折腾完回到家里时,看见傅而至正坐在客厅等她,茶几上还堆着她没吃完的零食,电视里无声放着春晚重播。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服软叫了声哥。

两人沉默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傅如约心里千回百转。

如果往深处想,傅而至为什么会因为看见詹鸣和别的人在一起而生气,不就是害怕她受到伤害吗?

她心里酸酸胀胀的,不知道他对她好,究竟是因为她是他妹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脑袋发热的一瞬间,她的话已经说出了口:“傅而至,我喜欢你。”

男人瞳孔骤缩,仿佛从来没听过这么震惊的话,怔了一刻,才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漠然道:“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爸妈听见了怎么想。”

他在这样的时刻提起父母,疏离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说不清是失落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傅如约自嘲地笑了下,平静地起身上楼。

但从此之后,他们的关系莫名其妙就变得僵硬了。

傅而至好像在躲她似的,以工作忙为理由,搬到了市中心的一套单身公寓里,傅如约还是照常回家,因为分属不同的部门,两人连在公司见面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傅如约一向要强又努力,来年春天,设计部的总监因私事辞职回了老家,她便直接顶替了这个空位。

但是她又特别记仇,所以升职宴她只叫了几个发小,没有和傅而至讲。

那天晚上她有点亢奋,好像终于扬眉吐气了,喝到后半场的时候,傅而至突然来了。

再后来的事她有点记不清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酒醒,她才隐约想起她后来说了很多胡话,但傅而至什么都没说,也没对她发脾气。

如果只是酒后失态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她记得在回家的路上,她又笑又闹,竟然第二次跟傅而至说了喜欢这个词,并且吻了他。

不过她并不是很想回忆这一段“光荣史”。

她傅如约从来高傲,却连着在傅而至身上栽了两次跟头,这一下子伤了她的自尊,以至于傅而至的每一个眼神,说的每一句话对她来说都变得异常敏感。

有时候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讲理,但她心里有气,总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傅而至从来不拆穿她,任由她闹。

他越显得大度,傅如约越要咄咄逼人,到最后连家里人都看出他们闹了矛盾。

后来在一次家宴上,父亲提起来,说傅而至是做哥哥的,要让着妹妹,工作上的事不要对她太严厉,女孩子脸皮薄。

傅而至说好的时候,傅如约讽刺地对他笑了一下。

唐临聿结婚的那天,傅如约刚因为一个项目和傅而至吵了一架。

老生常谈的话题,傅而至觉得她的想法太片面,无法立足于实际。

傅如约一边加班改方案,一边恨恨地想,要不是因为要等他批准拨款,她才不受这个气,他一学金融的,懂什么设计。

等她把方案通过企业邮箱传给傅而至后,瞥了一眼电脑下方的时间,才发现已经过了七点。

手机也关了机,差点错过了唐临聿的婚礼,所以后来封晨才会说在婚礼上没有见过她。

她记得有一次,封晨很温柔地看着她,说:“你从小是被你哥哥宠着长大的吧?”

她愣了愣,问:“怎么会这样想?”

封晨说:“你在他面前好像很……”她纠结了一下,想了个说法:“像个小孩子一样。”

后半场她一直在想封晨说的那句话,有点沉默。

那晚过后,她一下子想开了,她主动去和朋友介绍的一些男生见面,好好工作,乖乖回家陪父母吃饭,也不找傅而至吵架了。

他们终将会各自成为别人的爱人,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至少那些美好的回忆是真的,傅而至对她的好也是真的。

这一天的晚上,她像往常一样加完班,独自驱车去常去的那家日料店吃了宵夜,从高架下来时遇到对面一辆货车占用她行驶的车道超车。

她下意识往右打了方向盘,思维有点混乱没来得及减速,直接撞到了护栏上,安全气囊抵住她的胸腔,瞬间剧痛。

昏过去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去他妈的傅而至,要是还能活着,老娘一定重新做人。

果然,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

她没离开这美丽的人世,当然,也没能重新做个人。

一觉醒来,世界变了个样。

父母面色沉重的问她喜不喜欢傅而至,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决定忘掉的人,每天下班后就守在她病床前。

好多次她都和傅而至解释:“你不要愧疚,我出车祸不是因为你,你该干嘛干嘛去。”

男人温和地朝她笑笑,笑的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过了好几天,傅太太一脸憔悴来医院接她回家,路上,傅太太小心问她,如果她亲生父母还在,她愿意见吗?

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听不出来傅太太语气里的假设其实就是事实。

她平静地点头,说愿意见。

傅太太一路上和她说了很多,虽然母女俩关系一直好,但能说心里话的毕竟是少数时候。

傅太太讲傅而至那天同他们说的话,说他喜欢傅如约,想和她在一起。

之前他有太多顾虑,怕傅家被人不齿,对傅如约名声也不好。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快要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傅如约被送去医院的那晚,他在手术室外一直在想,如果人没了,或者她伤的很严重,他该怎么办。

他很坦诚却笃定地告诉父母,他愿意照顾傅如约一辈子,她勇敢了那么多次都得不到他的回应,该有多失望。

他白天正常去上班,下班去医院,然后再回家陪父母,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样,但作为父母的,怎么会不了解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傅先生夫妻俩也纠结了好多天,终于松了口,说要不就成全他们算了。

旁人的指指点点是一时的,儿女的幸福是一辈子的。

傅太太和傅如约说起她的亲生父母,三岁之前的事她已经不记得了。

傅太太说她原来是临市的,两岁多的时候她和父母回乡下探亲,在客运站走丢,跟着坐车的人来了岚市,后来被好心人送去了福利院。

她十二岁的时候父母辗转打听到了她被傅家收养,偷偷来看过她。

其实那时候他们也没想把她找回去,只是想看看她。

因为本来她上面就有个哥哥,她走丢后父母又生了个弟弟,两个儿子负担本就重,看到她过得好,父母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不少,拿了傅先生夫妻俩给的钱就回去了。

傅如约安静的听着,内心没什么波动。她现在已经成年了,能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也不是非要找回原本的那个姓。

傅太太同她商量,说她和傅而至在一个户口薄上,法律上是不允许他们结婚的,所以他们和她父母商量好了,先把她的姓改回去,再重新把她的户口添在原本的那个家里。

她都应了,说好。

到了家,父亲和傅而至都在等他,一家人像往常一样吃了晚饭。

饭后,她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想着这么多年的种种过往,有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而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她撇了撇嘴,傲慢地说:“怎么?后悔了,想追我?”

傅而至笑了笑,眼里都是她:“是啊,从小到大,你朝我走了九十九步,这最后一步换我来。”

傅如约勾唇一笑:“我这个人呢,很小心眼的,又记仇,想追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傅而至没所谓地耸耸肩,露出年少时她最熟悉的那种顽劣的笑容来:“没关系,我有一辈子等着你。”

冬天的晚上,空气中带着凛冽的寒,夜空是一望无际的深蓝,竟然还缀着几点星子,月亮圆圆的像个银盘。

有人说,人生最好的三个词——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虚惊一场。

但在傅而至心里,还有比这三个更美好的词,就是如约而至。

他所珍视的,都按时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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