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以西,自开远门入内,直行不过百米将有一家酒楼被拆。
这家酒楼招牌早已被人忘了,但此楼历史悠久,早在前朝就曾有过。
其间经历数次老板更替,酒楼的名字也一变再变,却始终没能将这家酒楼给经营起来。
主要是因为自城西来人多为西方蛮荒之地,与东南富庶之地的百姓不同,他们的生活相对拮据,故酒楼客人稀少。
但更多人愿意相信是这里风水不好。
上百年了,酒楼破败不堪,最后一家老板也不要了这里。
现在轮到朝廷收回,拆楼重建。
这里的食客不多,但养了一批老听众。
因为这里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跟别处任何地方都不同。
他讲的乃是酒楼对街一池人工水塘的故事。
他说,对岸的湖下藏着数不清的恶鬼,散不尽的冤魂。
他的故事没人相信,可他所讲述的每一件事都格外真实,所以吸引了很多人听。
现在酒楼没了,说书的先生也走了,只留下一些老听众聚在一起,坐在人工湖的岸上回忆其讲述的种种。
几个中年汉子聚在一起说着,旁边走来一队人,观其衣着、佩饰尽是武林中人的打扮,各个腰间配有长剑。只是衣着没有特点,看不出是何门派。
不过,这一队十余人尽是女子,若夏商在此定能认出几个熟面孔。
月茹、孙柔、兰芝……
当初夏商从水月山庄返回,护送他的三个友人都在队伍之中,可她们并没有穿着水月山庄的粉白衣裳,倒显得朴素了许多。
“京城不愧是京城,这些高楼那里是江南一带的水乡小楼可比?”
“师姐,你以前来过京城吗?是不是京城里的所有人都很有钱?”
身后师妹们的好奇地左看右看,还不停地问这问那。
月茹一如往日,保持着冰冷的面孔,喝道:“不要叽叽喳喳,忘了我们来是干什么的?”
“师姐,夫人的任务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您看我们都走了这么久了,歇歇脚怎么样?”月茹想了想,她们第一天来京城,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在京城外的驿馆便弃马步行,又选择了搜查最放松的城西进入。这一路走的路程确实不短。正看见前方的人工观景湖边坐着许多人,便指着那边:“
前方湖边休息一会儿。”
一听此话,众女欢呼,却又被月茹瞪了一眼,众人都安静下来了。
到观景湖边坐下,孙柔跟几位女弟子注意到身边簇拥的人群像是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便好奇的凑了过去,正听到有人在对个小孩子说。
“小娃娃,此湖非小儿可随意来的,小心叫湖里的水鬼抓了去。”
小娃娃一听,吓得嗷嗷大叫,撒丫子跑了。
众人见了哈哈大笑,孙柔却是不忿,低声说了一句:“一群大男人竟哼着胡话吓唬小孩子,真是不知羞耻。”
众人见了孙柔,现此女容貌非凡,有人欲亲近亲近,无奈见之腰间佩剑便止了心中念想。
只有一个年长中年上前解释:“我等并非吓唬小孩,此乃天大的实话,只是能信之人少之有少。此非善地,不可久待,姑娘乃外地人,还是离去地好。”
此人说得的神秘兮兮,令孙柔同行的师妹心有不满,傲然问道:“怎么的?难道这湖底下真有水鬼不是?”中年人冷冷一笑:“水鬼有没有说不定,我们也是听老一辈的人说的。五十年前,此地并非湖泊,乃是一处巨大且神秘的无名府邸,楼上不见牌匾,只有门口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半句话,‘人不可近,鬼不
敢出’。此府邸在时,这西门终年被一层阴郁笼罩,住在周围的人都知道,时常会有鬼哭狼嚎从府邸之中传出,如地狱的鬼怪一般,使得这周围没人敢靠近。更可怕的是,进出这府邸的人都带着鬼面,或似牛、或似马,或似虎、又或似龙。老人讲,此地那冤魂汇聚之所,终年弥漫着血腥之气,几十年挥之不去。故这里闹鬼并不稀奇。也不知什么原因,这里的
府邸被拆了,被重建成了一座湖泊。就算是现在,在这湖底依旧时古怪的事情生。”
“人不可近,鬼不敢出……”孙柔低声念着,回头看了看身后湖中的莲花和嬉戏的白鹅,看着那水波荡漾中蜻蜓点点,彩蝶纷飞的美好景象,心中却莫名一紧,不禁打了个寒蝉。
“师姐,走吧,别听他胡说,说得怪渗人的。”
几个姑娘回到了湖边,寻了处地方随便坐下。
平静地过了一会儿,孙柔看着湖面有些失神。
此刻阳光明媚,带有清风拂面,与湖中欣欣向荣的美景呼应,显得格外静美。
湖水清澈,湖底依稀可见,湖中的锦鲤连绵成片,水花倒映着孙柔俏丽丽的脸蛋儿。
“师姐,你说这世界真有鬼怪吗?”
忽然,一位师妹走来随口问了一句。
简单的一句话却吓了孙柔一跳,额上出了许多细汗,身边的师妹见了,疑惑问道:“师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休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这世间怎可能有鬼怪?”
说着,孙柔继续看着湖面,透过湖面望着清亮的湖底……
忽然,孙柔感觉水底震了一下,一层淡淡的涟漪在湖中扩散……
不仅孙柔一人有这种感觉,湖边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
“你们有没有感受到,地面像是震了一下?“
“不是地面,是湖底!”
“不……不会吧……真的闹鬼了?”
一说闹鬼,所有人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月茹也起身,警惕地看了看湖下,低声道:“此地有些古怪,我等还是离去。”
于是,一行人又匆匆离开了湖边。
就在此时,无名的地下监狱之中,一位头花白的老者收回了落在铁板上的手掌。
铁板上青烟缭绕,当老者的手掌收回,却见那铁板上已多了个深陷的掌印。
围在昏暗地下的人们全都面露骇然,纷纷撑着铁皮包裹的墙壁。铁臂司老座的一掌险些将整座地牢给震塌,这究竟是多深厚的功力才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