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也不隐瞒关键信息,将关于“进化”的猜测全部告知于祁承平。
祁承平整个茅塞顿开,一脸激动,“我知道怎么做了!有了这些个信息我很快的就能完全摸清明鸿朗的情况。现在就还是那个问题,之后的人可以按照明鸿朗的进化方向来,之前的人怎么办?”
“只要不稳定的环境还在,就会不断产生漏洞,漏洞会促使生物发生变化,这份变化又会继续扩大漏洞,恶性循环。”祁承平看着柳七,“原本暮坦岛是最稳定的地方。”
柳七对此也有考虑,“你把导致生物体基因变异的物质提取出来,最好是能够扩大化生产。”
祁承平:??????
不明觉厉,总觉得柳七在想什么很危险的东西的样子。不过事情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还差了。
祁承平承诺,“没问题。”
得到了祁承平的保证柳七又开始折腾少年人了,“都尝试过了,逃不出去吧?”
少年终于还是变了脸色,“你做了什么?”
“不巧,我身上留了部分东西。”柳七道,“看来你猜到了。看来你没办法控制这部分就像你没办法控制沙漠中的那部分一样。”
“好吧。”从柳七口中得到了确定的消息,少年也不再挣扎。“我确实控制不了,你想要我做什么才能放我走?”
“我可以把记忆还给你。或者你是不是需要权限?骨骼之间构成的信息网虽然不能说涵盖整个无规则世界也差不太多了,只要你同意,我可以让出最高权限,你就可以做到跟我一样可以快速在骨骼构建的范围内随意转移,特别方便。”
“要不要?”少年提出的建议十分具有吸引力,“虽然不大清楚你具体要怎么做,但是困在这里你能做的事情很少。得到最高权限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你可以分分钟到你想要去的任何地方,没有人能够抓到你。”
柳七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被绑住完全逃脱不了的少年。
“咳咳,这是意外,真的。要不是你是尸骨的原本主人,手上又有同源且独立的尸骨,你也抓不到我。”
“这世上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只有你,啊,也许可以加上一个容锦时那家伙。不过这不是问题,我相信那家伙肯定不是你的对手,看我诚挚的双眼。”少年睁大双眼尽可能表达自己的真诚。
柳七表情有些怪,果然不是他多想,虽然可能不是很明显,但这种想要什么很快会有什么送上门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你那什么表情?”少年有些生气,“咱们谁跟谁啊?我能害你吗?”
“说白了,我们本来就应该就是同一个人,我怎么会伤害我呢?”
“容锦时也是。”
“他不一样!”少年反驳,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分激动,少年解释,“他不一样,我们才是一样的,柳七,我们首先要弄清楚一点,我们之间才是平级的,说难听一点,我们才是他分裂出来的副人格,在医生的角度都是该消灭的存在他才是主人格。”
“跟你说实话吧。你也是拿到过尸骨的,也就是经历过一些事了,那你应该也发现了。不管那残缺的尸骨经历了些什么,有没有形成新的意识,当然肯定没有我这么厉害的。他们也许会跟你为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你跟容锦时在同一时空出现,肯定是选择帮你的。”
“因为我们才是一样的,只有容锦时没有了,其他的意识才能被完全解放,不用担心有一天被消灭属于自己的人格。”
“在这一点上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相信容锦时那家伙,他也许最喜欢你,但真正遇到生死危机的情况他肯定是选择自己活下来而不是让你。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这方面我们才是队友,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把最高权限给我,你呢?”柳七似笑非笑,“你就不怕我对付了他转过头来对付你?”
“这个我不担心。”少年解释,“反正我也打不过你。当然如果你看我可怜的话,可以放我走吗?”
“跟尸骨断开连接之后我相当于就完全跟过去割裂,只要准备一具合适的身体我就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正常生老病死了。”
“说实话,我还蛮感兴趣那种感觉的。”
“你不知道,只有一个人能够活很长其实挺没意思的,看着认识的人一个两个死去,到后来都不想认识新的人了。不建立新的联系就不会有感情,没有感情就不会有失去的痛苦,这样挺好。就是偶尔,很偶尔感觉有一点点孤独。”
“可以。”
少年:?????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你突然同意了,太好了。因为我们本身也算是同源,给予最高权限又是我自愿的这就比较简单了。”
“能不能稍微松松,我把权限移交给你。”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笑,“内容可能有点多,接受起来可能需要时间,你需不需要先做点准备?”
“不用,这里很安全。”柳七松开束缚的那刻就被庞大的信息扑了一脸,即便早有准备,柳七还是有一瞬间白了脸。
少年相当大方,不止是给予了曾经属于那个自己的记忆,还把这千百年来尸骨的记忆一股脑丢给了他。
柳七知道这家伙的意思,他是当真准备抛得干干净净然后痛痛快快的活一回,也只有把跟尸骨有关的东西都抛干净,他才能真的断绝这份干系。
要说危险当然也是有的。
一次性割裂如此多的记忆和情感,少年整个回归一张白纸傻乎乎的连自己是谁从何而来都忘得一干二净。
柳七也在庞杂的记忆当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部分。
“因为你是主人格,副人格越是独立就越是忍受不了想要杀死你取而代之的本能,尤其你自己的性格本身就比较独断,主副人格之间越是难以共处,会不断的互相侵蚀抢夺存在的时间和空间。他的存在是一个意外,你对他产生了例外的感情,或者说你用特殊的感情创造了他的存在,你想要作为他的绝对掌控者,这种感情传递给他,他对你也产生了同样的感情。”
“在还有许多种人格存在的时候,这份感情成为你们彼此之间最为坚固的纽带,你们一起不断的屠戮其他不被你们承认的人格,以你们两的能力,这本应该是一件不太难的事情,可是这件事你们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都没办法完全解决。”
“旧的人格被抹杀新的人格继续诞生,源源不断,这好似成为你们之间默契的不停歇的游戏。因为你们两都清楚,真的所有的副人格完全消失,你们就必须面对你们两之间不可磨灭的矛盾,想要完全合而为一合为一体的欲.望。”
“你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克制这种欲、望,他也不敢。可是你们霸道的掌控欲又很难容忍一直有其他人格牵扯其中,这让你们难受,矛盾,痛苦。”
“然而你们太近了,近到没有一丝秘密,你的犹疑,担心,怀疑都没办法在他面前完全隐藏,他比你果断,一开始就比你果断,从一开始他就把最多的时间让给你,越给越多。你习惯的享受着这些,他也习惯了听你的命令。然后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你终于发现,他快要被你吞噬了吧。”
“废话少说。”柳七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面孔皱了皱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完全独立出来。”
“我说了,只要主人格还存在,他就不可能完全独立,他的诞生是因为你,成长是因为你,沉睡也是因为你。”
“你说可以任何愿望,主神,你这么说可是违背了自己的规则。”
主神沉默了一会,“本身的问题在你,你们的意识是一个整体,强行分离一部分势必会导致残缺,残缺的部分必须要有相应的东西填充才不至于变成傻子。可你又必须要完完整整他现在的样子,这本身就是悖论,完完整整的他本身里就包括你,你切掉他他切掉你,就不完整了,这样说能不能理解?”主神一副你再继续无理取闹就滚吧的模样。
“好。”那人点头,“尽可能保证他的完整。另外一个问题,怎么防止之后还想要继续互相吞噬的问题?”
“这个还是你的问题。”主神毫不客气指出两人问题的本质,“这是他诞生之初埋下的缺陷,你想让他帮忙又想一切结束之后让他回归,好处你都占了。”
年轻人脸上难得有些懊恼。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减少这种影响,但这样一来你自己会陷入极为危险的境地,而且一旦中间出现问题你们两都会万劫不复,到时候是十是活,这个壳子里又装的是谁可就说不上了。”
“什么办法?”
“把这具身体让给他,你死亡重来。”主神笑了,“我会帮你把记忆备份储存,等你再次完成任务走到这里,我再把全部的记忆还给你,当然,也可以给他一份。”
“你和他都将会在新的任务中完善自己的灵魂,等你们再次回到这里,我相信就会是完全独立的人了,你对他的影响会降至最少。说实话我觉得不划算,其实还有更简单的办法,你可以许愿要一个躯壳,可以完全按照你心意来的,这个我可以保证绝对满足。然后你们继续去高级世界完成任务,我可以特别优惠给你们制作特别的药水,克制你们彼此的情感,淡化那种恨不得合而为一的欲、望。”
“尽量一致处于不同的躯壳当中,又一直用那药水,时间久了你对他的影响变小了,说不准也能成,你们还可以继续一起去各个世界完成任务,不用分开不用忘记,和现在一样。”
然而那个年轻人果断选择了更加危险的一种。
他将躯壳交给了沉睡的柳七残缺的灵体直接进入轮回。
属于容锦时的记忆到这部分截止,因为后续的躯体是柳七在用,尸骨记录的记忆也是属于柳七经历的,柳七遗忘的记忆很是巧妙,主神直接分割了两人之间强烈的羁绊,柳七记得以前一直有这么个人陪在身边,级的名字,记得许多片段的记忆,但是遗忘了长相淡化了情感。
柳七就这么用着那具躯体继续着各种各样的游戏,直到他的灵魂圆满再次站到主神面前,主神把记忆全部还给了他。
柳七:呵!
“他呢?”
“他与你的羁绊最开始就是由孩提时候的他自己一手缔造,在作为主人格于你们之间处于绝对主导地位,当然在断开这份羁绊的时候他将要承受最严重的惩罚。”
“人死了吗?”
“人倒是没死,浑浑噩噩的时间比较多,就靠一份自己都不记得的执念轮回着,我也不知道在哪,我管理的世界和灵魂那么多,不够出彩的灵魂可不好分辨。”
那时候的柳七脑子很乱,他简直气炸了,他也说不清当时是什么感觉,就觉得不想要,什么都不想要,“我的愿望,我不需要这个身体。”
主神:……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不欠我了,我也不想欠他。他既然那么想要斩断羁绊那干脆斩断得更干净一点。”
容锦时要是知道后面的事估计哭瞎,不过他虽然不知道,但是在接触到和找回的部分记忆当中完全不一样的柳七,多少还是猜到了些。
还有被丢下的尸骨,对自己可没有什么好心肠的尸骨意识,容锦时心里早有成算,怕是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在回到游戏主城之后,容锦时想方设法偷偷查阅了以前的历史,心中猜测了个七七八八就更加心中忐忑了,对待柳七的事情上总是弱气三分,能拖就拖。
主要不大好解释。
在感觉到尸骨的变化之后容锦时苦笑了,“看来他知道得七七八八的了,不过你这段。”容锦时看着沙漠中埋藏的尸骨,“还是只要我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