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和老太监面面相觑,不知这夏商为何无端端冒出这样一番话来。未等两人反应过来,夏商有说:“公公,我看你面色红润、气色饱满,看似身体健壮、容光焕,实则你两颊润瑞过甚,染至鼻心之处,乃是气血紊乱经脉不通之像。应该是曾经中国蛇兰草和姜芥子配置的某种毒药。而公公并未以药物清除毒性,乃是用内力强行逼出,以至于尚有微弱余毒残留。故而出现如此面相。你体内的毒虽不至于丧命,但应该会在每日子时出现气息阻塞,鼻息不顺的症状。长此以往
,或将引起公公体内真气逆行,有潜在危险。当每日服用菊花茶,三月之后可化解。”
此话一出,皇后娘娘尚且自如,但一边的老太监却是骇然大变。
只一瞬间,满面红光瞬间消失,脸上尽是惨白之色。
“郑友,你怎么了?”皇后娘娘也注意到老太监的一样,不由得皱起眉来。老太监往夏商跟前走了两步,眯缝着眼睛,先前的和善之色早已消失,只冷冰冰地道:“老奴请了数位御医来看,皆是没有瞧出病症来。大人仅凭肉眼之力,就看出老奴曾中过毒,还能辨出是中了什么毒,
所说的症状为无一差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看来大人的本事藏得很深呐!如果真是如此,说不定皇上真的还有救。”
皇后娘娘此刻也算明白了些,惊讶地看着老太监:“此人……此人当真会用毒?”
老太监深以为然:“而且是用毒的行家,老奴这后半生从未见过此等用毒高手。”
“你的意思是让他跟皇上看看?”
“老奴觉得未尝不可。”
“可万一……”
“皇上本就命不久矣,这时候也不怕在遇到什么危险。但若夏大人真能立下奇功……”
皇后娘娘眼睛一亮。
如果皇上真能恢复如初,那京城的形式将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李辛就不能只手遮天,自己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好好好……看来是皇上命不该绝,就让夏大人去试试。”
说完,三人即刻返回先前的大殿。
皇后娘娘先将殿内多有的宫女太监都遣散,再让夏商进入殿中。
宫殿内散着一股淡淡的薰香味道,四处都是名贵的丝绸帘帐,皇上就在这层层帘帐后的玉榻上安睡,没有丝毫动静。
皇后娘娘坐到了床边,老太监始终跟着夏商,似乎只要夏商有丝丝不轨举动,便会出手杀了他。
夏商倒是平静,缓缓走到床前,近距离看了看沉睡中的皇帝,眉头微皱,然后对皇后娘娘道:“我可以把脉吗?”
“大人请。”
夏商没有立即坐下,先看了看皇上的脸色,有放手在皇上喉咙处稍微试探,然后坐下,搭手放在了皇上的手腕脉搏处。
几番试探,夏商的眉头越皱越紧,表情是越来越严肃。
看着夏商表情,皇后娘娘也跟着紧张起来,低声问:“大人,怎样?是否还有救?”
夏商没有回答,但手却收了回来,起身,十分诡异地踱步起来。
皇后娘娘有些着急,看了看夏商,又看向老太监。
老太监也有些着急,追上去:“大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夏商忽然诡异一笑,话锋一转:“皇上这病都请哪些御医来看过?”
老太监和皇后娘娘皆是一愣,不知为何忽然问这个。
“不用想太多,告诉我就行了。”
皇后起身:“太医院有名的几位都来看过。”
“他们怎么说?”
“他们都说皇上的余毒侵入了骨髓,虽是不起眼,却是无法根除,加上皇上年迈,身体不支,方才日渐虚弱。”
“那些御医的名字皇后娘娘应该清楚吧?”
“清楚。不知夏大人说这个是因为……”
“因为这些御医已经被人收买,他们根本都没有认真给皇上看过病,更别说解毒了。”
“啊?”皇后娘娘一声惊呼。“皇上所重的毒根本不是什么其难之毒,就是见血封喉。这见血封喉我也用过,说起来也算是天下间令人谈及色变的毒药。但其毒性真能见血封喉?我看未然!听闻皇上御驾亲征,被毒箭锁上,随行医师紧
急处理,方才保住了性命。由此可见,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御医是知道见血封喉、更知道如何处理见血封喉毒性的。这就让人奇怪了,为何当初中毒的时候尚能保住性命,回到京城之后却又对一点点余毒束手无策,还眼睁睁看着皇帝病情一点点加重呢?这么多个太医,我就不相信其中没有一个不知道皇帝的病根。告诉
你们个常识,世间百毒,一物降一物,就没有不可解之毒。俗话说无药可救之毒皆是慢性毒药,且难以致命。相反,越是烈性的毒药,便定有化解之法。此乃万物生息的自然之道。
皇上身中见血封喉,并非不可解,而是太医院的御医不愿意解。至于为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
皇后娘娘听得双目通红,狠狠地咬着牙:“这群……这群狗奴才,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郑友,你……你去把他们都杀了!”
夏商笑了笑:“皇后娘娘,我知您此刻不过是一时气话。现在您该知道您的处境到底有多危险了吗?”
愤怒之后,皇后娘娘惨然一笑,娇嫩的腰肢瞬间化作无骨的风瘫软在了床边:“这……这可……如何是好?”
“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夏商正色道,“这里的香用的是湿地林松的松脂,和松脂属火性,对中毒之人没有好处,就算皇上能自我恢复,在这样的熏香之下也是不可能的。”
“李辛此人真是恶毒至极。连自己的父皇也不放过吗?”
“皇权争夺本就没有人性可讲,只能说李辛这人少了些人情味儿,让我也心生厌恶。”
夏商冷声一句,眉头也皱了起来。
“既然这熏香也有毒,那还等什么?把这里所有的香都去了才是!”“等等!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变,一切照旧。只要是用药物,我便有化解之法,只不过皇帝的恢复之期便要久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