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可爱的小娃娃
三具尸体错乱地堆叠在一起,黑亮亮的献血不知从哪儿渗出,地面的血水一点点扩散着,一股刺鼻的腥气在风中游荡……
钱掌柜早已目瞪口呆,想破了头也不知这是什么情况,眼前正有一人的脸露出半张,那不就是在暗中策应的同伙吗?说好了只待自己一声口号便从天而降将夏商制服的。
现在确实是从天而降,可为何成了几头死猪?
再看面前的小子,难怪他先前无比镇定,原来一切尽在他的掌中!却不知暗中护他之人究竟是何身份?这三人可是相当厉害的角色,如何能在无声无息中将他们尽数除掉?
此事经不得细想,想得越细便越觉得面前的小子可怕,只听那一声淡定自若的“生意还谈不谈”,顿时吓得老脸惨白。
他的钱庄掌柜身份不是装的,更不会武功,被自己当做天神下凡的三大高手一个屁都没放全死了,他现在在这里感觉被人扒光了衣服泡在水里煮一样。想要自己死,不过随便添一把火的功夫。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从我眼前消失,晚了我可要找你谈生意。”
夏商淡然地补充了一句。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钱掌柜如蒙大赦,一身冷汗才算从毛孔里挤出来,顿时湿了一身,当下不再犹豫,回头便狂奔起来,路过的地上偶有几滴飘落的尿液。
钱掌柜走后,一个秃顶的孩童从枣树上跳下,轻飘飘地落在夏商身边,没出丝毫声响,仿佛没有重量。
这孩子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白白嫩嫩,眉目清秀得跟夏商一样,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孩,圆圆的秃头看起来像个小和尚。但又不是和尚,穿着一身订制的贴身黑衣,两根穿过腋下和腰腹的皮带穿着勾爪、匕、飞镖等物,背上还有一柄比他个头还高的大剑。
若看这小子相貌还以为是个乖巧的小书童,可这身装束又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尤其是背上的巨剑,没有剑鞘,剑身黝黑如墨,看不出一丝金属光泽,仿佛是一块黑炭,散这一股阴沉的肃杀之气。再有便是剑身宽度,足有双掌并排那般,剑刃不曾开锋,十分奇特,必是一柄极重的杀器。
如此怪物放在一个清秀孩子的背上更是古怪,关键小孩步伐轻盈,感觉不出他有什么吃力。
对这小子,夏商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至今还不知道这小子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跟6寻有着某种联系。
熟悉的是,他在暗处默默保护夏商已有半个月了,每隔几天都会见一面,但相互间很少说话。
如何与这小子认识的?
这一切还得追溯到半月之前。
当夏商把6寻给的腰牌交给柴县令后,以为就能够高枕无忧。却没想到在半个月前那块腰牌又重新回到了夏商的跟前。
带着那块虎头腰牌来的人正是这小子!
当初见面夏商也被他的表面所蒙蔽,以为是个有些呆头呆脑的小娃娃,后来才现这厮下手之恨早已出了普通人的认知,且武功之强恐怕在6寻之上。
当然,这个判断是秦怀柔作出的。
那日又是雨天,当得知此人的恐怖之后,夏商很紧张,以为对方知道了6寻的死跟自己有关。
当时这孩子的第一句话便是:“座大人临死前将此物交给了你?”
这是一种毋庸置疑的肯定语气,说明这小子知道6寻已死,而且此物是6寻交给夏商的。
后来才明白,对方之所以如此笃定,一切根源都在腰牌之上。
因为都察院座职位是天下所有官职中最危险的一个,都察院成立之初便是为了替皇上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历来的都察院座都少不了暗中行事,得罪的人很多,无时无刻不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华朝建立不过百年,都察院座就已经换了十多位,几乎全部死于意外。而都察院座位置的传承并不经过皇上,而是有上一届都察院座直接委任。为了让都察院座的位置一直传承下去,都察院座会又一份继承名单,一旦自身因为突然因素耳死亡,就按照继承名单传位。
但若是在死亡之前有明确的人选,那就按照最后的意愿传承。腰牌便是最好的证明,得腰牌之人便是座钦定的继承人。
又为了避免仇家杀死座后盗取腰牌顶替座之位,所以座会在传位之前在腰牌上留下指甲印。
他日若有人手持腰牌自称座时,如果指甲印在腰牌的左边则证明是真的,若指甲印在右边则证明是假的。
而6寻留在腰牌上的指甲印恰巧是在腰牌的左边!
证明6寻钦定夏商为继承人。
这小娃便是知道其中缘由,受上级密令前来寻找信任座的。
夏商心里根本没想过要做什么座?打从把腰牌交出的一刻起就不想趟这些浑水。可现在麻烦又找上门来,如果不接住,对方深挖下去,万一查处是自己杀了6寻,那不是整个都察院都要找自己麻烦?
思来想去,夏商便把腰牌给要了回来。
之后,那小娃要让夏商会京城复命,夏商不肯,反倒让他自己回去,结果小娃也不肯。最后各退一步,由小娃暂时负责夏商的安全,传了一个口信到京城,且看下一步有什么变化。
前些日子夏商老想着怎么把这个小娃支走,因为被人盯着很不自在,而且总怕被查出事情真相。这小娃算是个潜在威胁。
可夏商也想不到今日这小子会起了作用,若不是他,也不晓得会不会吃亏。
小娃落到地上,没看夏商,走到三具尸体边上,一包化尸粉下去,顿时传来一股股焦臭,尸体在被飞快地侵蚀。
如此情形,连夏商都忍不住心惊胆战,不敢直视。那小娃却面无表情,默默回来:“杀了三个,跑了一个。”
“跑了一个?他们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我只负责大人安危,其他事不考虑。”
小娃很干脆,说完这些一点脚尖便消失在夏商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