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108(1 / 1)

此为防盗章,老胡十八追文去啦~

“妈,咱们走路吧,别去坐拖拉机了,不然又要被笑话。”林进芳小声嘀咕,拉着往那头去的徐璐。昨天她妈去村长家要工钱被羞辱的事她听说了,只恨自己没用。

徐璐一头雾水:“为什么不坐?”

光一个单边两小时的山路,她现在的体能可坚持不了。再说了,就算两个大人能坚持,但小屁孩怎么办?骨头都没长硬呢。

“她们……会笑咱们的。”林进芳下意识的站到徐璐身前,想要用单薄的身躯替她挡住那几道探究的目光。

“笑话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他们家拖拉机是载客的,我们又不是不付钱……坐!”

她先自己爬上去,伸手接过宝儿,又接过背篓,林进芳只能面红耳赤的跟着爬上去。

有个白皮肤的女人还好心的挪了挪身子,给她们让出点位置来。“你蹲着抱孩子吧,待会儿颠得很,别把外孙颠出去了。”

可能是自穿越来就一直被羞辱和嘲笑,突然间有人对她这么客气,徐璐还不适应,愣愣的说“谢谢”。在原主记忆里,这是快到村尾巴上老李家的媳妇,名叫刘莲枝,同样还四十岁不到,就当奶奶了。

“都一个村的,不用客气。你们家外孙多大了?”

徐璐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正在打瞌睡的孩子,皮肤白嫩,眼睛又大又亮,还是个“睫毛精”……一点儿不像村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林进芳在外省是怎么养的。

“一岁多了。”

“长得可真乖巧,怪不得白白嫩嫩呢,我家那个,天天只想往外跑,屁股定不住两分钟,晒得跟火炭似的。”刘莲枝说是这么说,嘴角却骄傲的翘起来。

“哟!莲枝你别跟她说话,不然待会儿付不起车费钱还得赖你头上……有些人呐,没钱就别学人坐车啊。”说话的是昨天骂她的爪牙之一。

徐璐气笑了,就一破烂拖拉机也叫“车”?在她的原世界,这东西都快绝种了好吗?

她告诫自己,不要冲动,昨天才出过“风头”,别得罪太多人……最终似笑非笑道:“谁说我没钱,不就四毛钱吗,进芳,把车费给你婶子。”

村长媳妇刚被自家老头嘱咐过,这几天节骨眼儿上不能闹事,所以她们一上车她就转过头去了,只当她们是空气。

现在“空气”要给钱了,她才一副刚看见她们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好啊,大人两毛一个,小孩儿一毛一个。”

进芳委屈的张张嘴,宝儿明明是她妈抱着的,一点儿多余的位置都没占用到,怎么也要出一毛钱。

徐璐却懒得跟她计较,反正自己要坐人家的车就只能听人家安排,五毛就五毛,今天一定能赚回来的。

可是,她依然低估了拖拉机的颠簸程度。

才出村口五百米,她就感觉肚子里心肝脾肺肾全部颠得移位了,还好没吃早饭,不然都直接吐了。

等熬到街上,拖拉机一停,她第一个跳下去扶着墙干呕几声,恨不得连胃液都呕出来才舒服。

林进芳想来搀扶她,被她瞪了一眼,“赶紧守着东西去,别被人看见。”刚才路上就有人问背篓里是什么了,她一律说是土豆,卖了要给宝儿打预防针。

今天是连安乡的集日,附近十里八村的都来了,而且也没城管规划管理一下,街上全是背篓箩筐,卖米的,卖肉的,卖鸡蛋卖鸡卖猪……全挤一起。

徐璐不想跟卖菜的在一起挤,待缓过那口气,赶紧照着原主记忆朝乡卫生院走,心想,找个能一次性买光的主儿就好了。

连安乡的卫生院在车站旁,他们走了快十分钟才到,小宝儿一路上都在咽口水,闻见早点铺的香味,见到一笼笼刚出锅的肉包子,对小小的他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不止他饿,徐璐也饿。

“给我来五个肉包子。”她一发话,自然有林进芳递过钱去。

徐璐努力克制住想要狼吞虎咽的冲动,先隔着塑料袋帮宝儿的包子掰成两瓣,呼呼吹了几口,“慢慢吃,小口小口的,别噎着。”

“妈你快吃,我来喂他。”

徐璐瞥了一眼她被背篓压弯的腰,恶声恶气道:“快吃你的,要你多事!”

小姑娘果然高兴得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打是亲骂是爱,她妈真爱她!

徐璐:“……”这人怕不是抖m?

热乎乎的肉包子下肚,几人都情不自禁的喟叹出声,进芳还嘀咕“要是顿顿都能有肉包子吃就好了”。

“放心吧,以后都会有的。”至少,在她走完剧情,穿回原世界之前,她都会努力让他们吃上肉,过上好日子。

“都说了我们院长不在,你们还在这儿守着干嘛?”小护士又来催了一遍,自从她们仨进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卫生院没几张床位,连座位都很紧张,来看病的水针打了就得走,吊针也轮不到床位,只能自个儿提着输液瓶坐凳子上。所以林家三口坐了两个凳子就显得“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徐璐脸红,赶紧站起身道歉,“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不是故意的,院长什么时候来?”

小护士见她态度好,也和颜悦色,道:“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来,你们要看病的话有别的医生在。”

林进芳赶紧接嘴,“不用不用,孩子预防针也打了,我们不看病,就问问他要不要买赤箭草。”

小护士一听不看病,赶紧道:“我不知道,那你们先去办别的事吧,待会儿再来看看,我们院里的药不兴从外头买,单位采购规定的……”

话未说完,就听见一把年轻男子的嗓音:“小李怎么了,她们有什么事吗?”

小护士赶紧朝她们努努嘴,徐璐搓搓手心的汗,笑道:“院长您好,我们是李家村的村民,能不能跟您说两句?”

刚才背着光看不清,走近一看,徐璐愣了。一样的眉眼,一样健康白皙的肤色,一样清瘦颇具少年感的身材,就连鼻梁上那副金属框眼镜也一模一样。

刘川枫怎么在这儿,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穿书了?

上个月光棍节的晚上,她刚鼓起勇气向这位深大临床医学院的风云人物表白过,不可能认错人。虽然她那所谓的“表白”也只是在社交软件上给他发了封私信,心想反正他也不会同意,就当追星一样让他知道自己喜欢他就行。

在原世界已经是十二月的冬天了,但在这边才八月份呢,正是一年中气温最高的时候。她今天穿的是的确良衬衣,面料贴身,其余地方还好,只胸前那处高挺,隐约可以看见淡淡的内衣痕迹。

男人突然红了脸,不自在的转开视线,不好意思看她。

“嗯,那个,刘……”

“这是我们刘院长,你们有什么事就跟他说吧。”那头有病人喊,小护士交代一句就赶紧走了。

刘院长打开办公室的门,轻咳一声:“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徐璐牵着宝儿进屋,看着刘院长涮过搪瓷缸,给她们一人倒了杯开水。心道:怎么他穿书就是带自己身体穿,她却要穿成个穷困潦倒青春不再的老寡妇啊!

她的怨念刘院长感受不到,不好意思看她,只望着林进芳笑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林进芳也紧张不已,只眼巴巴望着她妈,半天哼哧出“赤箭草”几个字。

徐璐叹口气,现在吃饱肚子要紧,他是不是刘川枫已经不重要了。遂收回那些不该有的失落情绪,脆声道:“我们想来问问刘院长,收不收赤箭草。”

“哦?”刘川枫喝水的手顿住。

徐璐也不多话,把背篓拖过来,掀开上头盖着的三层衣物,道:“纯天然野生的天麻,今早才挖的,特别新鲜,刘院长看怎么样?”

只见刘川枫放下茶杯,拿起一个有婴儿臂粗的天麻,放鼻下嗅了嗅,又推推眼镜,仔细看上头纹理,再用手扣扣“鹦哥嘴”,轻轻笑起来。

“这是你们昨天挖的?”

徐璐老脸一红,没想到瞬间就被拆穿了。不过,隔一夜而已嘛,能有多大差别?真是吹毛求疵!看来闺蜜没说错,学医的男生就喜欢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

“不过,品相倒还可以,虽然个头不大,但生长年限应该都不低。”刘川枫放下那个大的,又从背篓中间翻出一个小的,只有婴儿拳那么大的仔细看了一遍。

“只是个头不太匀净,水分也大……”

徐璐心内吐血,大哥啊,你要找茬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一会儿说一个“虽然”“但是”“可惜”“只不过”的。

小宝儿不知道大人的心事,自从见到穿白大褂的人就开始害怕……刚才打预防针留下的阴影,没哭就算好的了。现在再见他站在自己面前,心头慌得很,一个劲的往姥姥身后躲。

说来也怪,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徐璐发现这孩子一点儿也不喜欢黏他妈,反倒是自己这“姥姥”,平时吃饭撒尿玩耍,都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后,要不是怕他尿床自己严厉拒绝,这小家伙巴不得连睡觉都黏一起。

徐璐忙安慰的揉揉他脑袋,“刘院长怎么样?野生的药物功效您肯定知道,肯定比人工种植的好。你们去采购一样要花钱,而且还买不到野生的,我们现在直接送货上门,随您挑选……”

刘川枫温温一笑,道:“是,自然,正好中医科那边也要采购了,我可以帮你们这忙,不知道你们怎么卖的?”

要是以前的徐璐肯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现在她已经接收了徐春花三十年的人生阅历,知道他的意思是“帮忙”,自己欠他人情了。

既然都要欠人情了,那索性就让自己少吃点亏吧。

“我们从没卖过,不知道行情怎么样,既然院长肯帮忙,那您好人做到底,这里一共十八斤零三两,全卖的话,随您给多少钱都行。”

真是,可惜了。

小刘听见他叹气,大着胆子问:“老板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见他还是不说话,又自顾自说起来:“矿上的事老板别急,总能解决的。要不明天还往县里去一趟,找找上次那个刘书记,看能不能先把工给开了。”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

季云喜皱眉,眺望着远处金黄色的一片。

半晌才道:“姓刘的嘴太紧,别费工夫了。”

“都怪那三个,好死不死的跑下矿,现在埋下头了,矿上也跟着惹了一身腥,以后要是再让我遇着,我非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说过又苦笑起来,人都死了,他能去哪儿见?

三个大活人,就这么死在矿上了。

这是云喜煤矿开工五年来,第一回死人。本来每家该赔钱的赔钱,该料理后事的也帮着料理了,上头却还不松口,矿已经被封三个多月了,那损失……光想想他都心疼!

尤其是隔壁那东升煤矿,气焰之嚣张……以前是替自家老板提鞋都不配的货色!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真是越想越烦躁,上头只看见死人了,却哪里知道工人不听劝硬要偷偷下井,他们有什么办法?

季云喜看他气得跳脚的模样,反倒疏解不少,道:“不慌,先把糖厂的事落实好。”他调头往村里走,走了两步,又顿住,“把杨德福名字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总是那两块晶莹剔透的东西在晃动,他舍不得那么纯那么透的东西染上尘埃。

小刘一句“为啥”还没问出来,就只能看见老板又黑又瘦的后脑勺了。

好吧,他还是闭嘴吧,待会儿得想个什么由头,把老头划掉。他对他也没啥好感,就凭他拿着鸡毛当令箭使的作风,要不是扩建厂子占了他们村的路,这工他宁愿去别的乡招。

走了几步,季云喜又道:“把东西提过去吧。”

小刘知道意思,心内颇不是滋味,回车上把几袋水果和营养品提上,准备往村尾巴上的李家去。也就是刘莲枝家。

那是唐丰年的老丈人家,唐丰年就是死在矿上那三人之一,家里还有个小寡妇。

但他知道,老板让送东西去不是看唐丰年的面,而是……

唉,说来也怪,他老板这半年来口味大变啊。就他的身家,随便拔根毫毛都够普通人吃喝几年的,要找什么样的黄花大姑娘找不着啊,怎么就独独对那小寡妇看上眼了。

他记得,以前,老板明明不好这口的。

随即,他又自己笑起来,不就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一下矿难遗孀嘛,他告诉自己别想多了,小心又被老板看穿,有好果子吃。

季云喜看他鬼鬼祟祟,想到自己这身份去了不尴不尬,又把他叫回来——“别去了。”

小刘:老板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饭桌上,有了前次的尴尬,杨家父子俩不敢再自讨没趣的敬酒,全程陪着小心奉承。哪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季老板问:“李兰章家有人来报名没?”

“有有有,报的他家儿媳妇,叫……叫杨丽娜,不过没选中。”被他夹在最后去了,五六十个名字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把她加上。”

“呃?这个……”

季云喜也不说话,直勾勾看着他,仿佛已经看穿他那见不得人的私心。

“没问题没问题,季老板看人的眼光真准,这一家子干活勤快踏实,尤其杨丽娜,是最信得过的。”

季云喜不接这茬,瞥了小刘一眼,他立马道:“我们都知道杨村长为村里的事操碎了心,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实在不忍心再劳你去厂里……不如这样,你肩上担子重,还是得以公事为重。”

杨老头越听越不对劲,到后来算听出来了——这是不要他去了?!

那他还瞎几把张罗什么啊!

“不过嘛,杨村长的热忱相助我们都记心里呢,你去不了,但你们家大儿子,我瞧着就挺好的,不如就提他做带班,以后好好干,车间主任妥妥的!”

这都是画大饼了。

但杨家两口子乐意听啊!车间主任那可大小是个官儿了!

杨德福立马转忧为喜:“好嘞!我一定督促他好好表现,绝不辜负刘秘书厚爱。大满听见没有啊?”

杨大满木讷的点点头,整个人都愣愣的提不起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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