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房子修建的时候,用的便是当时顶级的材料,爷爷过世前,给后辈留了话——文家在,这座宅子便在。

文浚的房间在主宅二楼,这天他起来得格外早,家里的帮佣还在忙着准备早茶,见了他,说:“二少爷早,今天想吃什么?”

说这话的人叫小秋,她和细细一起在文家做帮佣有些年头了。

“父亲起了吗?”

“起了,老爷最近天天早起去跑步,可勤快了。”小秋指了指院子里的林荫大道。

文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过去,走了一会儿,果然在成荫的绿树下找到父亲的身影,男人穿着一身运动服,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文浚小跑着跟上去,喊了一声父亲。

男人没有停下脚步,他的步伐沉稳,气息不乱:“无名湖边那块地怎么样了?”

“我去实地考察了,是块好地。”文浚回道。

父子俩跑了两圈,吃过早茶后,负责起居的细细手里拿着一个衣架走过来,衣架上挂着熨烫好的洁白的衬衫:“二少爷,这件衣服袖口……”

“细细,有事改日再说。”文浚站起来往外走去。他是个讲究的人,衣服永远熨得笔挺,这方面一直由细细他们打理,没出过什么岔子,他也从不过问这些。

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口。

管事的张妈数落了细细两句:“细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跟你说过多少遍,小事情不要去烦少爷们。”

“张妈,我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二少爷这个衬衫袖口的扣子掉了一颗。”细细在这个家这么多年,自是知道少爷们的衣服,小到一粒扣子可能都是国外的大设计师定制的,她就算把全部工钱拿出来,也赔不起的,她委屈地说,“但真的不是我弄掉的。”

“先放着吧。找机会我和他说一说。”张妈到底是老到些。

没有等到魏子良的莹莹,在食堂小小的黑白电视上看到兰桂坊的新闻,才得知这场狂欢酿成的惊人惨剧,听到死亡人数多达二十一人时,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汗毛都要立起来了,电视上公布了伤亡的人数和名单,所幸没有魏子良的名字,她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她高兴得太早了。

就在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她的眼帘:杜芷君。

莹莹和杜芷君虽然算不上很好的朋友,但毕竟她是魏子良的小青梅,而且他们共同经历过可怕的一夜,于情于理,莹莹都应该去医院探望她的。

莹莹找了很多家医院,才找到杜芷君住院的地方。她提着果篮愣愣地站在病房门口,不知应该先迈哪只脚——她竟在这里看到了那个她疯狂地寻找和等待了整个晚上的人——魏子良。

莹莹感到鼻子一酸,她担心他,疯狂地寻找他,从昨晚到现在,饭都不曾吃过一粒,而他呢,他握着别的女生的手,眉目温和如画,满脸微笑宠溺。

莹莹的身体遏制不住地发抖,手中的果篮掉落在地上。

“莹莹,你来了。”穿着病号服的杜芷君闻声朝门口看了过来。

魏子良也回头看到她,他似乎张嘴想喊她的名字,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们静默地对峙了一分钟,那一分钟,莹莹脑海中闪过很多自己与他相处的画面——她刚来香港,不会讲粤语,他耐心地教她发音;她寻找父亲,遇到了骗子,是魏子良帮了她,还有……那次溺水,四面八方的水,无穷无尽地灌进耳朵、鼻子,水压让耳边响起轰隆隆的声音,脚下却像踩着虚无,人开始脱力,越是奋力扑腾和挣扎,身体越失重,是他游过来,用有力的手臂拉住她,抱着她上了岸。

可是,那些画面都在这个瞬间成为碎片,她忽然明白了一切,他对她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善良,也仅仅是善良。

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为她做的一切是因为爱。

而今,他用眼神和行动在她面前承认了他的心。

莹莹弯腰将散落一地的水果一个一个拾起来,她心里痛得要命,也恨得要命,她多想拎着果篮朝他的头砸过去。

但她连那么做的理由和资格都没有,只是沉默而僵硬地把果篮放在他们面前的柜子上,然后转过身,默默地离开了。

她的步子渐渐变得踉跄,一直走到医院对面的马路上,拼命伪装起来的平静终于沉沉地塌了,就仿佛那种溺水的感觉又汹涌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单薄的肩膀瞬间垮了下去,双脚也像失去了站立的力气,颓然地蹲了下去,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呜咽起来,眼泪越来越多,最后终于放声大哭。

这医院里每天都上演着生离死别,眼泪是最廉价、最没用的东西了吧。

就这样,她哭了很久,久到有一辆车开到了她面前,都没有察觉。

茶色的车窗缓缓降下,从车里走出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微微俯身递给她一张纸巾:“你好,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莹莹神情恍惚地抬起头,心里觉得奇怪,她并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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