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掉下悬崖的一刻,他的手也是坚定不移地紧护着自己;至死,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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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罡啊段天罡!你让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恨你,我试过多次,却无法恨得起来!
爱你,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又如何再来爱你?
为何你总是不肯放手?为何,你总让我如此的困惑?
何悠然的手,轻柔地划过他的脸庞,目光在他身上无数的伤口上停留,直至泪水模糊了双眸。
他身上的伤好多、好深!
被马车怪石的撞击,已经伤了多处;剑伤混着新被树枝划伤的伤口,道道剌激着她的眼膜。
那一身原本华贵而高雅的锦袍,如今破烂成了乞丐一般:条条挂挂,没一处完整。
“唉!怕是我前世便欠了你…亦或是,你欠了我!”她再度叹息一声,干脆地撕破那些破布,拣伤口深的、便于包扎的地方,简单地替他包扎了一下。
想如今,她们这样挂在这山腰可不是办法。
要万一一个不小心,便会掉入那深不见底的幽潭,再无生还可能。
转头打量一下四周,在一缀藤蔓密集的地方,有一个看起来像个山洞的洞口。
因为那里虽四周都被藤蔓遮住,但里面透出的光线却不是青石之色,而是较为暗沉的黑色。
所以,她断定那是一个山洞!离她的位置大约在右侧三十几米左右,高她十几米的距离。
如果可以攀爬到那里,至少比一直呆在这棵树上安全。
想着,她便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一张完美的俊脸紧闭,却是依旧昏迷着。
“如今,该换成我来救你了!”她拭去眼角的泪,对他淡然一笑;虽他听不见,却是她此刻唯一的坚持。
不管如何,不管能不能活下去;至少这一刻,她要救他。
一路感受着他对自己的保护,现在,轮到她来报还这份恩了。
深吸一口气,她一手紧抓树杆,身子微探出去,努力地要抓住一根藤蔓。
因为,她如果想移到那个洞口,一切便要借助这种天然的绳索。
能不能过去,便全看天意了。
她伸手将藤蔓使劲地拉扯,确定无论是韧度还是强度,都十分的不错。
仰头看看这些从上而下布满的天然绳索,她小心地拉过一根又粗又牢的藤来,无法将其扯断,便费力地用牙齿一点一点将其咬断。
然后,她再小心地贯穿段天罡的腰部将他牢牢地束好。
“噗!”虽然做完这些她已经是费了许多的力,然而,当看到自己因为怕他会意外的滑落、而把他绑得像是被包在蜘蛛网里的样子时,她不由发出扑哧一笑,心情轻快了不少。
再用方才的方法,她将段天罡绑到了自己的背上,开始颤微微地向着树的边缘移动。
背上的重量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比她足足高大了一头的段天罡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都让她有种快被压断腰的感觉。
加上他自己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所有的重量全都死死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咬着牙硬是移到了树边。
如此只移了一点点位置,她便像是做了一年的力气活一样,在微寒的山腰上竟然开始汗如雨下。
只见何悠然一手抓着两根被她搅到一起的藤蔓,一手抓住旁边的另一棵大树,使出全身的力气,从这边的树移到了那边的树上。
好在这山腰上别的不多,就是树多藤多。
如此歇歇停停,她终于挪到了距洞口约莫十米远的距离。
可是,此刻,她喘息着停在身上的这棵大树上,不由有些手软了起来。
虽然她已经看见洞口,确定上那确是一个山洞;可是,可是洞边的树还在上面一点,四周除了藤蔓竟然没有其他树了;让她如果想要过去,只能攀爬着那些藤蔓,而且必须一步到位根本没有任何休息的机会。
“唉,段天罡,你还是快点醒醒吧。不然我要是实在吃不消了,可是要将你扔下去的。”她抬袖擦擦汗,苦笑一声,根本是自言自语。
其实,不管生死,她都不会独自扔下他的。
与其留在这里等死,不如努力去求生存。哪怕真的失手摔死,也是早死晚死而已。
而如果自己成功了,便多了一份活下去的机会。
看着掌心已经磨破皮的嫩红,她深吸一口气,再度爬上了冒险之旅。
当两个人的重量同时仅靠藤蔓支撑的时候,何悠然心不由随着晃动的藤蔓一起摇动;那使出全身的力气挂在豪无依托的峭壁上的孤零,让她根本没有半点向下看的勇气。
她努力地向着洞口的方向看着,眼睛只看洞口。
心里拼命地叫自己不要去想其他心思,只想着,洞口就在前方,活着就有希望!
一步一攀,她看着,那仿佛天堑一样的距离,终于离她近了。
可是她也知道,她的体力快被耗光了。
头开始有种昏眩的感觉,她只能牢牢地抓着手中的藤蔓,死不放手。
如此往复,她的手终于够着了洞边的藤蔓。
“呼!”她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去抓那根,却在够着藤蔓的细叶之时,另一只手忽然一滑,身体便直直地往下滑去。
“啊!”短暂的惊呼一声,那原本便破损的掌心疼得钻心…另一手不顾一切地抓住手中的藤蔓,直至双掌完全裂疼,身体才险险地停住!
再抬头,发现原本近在呎尺的山洞,又多了一个天堑。
现在,她需要继续上攀十几米的距离…
上帝,如果你说天将降大任于谁,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
那过了今日,是不是代表着我何悠然从此必将幸福一生,苦难让位?
“老天,你干脆让我摔下去死了算了!”何悠然仰头看天,所有的害怕都被心底的郁恼代替;真想就此撒手,不再做任何挣扎。
可是,想到自己如今还需要救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身后那个一路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男子!
所以,尽管疲累,尽管手心钻心疼痛,她却不能弃他于不顾。
“呵,段天罡,我现在相信,一定是我前生欠了你!”她再次苦叹一声,拼着仅存的意志力,再度一步一步,歪歪斜斜地向着山洞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