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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腊月天亡(1 / 1)

腊月的天真是一天比一天冷了,经过这两天的休息,小溜溜除了额头上的结疤还没有掉以外,其他的也都恢复了正常。

今天是腊月初七,吃过了早饭,丁香花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说道:“圆满,一会咱们去集市吧,这明天就是腊八了,正好去买点豆子,回来好煮粥。”

方圆满点了点头,随手在溜溜后脑勺拍了一下,笑道:“溜溜,一会带着你去哈!”

溜溜一听要去集市,兴奋道:“哇噢,太好了!”

秦氏年龄大了,吃完饭就出去和邻居一块找个没风的地方“晒暖儿”聊天去了,方圆满和丁香花带着溜溜去了集市。

这集市还不是天天都有,而是每个月有固定的日子,大一点的村庄一个月有三四次,小一点的有个一到两次,特别小的就没有集市了,而双穗村则是每月逢初七、十七、二十七是集市,所以当地人叫做“逢集”,今天正好是初七,是双穗村“逢集”的日子,方圆十里的人都赶过来到集市上买些生活用品,故此前往集市也叫做“赶集”。

三人不一会就来到了集市前,远远的望去,就仿佛是一条望不见头的长龙一样,路的两侧全是各种商贩摆的地摊儿,中间全是前来购物的人,把整条街全部占满了,远远的就能听见各种叫卖声,真是热闹非凡。

方圆满把溜溜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溜溜,你抓住我的头,别掉下来了!”

溜溜也没说话,就直直的盯着前面的集市,双眼放着光,估计这脑子里又浮现出了那一串串通红的糖葫芦了。

就在三人准备“挤”进集市的时候,坐在方圆满脖子上的小溜溜说道:“妈妈妈妈,你看那有唱戏的人!”

丁香花一听儿子叫她,一抬头正好看见溜溜正手指着路北处,嘴里还不停的说:“唱戏的,唱戏的...”

丁香花顺着溜溜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她慌忙拍了拍方圆满,说道:“圆满,你看,那谁家咋发丧了?”

方圆满听到丁香花的话,急忙看过去说道:“那不是八戒家吗?难道他娘死了?”

方圆满口中的“八戒”本名叫朱鹏飞,年龄和方圆满相仿,是村里的外来户,他的太爷爷带着一家人来到了双穗村,后来就留了下来,到朱鹏飞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人了。

这朱鹏飞上面有七个姐姐,他排行老八,所以就给他起了个“朱八戒”的外号,小时候谁一叫他这个外号,他就和别人翻脸,因为这个外号没少和别人打架,回到家就只能委屈的哭,他爹呢又是个傻老实的人,整天只会说“咱们是外来的,忍忍吧”,两年前让自己家的牛用犄角顶了一下,又加上岁数大了,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就死了。

如今这朱鹏飞也长大成人,今年夏天又娶了隔壁王家庄的王敏丽

做老婆,俩人带着老娘过日子,生活还算过得去,至于“八戒”这个外号,他也早就听习惯了,反倒是大街上谁见到他喊一声“朱鹏飞”他倒是不习惯了。

丁香花叹了口气,说道:“哎,这老太太也够苦的,眼看能享福了,人走了。”

方圆满也感叹道:“是啊,也怪今年这天儿,出奇的冷,能有几个老年人能扛过去这个冬啊!”

俩人说完,也就朝着集市里走了,可溜溜还是一个劲儿的指着道:“妈妈,你看见那唱戏的了嘛?”

丁香花一皱眉头,说道:“溜溜,不许瞎说,听见没!”

方圆满说道:“他可能是看那门框上挂的白布,还有门口那些穿孝的人,以为是唱戏呢。”

溜溜一听,赶忙说道:“不是白的,是...”

丁香花赶忙伸手在溜溜屁股上轻轻打了一下,佯怒道:“溜溜,你再胡说就打你了哈,小孩子不能看这些东西,知道嘛?”

说完,拉了一把方圆满,赶紧往里走了。

他们从集市的头一直逛到尾,然后又从尾逛回到了头,方圆满和丁香花手里都提满了东西,溜溜手里也没空着,一手拿着烧饼,另一个手拿着糖葫芦不停的往嘴里塞,丁香花呵呵一笑,说道:“溜溜,赶集好不好呀,咱们是回家呀,还是再逛一会呀?”

还没等溜溜说话,方圆满急忙说道:“赶紧回家吧,再逛一会我脖子就得断了。”

丁香花抿嘴一笑,说道:“行了,我逗他呢,来,把东西给我,你把他放下来吧,也没人了,让他自己走吧。”

方圆满也没客气,先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一抬手把溜溜从脖子上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哎呦,这可比我下地干活还累啊!”

三个人也没做停留,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当又来到八戒门口的时候,三个人都忍不住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八戒门口聚了一帮人,方圆满一回头对丁香花,说道:“香花,你带溜溜先回去,我去看看,是不是有啥事要帮忙。”

丁香花点点头,说道:“噢,那你快点回来,我先回家做饭了。”

方圆满答应了一声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丁香花带着溜溜回到家后把新买的东西简单归置了一下,就忙着做午饭去了,当午饭快做好时,她见方圆满还没有回来,就在厨房里喊道:“溜溜,出去叫奶奶和爸爸吃饭!”

“噢!”

院里溜溜答应了一声,朝着大门外跑去,厨房里的丁香花突然反应了过来,赶紧往厨房外走,一边走一边喊:“溜溜,快回来,我去叫!”

刚才她突然想起来八戒家的事,又想起来前两天溜溜刚被撞客了,她怕再出什么篓子,就赶紧出去,想把溜溜叫回来,可还没等她走到大门口,就看见秦氏和方圆满带着溜溜走了进来。

“我刚想说出去叫你们吃饭呢,快洗手吃饭吧!”

说完丁香花又重新走进了厨房,在吃饭的时候,她随口问了一句,道:“圆满,那边咋了?”

方圆满叹了一口气,没说话,一旁的秦氏说道:“你不知道,今天五更天的时候,八戒他媳妇没了!”

“啊!”

丁香花一声惊呼,咽了嘴里的饭,说道:“他媳妇啊,我们还以为是他娘呢!”

方圆满说道:“八戒说昨天睡觉还好好的,早上咋叫都不起,一看才知道死了。”

丁香花疑问道:“那咋回事啊,这好好的咋说没就没呢?”

秦氏叹了一口气,道:“那谁知道呢,估计是得了啥‘快症’了吧!”

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想到这年纪轻轻的会突然死亡,也只能是惋惜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溜溜被“关”在了家里,主要是怕他出门在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经过之前的事儿,方圆满一家就格外注意,直到过了一个礼拜,溜溜才被“放”了出来。

这天,丁香花和邻居几个妇人在一起聊天,溜溜在一旁跑着玩,远处走来一个年轻女子,丁香花旁边的那个人指了指远处的年轻女子,道:“那不是柱子他媳妇嘛!”

另一个人搭话道:“可不是嘛,和那个八戒他媳妇前后脚嫁过来的。”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是一阵唏嘘,丁香花说道:“哎,你说八戒他媳妇,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先说话的女人又接着道:“这就是啥人有啥命,你看她俩都是王家庄的,还都是同一个媒人给介绍的,这一个都已经埋在土里了。”

丁香花摇了摇头,说道:“别说了,怪难受人的,这八戒也是个苦命人啊!”

说着,这年轻女子就快走到众人这里了,丁香花主动打招呼,道:“你这是干啥去了,大冷天的。”

年轻女子看着众人笑了笑,道:“噢,我去我娘家看看去啦,你们都在这说话呢!”

众人也都搭话,道:“说话呢,你赶紧回家歇会吧,这一路怪累的。”

年轻女子笑着答应了一声,就往前走了。

而就在这时,一旁玩耍的溜溜指着年轻女子,说道:“妈妈,你看唱戏的!”

丁香花一听,赶紧呵斥道:“别瞎说,再瞎说我真揍你了啊!”

小溜溜吓得也不敢再说话了,还是在那捣鼓着自己手里的几个琉璃球,众人又聊了一会天,也都各自回家了。

晚饭过后,方圆满和丁香花也都躺在了床上,等溜溜睡着后,丁香花对方圆满说道:“圆满,今天下午溜溜又叫我看唱戏的,会不会有啥问题?”

方圆满被问的莫名其妙,道:“啥唱戏的,啥意思啊,他在哪说的?”

丁香花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道:“人家那人也没穿白色的衣服啊,你说这到底咋回事啊!”

方圆满想了想,说道:“没啥事,明天问问他啥叫唱戏的不就行了,可能就是他随口说着玩呢,睡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秦氏照旧出去晒暖儿,丁香花收拾好了碗筷,把溜溜叫到面前,问道:“溜溜,妈妈问你一个问题,昨天你说看到唱戏的了,是啥样的唱戏的?”

方圆满也在旁边看着溜溜,只见溜溜一边把手里的琉璃球在桌子上滚来滚去的玩儿,一边随口回答道:“就跟那天在集上看到的一样呀!”

丁香花皱了皱眉头,再次问道:“一样?什么一样啊?”

溜溜说道:“穿的一样呀,爸爸,来,你到桌子那边,看我能不能弹到你手里。”

丁香花有点着急,道:“溜溜,你先别玩了,你告诉妈妈唱戏的是不是穿的白色衣服?”

溜溜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哎...不是啊!”

方圆满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点不对,急忙对丁香花说道:“香花,你去把厨房里的笼屉布拿来。”

丁香花瞬间懂了方圆满的意思,因为这笼屉布其实就是发丧用的白布,

拿过来让溜溜确认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丁香花手拿着笼屉布冲着溜溜问道:“溜溜,你说的唱戏的是不是就穿着这样的布做成的衣服啊?”

溜溜撅着嘴,说道:“妈妈,我都说了不是白色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啥是白色啊!”

方圆满急忙一把拉过来溜溜,问道:“溜溜,那他们是什么样的呢?”

溜溜想了想,说道:“就是那种红色的,带花花的衣服,就那种长长的...”

溜溜边说边用手比划,而此时的方圆满和丁香花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仿佛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般,虽然溜溜说的不是很明白,但是他俩却听的很明白,因为溜溜口中的衣服正是装殓死人用的寿衣。

方圆满吞了一下口水,道:“溜溜,你说你昨天看的和那天在集上看到的是穿着一样的衣服吗?”

溜溜说道:“对呀,那天看到那个人在门口站着,不过昨天那个人好像得病了,她趴在别人的身上,让别人背着,嘻嘻...”

说着溜溜还捂着嘴嘻嘻的笑了起来,仿佛是在笑话她这么大了还让别人背着,替她害羞呢。

这下方圆满和丁香花可真的被吓到了,俩人一会看看对方,一会看看玩的正开心的溜溜,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就在这会儿,秦氏从外面回来了,边走边说道:“圆满,香花,我告诉你俩哈,这两天看好溜溜,别让他出去瞎跑,那个柱子她媳妇‘撞客’了,都传是八戒她媳妇回来了,别回头再吓着孩子。”

“啥!”

方圆满和丁香花同时震惊出声,秦氏以为他俩没听明白,又说道:“还啥呢,柱子他媳妇被八戒他媳妇给‘上身’了,还说都找人看过了,她死那天是腊月初七,叫啥亡来着...”

秦氏也是刚才出去时听别人在那聊的,自己的孙子前两天刚遇到这事儿,她还是比较敏感,所以第一时间就回来叮嘱儿子和儿媳妇,这会儿又忘了人家说的是个啥词儿了,她想了想,一排脑袋,说道:“噢,对了,说她死那天是腊月初七,属于是‘天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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