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们便结束英国之行,回了香港。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提起这次的事。
莹莹在机场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听到他在打电话。
她知道依文浚的性格,他断是早就派人在调查了。
文浚受伤,打破了文家喜庆的氛围,尤其是最疼两个孙子的奶奶。她在家宴上正式而严肃地对文劲森说:“你一定要查清楚是谁想对我们阿浚痛下杀手,抓到这个人,将他绳之以法。”
文劲森连连点头:“妈,你放心,我一定调查到底。”
徐惠兰眼神微微一闪,说:“好在阿浚吉人天相,阿浚,你以后出门还是多带些人,别让我们这些做家人的担心。”
说到家人,文浚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说:“对了,怎么没看到大哥?”
冯苗苗说:“我也有几天没看到大哥了,嫂子不是刚生下百川吗?他这一天天都在医院照顾嫂子。”
一提起文家刚刚出生的这个大宝贝,奶奶一改适才的严肃,笑开了:“你出一趟国,回来就有侄子了,那个大胖小子可健康了,生下来足有八斤呢。”
文浚说:“那我这个做叔叔的,得抽空去医院好好看看我的大侄子。”
“蓉蓉姐礼物都给你选好了。”冯苗苗说。
文浚没有接话,徐惠兰说:“苗苗,你和伯伦什么时候有好事?”
“我们还早着呢。”冯苗苗嘴上这么说,但是笑容藏也藏不住。
五天后,医院。
文浚、高蓉、冯苗苗一大家子同时出现在产科,接一对母子出院。
一时之间,慰问的慰问,抱孩子的抱孩子,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病房里热闹非凡。
襁褓里的孩子不哭不闹,高蓉逗他,他咧着小嘴咯咯地笑了,文浚对文旭说了声:“恭喜。”
他们之间平日的相处模式向来不是特别亲近,所以文旭只是点头颔首。
“出去坐坐?”
兄弟俩个子相差无几,外貌又都顶出色,并肩走在医院,频频引得人侧目。
他们在住院部楼下找了一张长椅坐下。
文旭掩嘴轻咳了几声:“听说你在英国受了伤,现在好点了吗?”
“死不了,可能让人失望了。”文浚挑眉,目光十分锐利。
“阿浚,你还记得这枚戒指吗?”文旭抬起左手,食指上一只栩栩如生的鹿角手工狼头戒指,他说,“小时候听说动物的角能雕成饰品和手工艺品,有一回在家里地下藏酒的地方发现了两只鹿角,我便软磨硬泡,让学雕刻的小姨教我。可是,雕刻远比想象中的难,我右手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亲手雕出一枚戒指,我想将它送给父亲当生日礼物。
没过两天,爷爷竟过问起了这件事,我才知道这些鹿角是爷爷让人找来做鹿角椅的。阿浚,就在我满心不安等着被爷爷责怪的时候,你忽然站出来说,是你将鹿角弄丢了。
当时,我不知道应该感激你,还是怪你多管闲事。
这枚戒指,我一直没有机会将他送给父亲,它被我收藏了很多年,直到爷爷过世,我才将他戴在手上。
我始终没有忘记爷爷那天说的话——鹿象征着碌,是财富的意思,鹿角在古代军营中曾是一种防御工具。”
“大哥,你最近的行为恐怕已经不仅仅是防范那么简单了吧。”
文旭咳得更厉害了一些:“阿浚,我妈生下我后,父亲移情于你妈,对她不管不顾,才害死了她。后来他二婚,生下了你,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你妈的死与我妈没有任何关系。”文浚将一封信递给他。
文旭打开一看,煞时脸色惨白。
他认得出来,这是他妈妈的字迹。
他一直以为是文浚的妈妈抢走了父亲,才会让自己的妈妈郁郁而终,却原来是小姨害了她。
“凡事适可而止,别以为你暗地里做了什么,父亲不知道。”文浚留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外人只知,在文旭的儿子文简百川出生后,文家大公子文旭忽然大病了一场。
这一病,他便成了个药罐子。
十二
一场大雨过后,天又放晴了。
莹莹在那幢房子里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她说:“我叫高蓉,是文浚的未婚妻。”
莹莹把自己新做的蔷薇花茶拿出来招待她,却发现自己忘了先放水,还是先放茶叶。
高蓉说:“不用忙了,我喝水就行。”
莹莹已经不止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过她,镜头前面的她永远衣着光鲜,笑容甜美,没有文浚身上那种高高在上、让人匍匐的气质。眼前的女人虽然打扮得利落干练,坐姿也十分笔挺,却是港人里少有的温顺长相。
原来,这些年,这个女人一直都知道莹莹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文浚始终没有结婚。
莹莹知道她一定很爱文浚,若不是因为爱,又怎么肯以一个摆设未婚妻的身份在他身边待这么多年。
然而,她的爱那样润物细无声。
看着莹莹,她没有愤怒地朝莹莹泼水,也没有动手扇莹莹耳光,只是眼里带着淡淡的嘲弄,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了莹莹一件遥远的事:“一九九三年,某家医院门口,文浚安排了一个所谓的星探,载走了一个哭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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