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开始怀疑起来云城的占地面积是不是虚报了,说好的是省会城市呢?但为什么这么小,小到让我接连两次在做任务的时候都遇到了施景和。
而且她不是要去吃小蛋糕吗?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里?我有点崩溃。
一次就算了,又来第二次,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出现在她面前之后就是姬佬的准备,现在倒好,我在她眼里估计已经成了十足的直女了。
难度又加一星。
手帕是纯色的,布料柔软,捏在手里很舒服,我觉得吸水性可能很强。
我脑海中快速地转过各种信息,最终决定还是用她的手帕擦眼泪,然后就说洗了就还给她,在这期间要到她的微信,不然到时候联系不了。
是很正常的剧情了,电视剧里也都这么演,一来二往,日久生情。
我声音被我刚刚哭的有点哑了,眼泪还挂在我的睫毛上脸上,我没照镜子但也知道现在是怎样的糗态。
我握紧了手帕,轻声朝她道谢:“谢谢。”我抿了抿唇,又说,“还有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桌子是两人桌,有点小,灯就在桌顶上方,很近,照的人看起来很亮。
郑奇奇离开以后他的位置就空了下来,施景和一点也不见外地在我对面坐下,她今天穿的是衬衣,看起来比较正式。
头发微卷,自由地披在了脑后,她眉毛的形状很好看,之前还出过画眉教程来着,一双眼睛还是跟图片里的一样,甚至更勾人一点。
我抬起手用她的手帕擦着眼泪,一边擦一边悄悄观察她。
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并不时地看看自己手上的表,似乎在等人。
听见我的道谢以后,她眼睛略微弯了弯,说:“不客气。”
我把手中的帕子捏紧,又把头垂了一些,我想了两秒,还是为自己说话了:“我不小。”我看着她,“我二十四了。”
“二十四……”她的平翘舌分的很开,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低低的,眼尾带了些许笑意,“真小。”
“……”你也就二十六岁而已好吗!
她又看了一下她的手表,问我:“擦好了吗?”
“嗯?”我一愣,反应过来,我摸了下自己的干净的脸,点头说,“擦好了。”
我说:“你手帕我洗了再……”
施景和摇摇头:“不用。”她说,“这是然然的手帕,她上厕所去了。”
然然,也就是昨天那个娃娃脸女孩子,昨天还给我了一个wink。
我懵懵懂懂地点头,思考了两秒,又说:“谢谢你们。”我又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我也没想到阿奇会是这个样子。”
我放弃了,我是指在被当成直女的这条路上,直女就直女吧。
距离半年的期限还有很长,现在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我不能慌。
施景和把手抵在口罩上轻轻咳嗽了一声,说:“下次记得擦亮眼睛。”她把手放下来,眉毛又扬了扬,“然然出来了,我们先走了。”
她话音刚落,我就听见了一声清脆又娇俏的声音。
然然人是娃娃脸,声音也是娃娃音,她穿着制服走过来,看着我就笑开了花,她说:“哎呀,小姐姐呀,以后可别再遇到渣男了呀。”
三个“呀”字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让我想起来了小绪,小绪那是假嗲,然然是真嗲。
我吸了吸鼻子,说:“嗯,我知道了。”我把手帕还捏在手里,“你的手帕我洗了就还给你。”
“嗯?”然然似乎愣了下,看了眼还坐着的施景和,她嘴角勾了勾,又看向我,说出的话音调拉长了些,“好的呀,那小姐姐我……加你微信?”
施景和站了起来,自己的口罩她重新扯了扯戴好,然然一边扫着我的二维码一边对她说:“施妹妹,你口罩明天是不是能摘了?”她疑惑了下,“医生是不是说明天痘痘就全消了来着?”
痘痘?原来戴口罩是因为长痘了吗?
我耳朵悄悄竖了起来,听见施景和语气淡淡地回她:“嗯,明天就好了。”她又说,“别叫我施妹妹。”
然然给我发了好友申请过来,又对她质问道:“我凑,你叫人家小姐姐‘小妹妹’,我为什么不能叫你施妹妹?我还比你大两岁。”
我以为然然只是成年人,可能最多二十三四的样子,没想到居然二十八岁了。
“谁信你比我大?娃娃脸娃娃音,打游戏还要被问是不是小学生,丢人。”
“……滚啊,声音和长相是我能决定的吗?”
我全程低着头看着手机界面,直到看见了【你已添加了可燃物,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才松口气。
我思索了几秒,想着我现在的定位是什么?在施景和的眼里我现在是什么样?
如果她不直的话,我在她眼里可能就是“柔弱直女”“可怜直女”……吧?
如果她直的话,我在她眼里可能就只剩下“柔弱”和“可怜”了。
我这么想着,把眼神装的更无辜和单纯了一点,抬头对然然说:“加好了。”
施景和站了起来,对我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先走了。”
“再见。”
等到她们离开了,我终于感到轻松了些,我揉了揉自己的脸,往四周看了眼,发现郑奇奇的同事们还在,而且还有个别在暗中观察我,被我逮到了眼神,之后又撇开眼睛不再看我。
我:……
好吧,我还得继续演到出门,我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又开始扮起来了柔弱,如果我有长长的耳朵的话,现在肯定是耷拉着的。
出了餐厅才真正的感到了自由,不用再在陌生人面前装模作样。
我开车来的,车子停在了店外的停车位,而现在车子一旁站了个人。
是郑奇奇,他还没走。
我吐出一口气,把车钥匙从包里拿出来,边走边说:“尾款你记得打给我,我先回家了。”
郑奇奇把手放在了车门上不让我开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见他用带着略微祈求的语气说:“陆枝,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很喜欢你。”他说,“我养你,我家产你随便败,花光了我也不皱眉。”
“……”我捋了捋头发,温柔地笑了,“郑先生,别入戏,好吗?”
说完我不再管他,把他手臂往旁边一拉,打开车门坐下了,驱车离开,留下他在原地怔住。
在这行业工作的的人大多数都披着面具,尤其是面对不同的客人的时候。
我呢,我都快成为了假面女王了,什么时候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呢?
我不知道了。
有时候我也觉得无奈,我的身体摊上我这样的一个灵魂,一个颓废到只想混吃等死的没有半点朝气的灵魂。
可钱还得继续赚,生活也还得继续过,尽管我活的没有那么快乐。
到家的时候,谢莹也刚回来没多久。
她正在地毯上坐着,见我进门对我招手:“枝枝,你吃过饭了吗?”
“没。”
餐厅的饭一口未动就任务结束了,但我也不亏,反正不是我结的账。
她满脸笑意的指了指茶几上的菜:“我就知道,所以我买了好几个菜,就等你回来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也在地毯上坐下,往后靠着沙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我腰酸背痛得很。
“我今天去演了个女友,还是要被分手的那种。”我闭上眼睛,发出疑问,“你说为什么有人就执着于当‘渣’呢?”
谢莹拆着筷子,“嗯”了好几秒后,说:“他们不是想要当渣,他们只是想要表达出自己其实是有人喜欢有人爱,甚至还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感情,以此来展现出自己的……”她想了个词,“出众?”
“是吗……”我揉揉脑袋,我又问她,“你昨晚去哪儿了?”
“喝酒去了。”她把筷子放在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吃饭了。
“跟李子?”我明知故问。
谢莹点了点头,夹菜:“不说这个了,吃饭,我快饿死了。”
工作使人疲惫,我今晚睡得很快,没有再靠吃药才能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谢莹又已经出门去了,她今天有工作,她昨晚没告诉我具体内容,我也就没有问。
我此刻头发乱糟糟的,揉着眼睛准备去浴室洗漱的时候,看见了挂在墙上的包。
突然想起来里面还装着然然的手帕,昨晚忘记洗了,既然现在想起来了那就一会儿去洗掉。
我昨晚只是拿来擦眼泪,并没有擤鼻涕,所以这条纯色手帕还是很干净,没有什么痕迹。
而跟昨晚不一样的是,这条四四方方的手帕的某个角印有一个小小的logo,可能是因为昨晚糊里糊涂擦着眼泪所以没看见。
logo是两个字:【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