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长这么大都不曾像现在这样被人打过屁股。
先前被打手板已经是够丢人的了,可如今连她的屁股上也挨了打,她羞得几乎抬不起脸来。
叶清隽若知道她还能存着这样一份羞耻心,怕是也要冷笑出声。
难不成他长这么大就打过别人屁股了?还不都是她自找的——
云黛屁股上足足挨了十下。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叶清隽沉着脸将腰带丢到一旁,她也不挣扎了,变成了个小哭包伏在他腿上,她肩头颤颤,哭得他衣摆都湿了好大一片。
她今日为了方便跳舞还特意换上了件轻薄柔软的舞裙。
那十下打下去,衣服一点儿厚度都没有,叶清隽那腰带看着柔软,落在了他手里却不知怎么跟鞭子似的,一下接着一下,抽得她屁股都像是着火了一样。
疼不疼是不知道了,可火辣辣的一片,叫她真真是没脸见人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教你……”
云黛哪里还敢再扯谎,攀着他的衣摆爬坐起来,粉白的脸上全都是小泪珠。
“疼么?”叶清隽问她。
云黛手指抠着自己的裙摆,泪汪汪的,却一声不吭。
叶清隽道:“你这样的,打一顿怕是不能够的。”
云黛一听也绷不住小脸,忙开口求饶。
“我疼得紧,您可别再打我了……”她抽噎道。
叶清隽冷哼了一声,还以为她有多出息呢。
将人提回了驿馆里去,叶清隽不知从哪里叫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将云黛的房门看得极是牢固。
云黛看见了吓都吓坏了,哪里还敢出房门来。
青衣跟随叶清隽转去客厅,又觉不妥:“如今正是风平浪静,您何必将自己的人手分给云姨娘……”
“你果真觉得是风平浪静……”
叶清隽垂眸扫了桌上的茶水一眼,却将杯子推了出去。
青衣疑心,拿出银针来试探,却见银针蓦地转黑。
青衣心下微沉。
云黛以为叶清隽是来京城里行商的。
可他们来京城做什么,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叶清隽却若无其事地将茶水泼在地上,又问青衣:“今日下午又有何人送邀帖来?”
青衣迟疑道:“是有一份……”
如今他们这里是日日都有邀帖,一日都消停不得了。
青衣又道:“此外,焦氏与她女儿的行踪也有了线索。”
焦氏正是云黛那婶子。
叶清隽毫不意外。
原先去寻人时,他们远在京城之外。
如今他们就在京城。
青衣查出那些杀手自天机阁。
叶清隽便叫他携了钱财去天机阁查出焦氏母女的去向。
那云娇先前便接触过天机阁,反过来叫那天机阁去查她,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她们人在霁国公府中……”
再想知晓霁国公府里的事情,就没那般简单了。
毕竟霁国公府有个牧虞公主坐镇,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去窥探一眼。
“明日要去谁人府上?”
叶清隽说着随手又倒了杯茶。
青衣将那邀帖递去,上面却正是霁国公府几个大字。
叶清隽的动作微微一顿。
隔天,霁国公府
长谷嬷嬷提早便叫人在客厅中备下茶水与糕果。
牧虞穿着紫棠色绣勾云底纹玉锦褙子,下身着深色织金襕裙,面容精致,一双眸子却更显凌厉。
她对面坐着叶清隽,正是天子传闻中的第三子。
“叶公子,今日请你过府一聚,实则是有事相求。”牧虞下巴微扬,开门见山道。
叶清隽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却仍露出了不解。
他掩唇闷咳一声,面容苍白病态,语气却温缓:“不知公主有何事?”
“我知晓你身边有一妾侍姓云……”牧虞缓缓抿了口茶水,口吻冷淡道:“她兴许就是我失散在外的女儿。”
虽早已料到霁国公府的人此番见他兴许与云黛多少有些关系。
可他却从未想到过,云黛会有这等机缘。
穷乡僻壤来的小村姑是霁国公府的千金,这话说出去谁信……
片刻,叶清隽离开了霁国公府。
牧虞身边的长谷嬷嬷语气颇是唏嘘:“这皇子瞧着未免也太弱了些……”
牧虞冷笑:“弱,他真弱能活到今日?他若是识抬举,就该珍惜这次机会。”
“可是,咱们不是还不能确定下来那是不是您的千金么……”长谷又道。
牧虞冷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两个里头定然有一个是假的,我倒是要瞧瞧,我将她带回府里来,焦氏是个什么反应。”
这厢叶清隽在回途中便一直沉默。
青衣隐隐觉得他有些怪异,便问道:“您觉得有什么不妥?”
叶清隽扫了他一眼,却忽然轻声说道:“我可真是小瞧了那个小东西……”
“哪个小东西……”
青衣话才问出了口,蓦地觉得后背微寒,忙沉声道:“您说的是云姨娘?”
叶清隽这才收敛目光。
只是谁又能想到,牧虞公主那般穷凶极恶的女人生下来的却能是个纯如稚雪的小白花。
待用晚膳时候,叶清隽便垂眸打量着云黛。
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显然恼了他,这两日连话都不与他说,叫他耳根子都清净了许多。
“我找到你婶婶了。”他夹着菜,淡声说道。
云黛的动作却僵了僵,甚是艰难地抬起头来望着他。
“您说的是真的吗?”
云黛心口微悸,她一直都想找到婶婶,可也一直都险些以为这是个不可能的事情了。
“怎么……”叶清隽翘起唇角,“你又不同我怄气了?”
云黛愣了愣,心里头的欢喜却是止都止不住了。
“我何曾生过您的气……”她嗫嚅道:“您待我这般好,打我骂我也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会不明白呢。”
尽管知道她这话都是哄他的,他竟也有几分受用。
待用完了晚膳,叶清隽便与她进了屋去细说。
“您是说,我婶婶如今就在霁国公府?”
叶清隽道:“不错,如今你若是要回你婶婶身边去,我可以答应,但有一点,你也必须答应了我。”
云黛见他又提出要求来,疑心有个什么陷阱,又迟疑道:“您想叫我答应什么?”
叶清隽目光在她脸上掠过,心里却早已有了想法。
“倘若你日后有了黄金万两,我与你索要,你给还是不给?”叶清隽问她。
云黛想了想,道:“倘若是我自己的钱,我必然给您,也当做是报答您照应我好些时日……”
特别是他终于愿意如待其他妾侍那样的好来待她,将她这做妾的也给送走了。
“那倘若你日后有了大宅,我向你索要,你给还是不给?”他问道。
云黛仍是点头:“若是我自己的宅子,我也给您。”
“若是商铺呢……”
“我也给得……”
叶清隽一脸深思的模样,又一副吃亏的口吻与她道:“我如今既不缺钱,也不缺宅,你不如就赊一个条件给我,日后我想到了,再来与你提。”
云黛想了想,又小心翼翼道:“只能是一个条件才行……”
若是他到时候又想要她的房子又想要她的银子可怎么好呢。
叶清隽扯了扯唇角道:“就一个。”
云黛顿时缓了口气。
“你就没想过要同我回暮州去?”叶清隽见状忽然问她。
云黛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不如告诉我,你一直想要离开,是不是也并不想做我的妾侍……”他望着她,黑眸里印着两簇烛焰。
云黛凝着他,心里自然也是知道要感激他的。
只是感激归感激,她确实从一开始就害怕做他的妾侍……
他终于帮自己在京城找到了婶婶,瞒着他又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我先前做了个噩梦。”她小声道。
“是个什么噩梦?”他垂眸问她。
云黛想了想,便鼓着勇气把这噩梦告诉了他。
梦里的人也叫叶清隽。
梦里的人会弄死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可是那个女子被他折断了手,灌下了药,又毁了容,还丢进了青楼里,最后凄凄惨惨死去。
“您相信我么,我可没有扯谎,我怕得很,刚进府的时候天天都做噩梦,梦见自己不小心惹恼了您,梦见自己凄惨的模样……”
云黛想到那些,便怕得不行。
叶清隽若有所思,却并未质疑她这个梦,反而问她:“你怎知那个女子就是你?”
云黛道:“因为我住在稚水苑,她也住在稚水苑,您身边除了我一个妾侍,梦里头她也是呀……”
叶清隽抚了抚她的脑袋。
对于这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却不知要如何信她。
只是他却不觉得叫她摆脱这个噩梦的方式只有一个。
叶清隽心道,待他日后住进了新的府邸,是该修个稚水苑这地方。
然后把那些不长眼的人放进去住,弄死了之后,便也能消除了她这噩梦的源头。
“您在想什么……”云黛见他脸色晦暗不明,又低声问他。
“我过段时日便回暮州去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自己进了皇宫之后,必然不能兼顾到她,他也着实不想叫她受到牵连。
况且她日后从霁国公府出来,又是一个不一样的身份了,这也意味着很多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那我定然会想您的……”云黛立马一副谄媚的模样,与他说道。
叶清隽勾起唇角,却觉得她实在是高兴得太早。
只是她既说出了这样的话,最好能说话算数。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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