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凌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术很成功。”
商为渊面色一喜,不过薄凌继续补充道:“但……排异反应是在所难免的,所以这几天要特别监护。”
“还有你,赶紧去休息一下,别等到阮弥筝活了,你熬死了。”
商为渊勾唇:“谢谢。”
薄凌认识商为渊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他说谢谢,有些受宠若惊的。
他拍了拍肩膀:“不客气!多给我点犒劳费就可以了。”
商为渊低头笑了一声。
薄凌有些欲言又止,商为渊一向缜密察觉出来了:“还有什么事没说?”
“我说的这个你要忍住。”薄凌有些面色凝重。
然后护士将一个玻璃瓶递给他。
玻璃瓶里面有一直黑色的蜈蚣,很长,目测有十多厘米。
薄凌说:“这只蜈蚣是从阮弥筝的体内钻出来的,应该是宿主死了,它才出来的。”
商为渊脸色大变,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商为渊浑身都在颤抖,他很快的反应过来,这件事是叶南景做的!
不是他这个变态还能有谁?!
他真的想象不到叶南景那个变态曾经对阮弥筝做过什么!
薄凌道:“我先拿回去研究一下,然后将结果告诉你,不过还是要恭喜你,阮弥筝已经成功的活过来了。”
“嗯。”商为渊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时景年和姜岸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对叶南景的恨。
田苗苗领着小奶包走过来。
小奶包抬头问薄凌:“妈咪真的活过来了吗?”
“当然了。”薄凌挑眉有些得意的道:“也不看看我是谁。”
田苗苗激动的捂住嘴,眼泪流下来。
阮弥筝被推进病房的时候,商为渊就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她。
她的面颊有些红润了,也有呼吸了也有体温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冷冰冰的她了。
商为渊握住她的小手,红红的。
他笑了出来,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男孩一样。
灯光下的阮弥筝,脸颊红润樱桃小唇微微张着,胸膛上下轻轻的起伏着,旁边的监护仪滴滴滴的响着,代表着生命的新开始。
商为渊眼角流下一滴泪:“你终于……活了。”
虽然商为渊不知道,阮弥筝为什么换了颗心脏,会失去记忆。
但他很开心,阮弥筝又活过来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阮弥筝一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她一直在沉睡着,各个生命指标都正常,薄凌说应该是排异反应。
商为渊花了大价钱请了国际知名的监护师二十四小时监视着阮弥筝的身体状况。
商为渊日夜守护着阮弥筝,身体还没有好,心脏总是在隐隐作痛着。
他闭上眼睛疲惫的敛去红血丝,闭目养神之际,薄凌轻轻的推门进来。
他看着商为渊好像睡着了,没说话,站在身后打量着阮弥筝的面颊红润程度。
商为渊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的没有一丝人类感情,他警惕的看向身后,发现人是薄凌后,收起了警惕性。
“因为换了一颗心脏,所以她的记忆也会随之封闭。”薄凌拿着手中的笔记本画了画道:“至于什么时候会记起来,就要看她了。哦对了,再跟你说一件事。”
“虽然她的这颗心脏是提取你心脏的细胞繁殖克隆出来的,但毕竟是你心脏的一部分。阮弥筝醒过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和你一同记起你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商为渊蹙了蹙眉:“记忆共享?”
薄凌打了个响指:“对,而且心脏是有记忆的,她会对你的经历感同身受。”
商为渊单手扶住额头,有些愧疚。
早知道,就不将自己的心脏给她了。
虽然他失去了记忆,对三年前的事情一片空白。
可是他清楚,自己经历过旁人无法想象到的黑暗。
“知道了。”商为渊沙哑的应了一声。
薄凌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再等等,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嗯。”商为渊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嗯了一声。
其实说实话……他有些害怕阮弥筝醒过来,可是又害怕她醒不过来。
这种矛盾的心里,已经纠结好久了。
他其实就是害怕阮弥筝醒过来看着他时,那种陌生的眼神。
——
一个星期后,阮弥筝仍然没有醒。
这让薄凌有些愁眉莫展,一时间想不通为什么。
他泡在实验室发呆,忽然瞥了一眼玻璃瓶中那只蜈蚣,已经死了,并且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浓水。
他将浓水抽了一滴放在载玻片上,研究了起来。
看到显微镜下的东西,薄凌蹙眉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前往病房区。
病房内,商为渊正在给阮弥筝擦着身子。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薄凌走进来直接看了个正着,他反应十分迅速的转过身背对他。
商为渊目光转冷,将被子盖在阮弥筝的身上,才道:“什么事?”
他的女人,竟然被他看见了。
薄凌淡淡的道:“我现在可以转过来了么?”
商为渊收回目光,坐在床上开始按摩着阮弥筝的手,才道:“可以。”
薄凌转过身来,看着阮弥筝细嫩的手,耳朵尖不知不觉的红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道:“阮弥筝肚子里的那只蜈蚣……”
商为渊按摩的动作赫然顿住。
“那只蜈蚣,是有人下了蛊术所以才会寄宿在阮弥筝的体内中。阮弥筝前段时间身体的各个指标已经证明死亡,所以这只蜈蚣才会从宿主的身体中爬出来。而这种蛊术一旦虫子离开宿主的身体里,将会在一星期内化成一滩黑水。”
“也就是说,这是共存的。”
商为渊听的眼底更加的冷了,他闭了下眼,道:“蛊术是叶南景下的。”
薄凌赞同的点点头:“同意,他那人确实很变态。”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一下,商越瑄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乌黑的大眼睛看向商为渊:“我可以进来么?”
自从那次,商越瑄对商为渊发火,他看见商为渊莫名的有种心虚,有种害怕。
生怕他会发火将他的妈咪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