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看着面色已经完全黑了的主子,他后知后觉的哐哐捶门。
“行了!还嫌闹的动静不够大?!”五皇子顾允训斥一声,转身就往马车上去。
侍卫窦平有些不知所措,他愣愣道:“殿下,咱们在这儿等吗?”
“等什么等!”顾允就没被这么慢怠过,心情十分不好,此时也就对着窦平发起脾气来,“连个小丫头片子你都拦不住,我要你有什么用!”
窦平也被骂习惯了,连连点头:“是是是,属下没用,殿下息怒。”
这么毫不反抗的顺着顾允,见他骂够了,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那殿下,这神医还请不请?娘娘的病......”
顾允也冷静了下来,他母妃的病来得棘手,太医院所有太医均来问诊过,可就是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
药罐子似的吃了那么多药,也不见有一点好转,他母妃近日越来越虚弱,昏睡的时间也比过去久了许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曾求父皇张贴榜文,广招名医来给母妃治病,可一项很偏袒他们母子的父皇这次却没有同意,反而三两句话将他打发了。
母妃才一病倒,父皇就已经是这个态度,他不敢想象,若是母妃走了,自己岂不是要更惨?
没有了母妃,父皇只是少了一个妃子,他还有那么多的后宫佳丽,还有其他的儿子,但他不能被舍弃!
所以他在听说这里有位名医时,就亲自过来了,却没想到竟然也被拒之门外。
顾允咬咬牙,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窦平道:“去襄阳侯府。”
隔日,他再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何辞。
开门的依旧是琼花,见到又是昨日那些人,脸色淡淡道:“神医现下没空,等着吧。”
顾允看向何辞,他昨日找上襄阳侯府,就是听闻襄阳侯府曾经请过这位名医,于是他上门是去搬救兵,找说客的。
也顺便得知了他的外祖母,义安侯夫人前几日的种种行径。
襄阳侯夫人帮着请的名医竟然被她气走了!顾允生气可又拿义安侯夫人没有办法,只能好声好气的又请襄阳侯府出面,再帮着请一回。
此番又被一个开门的小丫鬟轻视,顾允心头一阵火大,也暗怪义安侯夫人坏事,要不然哪里需要他几次三番低三下四的来请?
这些人借着他与他母妃的名头倒是耍尽了威风,出了事帮不上忙也就算了,竟还来捣乱!
何辞走上前去,与琼花打了声招呼,琼花自然认得他,之前还被小姐带进了医馆,小姐说,这是她们暂时的盟友。
所以,应该可以给点儿面子。
琼花道:“神医现在在午睡,确实没空。”
何辞也没有纠缠,点头道:“那我们等一会儿。”
琼花点点头,瞥了一眼顾允与窦平,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两人都感觉到了这个小姑娘在嘲讽自己。
门又被砰的一声关上,顾允有些坐不住了,但何辞毕竟也是襄阳侯世子,不是窦平那样可以让他随意打骂的,他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世轩,咱们就这么等着?”
何辞道:“前几日义安侯夫人出言不逊得罪了他,他为难咱们也是正常的,殿下就算是为了珍妃娘娘也该有些耐性。”
顾允当然明白,要不然他就不会忍到现在了,“我还未见他面,他便知道我为何而来?”
何辞眼皮都未抬一下,道:“既然是神医,能知晓也不足为奇。”
跟着沈流萤呆了几天,何辞觉得自己竟然也会脸不红心不跳的诓骗别人了,这是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
顾允也没有多做怀疑,他本就不是那种老谋深算多心多疑之人,马上就不多纠结与此事,他有些担忧的问道:“这个神医真有那么大本事吗?”
“是我见过医术最高之人。”这句话何辞是发自肺腑的。
襄阳侯世子都这么说了,顾允也就信他确实有些本事,他最好能治好母妃的病,那在这儿等着倒也还值得。
但他若是徒有虚名,自己定不会饶过他!
他们在门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顾允的耐心即将被耗尽之时,门终于又被打开了。
琼花探了探脑袋,见外头他们几个还在,招了招手道:“神医让你们进来。”
何辞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时间掐算得这么好,再多等一会儿那小霸王怕是就要暴走了,她不会是躲在某处瞧着他们吧?
他们被带进厅里,沈流萤已经端坐在上位,见他们来了,开口就是一句嘲讽,“不是有御医用不着我吗?”
顾允在门外刚被何辞忽悠过,潜意识里的印象就是这神医神通广大,知晓他的身份也没什么奇怪的。
既是有求于人,顾允也能说上两句好话,“神医莫见怪,既然神医已经猜到我的身份,那我也不做隐瞒了,之前我外祖母年纪大了,说话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神医海涵。此次前来神医应该也看到我的诚意了,恳请神医出手。”
沈流萤在帷帽下撇了撇嘴,诚不诚意的还是真金白银比较好衡量,让他在门外才站了一个时辰,这算什么诚意?顶多是让她消消气。
见她没说话,顾允很有眼力见儿的让窦平将带来的东西捧了出来。
一个四四方方小小的匣子,差不多两个手掌大,瞧着像是个首饰盒子。
顾允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的却不是一般的首饰,而是一根根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金条。
晃得沈流萤整个人眼睛都亮了起来,财大气粗,财大气粗啊!
不过何辞提前与沈流萤透了个底,珍妃娘娘的亲哥哥可是掌着漕运那块儿,是个肥差,每年不知捞了多少银子,这才哪到哪儿啊!
沈流萤慢慢喝着茶,不为所动。
何辞推波助澜:“殿下不会只备了这些吧?”
只?窦平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怀疑他手上捧着的不是真金白银而是一堆没用的黄纸。
顾允本以为这些已经足够了,但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听着何辞的话,他也疑心难不成是自己给少了?
好面子的他忙道:“当然不会!这是...定金!对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不!两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