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小护士看到蒋聿风,脸颊微微泛红。
其实能住得起vip病房的都是有钱人,所以小护士在这层楼工作,也算是见过不少有富二代的。
但像蒋聿风这样年轻又英俊的,可谓是第一人。
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纵然面色有着些许苍白,都掩不住他天生的贵气和冷厉,那种强大的气场,像是黑色的漩涡,能将人吸进去。
小护士看着看着,不禁有些看呆。
蒋聿风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掀唇,冷冷道,“替我办出院。”
“啊?”
小护士愣了下,嘴巴长得老大,“可医生说你最好再住两天观察一下。”
“不用。”蒋聿风递出黑卡,“划账。”
病人非要出院,小护士也只能照做,但嘴里还是关切道,“蒋先生,你要不再做个检查,确认没事了再出院吧。”
蒋聿风这次不回答了,只问,“刚刚南知意来这里做什么,她的蛇毒清了么。”
“哦,她的蛇毒已经清了,就是伤口稍微有点发炎,不过蒋先生你的伤口应该也有点发炎的,你记得配的药要吃。”
小护士喋喋不休说了好多,才道,“刚刚南小姐是来问叶轻嘉母亲的事,说是要帮忙承担医疗费。”
蒋聿风闻言眉头一皱。
“蒋先生款结好了。”小护士把黑卡还给蒋聿风,外加几张单子。
蒋聿风收好卡,转身,又回身,“叶轻嘉的母亲,在哪间病房。”
小护士又是愣,但还是回,“在1135病房。”
1135病房。
南知意走进去的时候,看到村阿婆正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发呆。
而直到她走到村阿婆的床边,村阿婆都像是陷在思绪里,没有抬头。
南知意看清了那张照片,那应该是村阿婆和村长年轻时的结婚照,那时候的照片还是黑白照,穿的衣服也不是婚纱,而是藏青的布衫。
但两人都头挨着头,笑看着镜头。
村阿婆一定是在思念村长吧。
南知意眼眶红了红,轻唤了一声,“村阿婆。”
村阿婆这才缓缓抬头,然后看着南知意,有些愣。
又是回忆了一下,才道,“是南小姐吗?不好意思啊,我年纪大了,记事情不太清楚了,你之前来过我们家,是嘉嘉的同事,对么?”
南知意点了点头,“村阿婆,你最近身体觉得好些了么,化疗难不难受?”
村阿婆摸了摸带着帽子的头,笑了笑,“说不难受是假的,每次都好疼的,但没办法,我老伴死了,就剩下我女儿了。”
“我如果也去了,将来嘉嘉一个人,多孤单啊,都没人看她结婚生子,所以我得活着,将来好照顾她。”
“也幸好嘉嘉有个好男朋友,否则这医药费,估计也贵得吓死人吧。”
村阿婆的字里行间,是对叶轻嘉的不舍,纵然叶轻嘉之后,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南知意哽了哽声,说,“村阿婆,叶轻嘉最近出国做项目去了,我看你一个人在病房挺孤单的,要不,我让医生给你换个三人间的病房,这样,你也可以和别人说说话。”
“原来嘉嘉出国去了啊,嘉嘉真是有出息了。”
村阿婆安慰地笑着,“那就谢谢南小姐了,我其实一个人呆在病房,确实挺闷的,如果能有个人说说话,那就太好了。”
“那阿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联系护士帮你换病房。”
“嗯,谢谢南小姐。”
村阿婆笑眯眯的,也是这会儿反应过来,“南小姐,你怎么也穿着病号服,是生病了吗?严不严重?”
南知意笑了笑,“一点小感冒,不要紧的,村阿婆,那我先去叫护士。”
南知意说着朝着门口走,然后,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蒋聿风。
“蒋总。”南知意愣了愣。
蒋聿风看了眼村阿婆,在南知意走出后关上门,然后又走出几步,问,“你要承担村阿婆的医药费?”
南知意不解蒋聿风是怎么知道的,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觉得当时如果我不出现在村庄,村长或许就不会死吧,如果我能帮,就尽量帮帮村阿婆。”
蒋聿风盯着她有些泛白的脸。
病号服很宽大,显得她更加清瘦。
她说要帮叶轻嘉的母亲付医药费,外人第一反应是这人蠢。
不是所有的善良都有好报,很多还有恶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才是当代的常态。
可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不是炫耀自己的善良,而是说着她心底的想法和愧疚。
但其实这种愧疚本身也很蠢,因为根本不是她的责任。
南知意不知道他问了又只盯着她看是什么意思。
但视线定在蒋聿风一身西装,不免有些怔,“蒋总,你这是要出院么?”
“嗯。”
蒋聿风淡淡点头,眸子里有着难得的柔光,“小天的妈咪回来了,医院的气味不适合两个孩子。”
所以就不顾自己身体要出院么。
南知意不知道为什么心尖刺疼了一下,尤其他用那么柔和的表情,抒发终于找到心爱女人的喜悦。
三年,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心心。
“蒋总,恭喜你。”
南知意攥了下五指,让自己笑,“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祝你和小天的妈咪有情人终成眷属,幸福一生。”
蒋聿风盯着她脸上的笑,眉心几不可查地拧了一下,片刻淡淡道,“蒋氏每年会拨一笔款给慈善机构,村阿婆的医疗费,蒋氏会承担。”
南知意震住。
而蒋聿风已经转身走了。
不远处就是服务台。
南知意看到小天已经等在那里,正和自己的妈咪说话,而心雅另一手牵着小希,看到蒋聿风走近,担忧地抬首:
“聿风,你去哪了,刚护士说你最好再做个检查,要不你再住一天?”
“不用,只是小伤,回家也能养。”
蒋聿风用包着纱布的手牵着心雅的手,另一手起小希。
小天牵着心雅的手。
一家四口快乐地走进电梯。
南知意看着他们的背影,心脏的部分,不知为何愈来愈抽疼,就像被一只大掌抓着,连呼吸都紧攫。
而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深,电梯门即将阖上时,心雅突然扭头。
但电梯前有个人走过。
挡住了视线。
只看到不远处,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长发披肩,与路人的头重合。
而待路人走过,电梯门,也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