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让我的官职高过大哥或者是平起平坐,以此摆脱大哥对你们的束缚。”罗二虎之前还以为罗格尼他们愿意跟随自己,是因为情义二字,没想到他们也有自己的算盘。
罗格尼看出罗二虎的表情有几分失落,立即解释道:“二虎,摆脱江泽的束缚的确是我们的目的之一,这一点我们承认。但是,跟随你,的确也是情义所至。”
“我们认识连一个月都不到,真的是情义所在吗?”
“难道你我之间的情义,还需要用时间来衡量吗?”罗格尼认真道。
那一刻,罗二虎的内心的确有些动容,他似乎与罗格尼产生了共鸣,因为他也是坚信一点,情义不需要时间来衡量。不得不承认,如果罗二虎早点认识罗格尼,可能早已经生死之交。
“也许,你说得对,我们也许真的是同一类的人。”
“你终于感受到了。”罗格尼笑道。
“但是,你的手下们,也会认同我吗?”
“他们将我视为信仰,而我将你视为信仰。”罗格尼伸出了手,希望罗二虎也能够伸手回应。
罗二虎犹豫再三,慢慢伸出手,但手却很颤抖,可见他依然作着思想斗争。
突然,罗二虎的手停止了动作,他眉头紧皱,为难道:“可是,大哥依然是我的信仰,我不能背叛他。”
“为什么你觉得这是背叛?你们不是在走同一条路吗?你们侍奉的不是同一个国家吗?难道你往上爬,就是背叛你大哥吗?”
罗格尼的一连串问题,直接把罗二虎问住了。
罗二虎再次开始了思想斗争,良久之后,他最终想通了。
“你说得不错,我和大哥依然是同一条战线的,也许我们不再是一起行动,但是思想上,永远没有变。”
“所以,你决定了吗?你愿意独立出来吗?”罗格尼激动问道。
“嗯,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大哥是我的兄弟,但是你也是我的兄弟,我不想负任何人。我二虎,这辈子,就讲两个字,义气。”
“我相信你,我已经把一切都交给你了。”
“我不会辜负你们。”罗二虎紧紧握住了罗格尼的手。
当天下午,心里有了决定的罗二虎,再次去见江泽。
江泽的办公室内,本坐在江泽怀里的顾念感受到了罗二虎的气息,她站起来,轻轻说道:“二虎又来了,我先回避。”
“嗯。”江泽点了点头。
二虎进来后,立即向江泽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大哥,给我分编一个独立团,由我来领导罗格尼他们,我会带领他们砸烂努尔城的城墙。”
听到这样的消息,江泽没有很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一样。他还很高兴地对二虎说道:“好你个二虎,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大哥,你不觉得意外吗?”
“没什么意外的,我一直在等罗格尼和你达成共识,只要是你带领他们,他们一定会死心塌地。”
“什么意思?我有点没懂,你早就知道我和罗格尼说些什么吗?”
“二虎,我就开门见山吧。我命人买通了一些楚人,故意煽动情绪,让他们的矛头全部指向我。再加上我故意不见罗格尼他们,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想必他们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了,但是,对我的恨意越高,他们对你的依赖也就越高。我唱黑脸,你唱白脸,他们对你死心塌地,我们便可拿下努尔城。”江泽激动道。
“等……等等……我捋一捋,大哥,所以现在这个情况,是你在背地里推动的吗?”
“算是吧。”
“那为什么大哥你之前不跟我说实话?害得我们这几天口角不断。”
“因为你不擅于演戏啊,如果跟你讲实话,你该有的情绪都表现不出来,又怎么会令罗格尼他们动之以情呢?”江泽笑道。
“大哥,你真的是……你怎么能……唉……我是真的没想到……”罗二虎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感觉太不可思议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江泽安排的剧本吗?而自己,居然毫无知情地本色出演。
“二虎,既然你和罗格尼达成共识,我决定,明日下午便出发。我分一个独立团给你,名为飞虎团,你来担任团长。”
“没想到,你连名字都想好了。”罗二虎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名字不喜欢?那就换一个。”
“不,名字很好,飞虎团很好听,就飞虎团。只是,明天就出发会不会太着急,你还没有上报给中央呢。”
“有什么好上报的。”
“不上报的话,到时候怎么论功行赏?”
“功劳嘛,肯定你是头功啊,这一点你放心。”
“不,我的意思是,功劳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大家的,所以飞虎团需要一个名分。”
听到这样的话,江泽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起来,慢慢地,笑容转化为了疑虑。
“二虎,你说什么?什么名分?”
“就是中央承认的,登记在册的名分。”
“你在开玩笑吗?你这个独立团只是临时的,打完努尔城,飞虎团就解散了。”
“解散?为什么解散?”
“不解散干什么?难道你来真的吗?你是真的打算自立门户吗?”江泽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大吼了过去。
“大哥,我以为你懂的啊。”罗二虎的表情很失落,很难过,他没想到,江泽至始至终,依然只是把罗格尼他们当作棋子。
“懂什么?我应该懂什么?”江泽激动道。
“大哥,我从来没打算自立门户,我只是以独立团的形式,为你做前锋,为你披荆斩棘。我们侍奉的是同一个国家,我们一起往上爬,我们一起努力,创造未来。这条道路上,飞虎团不知道会牺牲多少人,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为你铺路。难道,他们就不该有一个名分吗?”
“噢,我现在终于听懂了。罗格尼还真是心思缜密啊,让中央承认你们这个独立团,当你们立下大功时,敖烈必定会单独给你升官,让你来牵制我,不让我独大。之后,罗格尼他们便可以彻底摆脱我的控制。好棋啊,我小看罗格尼了呢,好棋啊。”
“大哥,你误会了,罗格尼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相信我,他只是希望他的家人能够安全。”
“你懂个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江泽直接骂了过去。
“大哥,你居然是这么看我的?”罗二虎感觉内心不断发凉。回想这几天,江泽就没有对罗二虎说过好听的话。本以为二人今天能达成共识,没想到江泽再次说出了难听的话。
“二虎,你给我听着,你不能独立。我们三兄弟结过义,你不能背叛我。”
“大哥,你居然觉得我在背叛你?自始至终,我都在为大哥你考虑,而你居然觉得我在背叛你?”罗二虎的泪腺终于绷不住了,硕大的泪珠不断滚下来,他的内心是真的被伤到了。
看到这样的罗二虎,江泽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他马上安慰道:“二虎,你冷静点,我一时气话。这样吧,你先回去,让我想想行吗?让我好好想想,等会我亲自去找你。”
“你还需要想什么?权衡利弊吗?”
“哪有什么利益,我要反思下自己,你就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行吗?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你慢慢想。”罗二虎虽然伤心欲绝,但他的骨子里,似乎依然对江泽抱有一丝幻想,所以他暂时离开了。他飞向了高空,漫无目的,直至碰到了结界,他便开始悬浮着,他开始思考过去,从认识江泽的第一天开始回忆,去回忆江泽曾经的所作所为,去思考江泽是不是真的重情重义,去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人。
罗二虎离开后,在里屋的顾念走了出来,她其实已经在里屋听到了一切。
“江泽,二虎是认真的吗?他真的打算自立门户吗?”
“我不知道,二虎是重情重义之人,他没理由背叛我。但是他的所作所为,跟自立门户没有区别。一旦中央正式承认这个独立团,敖烈一定会以二虎为棋子,拿他来牵制我,这个罗格尼真的是下了一手好棋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不是多虑了。二虎他没有心机的,敖烈怎么会拿单纯的二虎作为棋子。而且,我相信二虎,他不会背叛你,也不会针对你。有好处的话,他一定会向着你。”
“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已经有了羁绊,一万多人扬言要为他死心塌地卖命,这重情重义的二虎,也会充分为他们考虑。”
“其实,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别扯没用的,有想法就说。”江泽不耐烦道。
“好,我说。我的意思是,努尔城不好打。如果这个独立团能够破墙,一定会伤亡惨重。他们明知道这个结果,依然愿意去做。因为他们相信二虎,会给他们公正的未来。冲着这份必死的决心,他们就有资格成为我们烈国的一份子,他们理应有名分,理应登记在册。”
顾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江泽顿时愣住了,他盯向了顾念,看着她。这一看,看了很久。
好几分钟后,江泽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说的对。那些楚人,拿命去拼,理应获得尊重。曾几何时,我都快忘了我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