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止面上轻笑,心中却有些担心,杜寒星这身体在发育期间被那些有催情效用的东西侵染,留下了一些影响,尤其他本人之前还一直压抑天性,如今压抑不住,爆发出来的效果就会更严重。
“少爷身体不适,不如去浴室梳洗一番?”
郁止说得隐晦,可杜寒星哪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一想到自己在这人面前几次出洋相,羞囧的情绪便翻涌而来,搅动得他心乱糟糟一片,仿佛被千军万马飞奔践踏而过,狂风骤雨之后,留下一片狼藉!
杜寒星当然不会去,只要想到自己进去后,这人就会知道自己在里面做什么,他就恨不得羞愤而死,再也不想面对这人。
年轻的少年强作镇定,若无其事地转动轮椅转身,恶狠狠说了句“要你管!”
郁止转身整理好其他薄毯,眉眼带笑,慢悠悠说了句,“既然做了杜家的管家,少爷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若少爷有难处,郁止义不容辞。”
说得好听,杜寒星的心既因为他对杜家的忠心而愤怒,却又因为他后面对他的看重而不仅心头一跳。
最可恨的是,他那玩意儿只要听着郁止的声音,不对,是只要郁止站在这儿,就根本没消下去的愿望。
他又羞又怒,忍不住将此事怪罪在郁止身上。
若非他是个男人,若非他长得那么好看,若非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怎么会有这种难以启齿的情况?
男色害人!
杜寒星坚决认为这件事最应该怪的是郁止,从前他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却没对任何人有什么想法,怎么偏偏是他便勾得他欲念丛生?
不是他的问题,那就是郁止的问题。
杜寒星咬了咬牙,阴阳怪气道“哦,郁管家这么忠心,我倒是不好拒绝你的好意,既然如此,那我给你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他转过身去,也不遮掩身体的异样之处。
“我现在就很困扰,郁管家可有办法解决?”他邪恶地勾了勾唇,像是要看郁止无奈窘迫的模样,
想要他跟自己刚刚一样,手足无措。
然而郁止脸色基本不变,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平静地落在那令他困扰的地方。
明明他神色淡定,明明他什么也没说,明明自己刚刚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被那双眼睛看着,杜寒星却更羞囧失措,失了方才幻想出来的从容。
郁止整理好薄毯,这才慢慢走到杜寒星面前来,见他过来杜寒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将距离拉开一段,让郁止不能像上次那样轻易凑到他面前。
郁止垂眸看着那因为他的靠近,非但没有下去,反而越来越抬头的地方,不由笑道“少爷有吩咐,郁止自然努力为少爷分忧。”
“不过今日正不巧,改日我来时,会给少爷带来解决的办法。”
杜寒星以为他在推脱,也不意外,毕竟他可不认为郁止真能做好这件事,又或者不信他真有为了这种隐秘之事认真的想法。
可看着郁止那模样,他到底没有继续为难,转过身去,“你可以走了。”
郁止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笑道“是。”
待他走后,杜寒星整个人好像松了口气一般,身体放松,微微前倾,他盯着自己的小少爷,恨铁不成钢地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见到那人就抬头?!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气质好了一点,声音好听了一点,身高腿长……”
说着说着杜寒星没了声音。
半晌,只能听见他懊恼道“好像确实很不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眸色微微一暗,抿唇不服气道“我要是双腿完好,一定能比他高比他有气质。”
可惜这双腿,再不能好。
从前杜寒星不觉得没有这双腿自己会如何,可如今想到郁止,他心里对这双腿的意见越来越大,心中的不甘越来越重。
注意力转移,那地方自然消了下去,杜寒星双手叠交,放在腿上,冷静过后,他推着轮椅出去。
“少爷,刚才柳芝小姐来了,我跟她说你在休息,她放下东西就走了。”下人殷勤凑上来道。
杜
寒星随手丢了一块铜元过去,“做的好,再接再厉。”
下人喜笑颜开地将赏银揣在衣兜里,心里盼望着那些女人再过来,过来的越多,他能得到的赏银就越多。
杜寒星转身要去继续吃郁止带来的水果甜品,然而轮椅刚刚转了一圈,他猛的抬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
郁止说的办法,不会是给他安排女人吧?!
“阿嚏!”
刚回到自己屋,郁止便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觉得自己没感冒也没发痒,无缘无故打喷嚏,也只有有人在念他这一个可能。
至于是谁,用膝盖都能想到。
他摇头失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些纸张和笔墨,在上面写了起来。
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专门给人这小黄文的一天。
可这个时候,市场上的小黄文都不能令他满意,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动笔。
稳妥起见,他没有画画,画画太明显,若是有人瞧见主人公是两个男人,必然会被杜老爷知道,可让他画男女他又不愿意。
夜晚。
凤头山的土匪们聚集在一起商量。
“陈哥,城里薛大帅来信的事,有可能告诉老大吗?”一个小弟询问道。
陈哥原本是凤头山的土匪头子,后来被郁止篡位,被郁止安排了其他职位,虽然心里还有点不爽,但碍于郁止的能力,他也只能乖乖听话,不敢在郁止面前暴露一星半点。
土匪寨里也有他的死忠,见有人联系,有机会跟人里应外合,把地盘抢回来。
陈哥敲了他一脑袋,“你要送死别拉上我!”
那小弟委委屈屈地退下,没敢再说话。
一封信到底入了郁止的手,他拆开看了看,虽然上面说的话冠冕堂皇,却也无法掩饰这是一场意味不明鸿门宴邀请的事实,
他指节在桌上敲了敲,似乎是在为这事为难。
陈哥犹豫问道“老大?”
郁止停下动作,“给你个任务。”
这就是看重他的意思,陈哥双眼一亮,他没想过把郁止掀下来的想法,在第一次交
锋后,他便知道二人无论是实力还是脑子都差距太大。
既然做不成老大,那就做老大身边最得力的小弟。
除了郁止,他也能傲视群雄。
鸿门宴去了,不过是陈哥和其他几个人代替去的。
郁止的身份不能暴露,他不可能去赴宴。
让他们去,一来是为了安抚对方,拖延时间,二来也是探探对方的想法。
对于这几万土匪的安置,郁止已有想法。
要把他们训练成正规军,钱财和装备少不了。
短期之内,郁止只能接受其他人的孝敬,长远考虑,他必须有自己的生意支撑。
这个世界除了枪,还有什么最值钱且需求最大的。
药。
制药工厂该开起来了。
杜寒星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动着手上的报纸,他的生活单调无趣,不能出门,不能结交朋友,不能……
反正除了睡觉没限制,其他都有人看管,除了看后院女人们的大戏,订报纸看书是他仅有的休闲娱乐活动。
几份报纸每天都有新的,从这些上面的报道和文字里,他看到了一个精彩又危机四伏的外界。
他心中既害怕又向往,比较一二,还是后者更多些。
怕他看得累,下人会帮忙读报,不过寻常伺候他的几人都不识字,几人便找来了一个识字的小姑娘。
“容城七月,薛大帅在醉香楼设宴,款待凤头山义士……”
“凤头山义士是谁?”杜寒星皱眉询问。
下人看了一眼,小心翼翼道“少爷,凤头山义士,就是凤头山的土匪啊。”
杜寒星一愣,随后轻笑道“土匪就是土匪,还什么义士……怎么土匪也讲起名声来了,还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顿了顿又道“我听说凤头山换主人了?”
下人听他说起这些,当即也来了兴趣,这年头谁心里还没有扬名立万的英雄美梦了?那位神秘的新土匪头子,已经成了许多人口中津津乐道的人物,许多人猜测他的身份,然而对方愣是不出现,风声都没传出来。
“不止啊少爷,不止凤
头山,还有容城周围其他山都换了主人。”
杜寒星想起来了,他之前是见到过这件事的报道。
不过那时候报纸上对他们的称呼还是土匪,现在却成了义士。
杜寒星嗤笑不屑,想必那人定是个好面子名声的伪君子,一点土匪的豪爽胆气都没有。
“这种人都能当上土匪头子,我要是去了,一定也可以。”少年不服气道。
“一定可以什么?”郁止刚来,就听到他在贬低自己,暗暗抿唇微笑,这小子太嚣张,明着怼郁管家还不够,连山上的土匪头子都要鄙视一番,看来给的教训不够,有机会,是该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若非对象是他,但凡换了别人,杜寒星都会被报复。
自己爱人当然不会动真格,但让他小小的吃点教训还是没问题的。
“没什么。”见到是他,杜寒星连忙闭嘴。
他脸色微红,郁止瞧了一眼,心下了然,看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只是习惯性傲娇,背地里偷偷自吹自擂,实际心里有数。
那教训可以少一点。
郁止微笑着将自己准备的东西交给杜寒星。
“什么东西?”杜寒星随意瞥了一眼,装作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淡生询问。
郁止一本正经道“逛书店的时候看到了一本书,觉得有意思,就给少爷带来了。”
杜寒星伸手要拆了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郁止按住他的手,制止道“少爷不妨等回屋再看。”
杜寒星看了看周围几个下人,心中对那本书产生了好奇,究竟什么书,才会让郁止说等他回屋再看?
想了想,他一把将盒子抱在手里,颐指气使道“推我回屋。”
下人连忙上前,杜寒星却道“喊你呢。”视线落在郁止身上。
郁止没有拒绝,推着人进去了。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们都要失宠了。
这郁管家什么本事?之前不还是让少爷冷嘲热讽一番吗?怎么现在却关系似乎更好了?
思来想去,几个下人也只想到了一种可能,脸
皮厚。
少爷每次给郁管家冷脸,郁管家都能微笑面对,一定是这种精神,才让他在少爷面前有了一席之地,竟然不顾和老爷的关系,相处得还不错。
几个下人心中决定,要跟郁管家学习。
然而之后少爷的“滚”根本没少说,说让滚就得滚,表示他们的争宠密码寻找失败。
这时,所有人才明白,脸皮厚还不被人赶,这是美人才有的特权。
或者再确切一点,这是郁美人才有的特权。
郁止推着少年进屋,少年便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盒子,入眼所见却不是书籍,而是两个透明的玻璃瓶。
瓶子里流动的浅绿色液体,只看着,便清透明亮,如翡翠似青玉,浑然天成。
杜寒星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杜家这地位,杜老爷又有意贿赂他,杜寒星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但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液体,和它相比,之前的精油酒液都算不上什么。
“酒?”
郁止拿过它,一边打开一边道“不是。”
瓶盖打开,一股清凉的香味便传入杜寒星鼻中,是清新的薄荷味。
“这一瓶精油,另一瓶是香水,夏日炎热,用这款沐浴会更清新凉爽,香水还有些驱蚊效果,且香味清雅,不伤身。”
郁止说着便笑,“少爷上回赏了一瓶兰花精油,我总不好不回礼。”
他这话忒奇怪,既说是赏,却又说回礼,两个词里他们的身份地位截然不同。
不过杜寒星没在意那些,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两瓶东西上。
送一瓶回两瓶,他赚了!
不对,是送了半瓶,他赚大了。
杜寒星将手伸出去,“给我试试。”
郁止便在他手上滴了两滴香水,香味确实不浓,但它是越闻越耐闻系列,颇有种令人欲罢不能的感觉。
郁止很满意,毕竟若非如此,又怎么能让杜寒星每日都用呢?
这两样东西不仅仅有他刚才说的效果,还有减缓性激素分泌,算是抵抗之前的催情物品的效果。
不过和那些一样,这东西效果很轻,毕竟若
是效果太重,会让身体出现不适。
杜寒星不知道这些,甚至不知道这是郁止自己做的,只以为这是郁止在哪儿看到买来送给他。
即便如此,他也很喜欢。
可他喜欢归喜欢,面上的淡定自然要装着。
“这个我收下了,不过,郁管家是不是忘了,你刚才说的可不是它们。”
郁止当然没忘,他拿起盒子,将上面一层夹层揭开,下面的东西便露了出来。
“这是送给少爷的书,也是上次答应少爷,带给你的解决办法。”郁止将一本单调到极致的书交给他,
封面没有名字,也没有作者,是一幅画,海棠花海中,一棵梨树正花瓣飘舞。
平心而论,画技很好,栩栩如生,色彩也很漂亮,花朵们千姿百态。
但,这有什么意义?
梨花和海棠甚至不在同一个花期。
杜寒星不明所以地看了郁止一眼,郁管家依旧恭敬礼貌地站在一旁,笑容自然,态度从容。
所以这书应该就是正常的吧。
或许是奇闻异事,或许是戏曲话本,又或许是花草百科。
杜寒星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觉得最后一种最有可能。
他想了想,便伸手翻开,第一页,序言空白,第二页,漂亮雅致的字迹映入眼帘。
杜寒星双眼一亮,他喜欢这手字,一瞬间甚至生出了想要认识这本书作者的想法。
随后他看起了正文,确定了,是话本,且十分意外的事,这是白话文写的话本。
不是现在报纸上文人用的那种还带着古韵的白话文,而且纯粹的大白话,说出去乞丐都能听懂的那种。
杜寒星兴味盎然,他发现这种文章读起来十分轻松,如果那些报纸书籍全是这种,那他都不需要其他人读报,自己看更爽。
开篇主角被诬陷捉奸,被人抓到后拒不承认自己侵犯了兄弟媳妇,但兄弟媳妇为了抱住情人和自己,言之凿凿地说就是他强迫的,因为是男人,族里没人将他怎么样,但男主走夜路时却被自己
侄子敲了闷棍,脑袋恰好掉进一个小水坑,被泥水溺死。
死了?
杜寒星一愣,他还以为会写主角洗刷冤屈呢。
侄子以为是主角强迫了他妈,害得他妈被赶出家门,让他家庭破裂,才对主角下狠手。
但他没想让主角死,只是想让他冻一夜生个病,却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却得到了主角死了的消息。
侄子茫然又害怕。
当天夜里就做起了噩梦。
梦见被他害死的叔叔回来找他了。
为此,他都不敢去给他叔叔守灵。
头七那天,他早早上床,决定睡过这一夜,却噩梦连连。
他梦到叔叔回来了,不仅如此,还闯进他屋里对他动手动脚,口口声声说“既然你以为我下流龌龊,那我不做点什么担了这名声,岂不是亏了?”
侄子被吓醒了。
更可怕的是,醒来后他才发现,这不是梦。
杜寒星吓得将书一甩,它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郁止弯腰将其捡起,重新放进杜寒星手中,含笑问道“少爷可还喜欢?”
杜寒星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手指颤抖地指着他,颇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你你……”
万万没想到,这是本灵异色情话本,最绝的是它文笔优美,故事流畅,详略得当,其中剧情和肉结合得天衣无缝,香艳无比。
杜寒星福至心灵想到了封面,什么梨花海棠,分明是暗指那句“一树梨花压海棠”!
杜寒星脸色越来越红,恼羞成怒道“混账!谁让你拿这种东西来污染本少爷眼睛的?!”
郁止笑容不变,“我以为少爷正需要。”
杜寒星严词拒绝,“我不需要!”
“是吗。”郁止淡淡道,视线下落,看着那出了几次洋相的地方,推了推眼镜,遮住眼里含着趣味的笑意,“可我觉得,小少爷大概需要。”
“凡事都应张弛有度,过度放纵固然不好,一味的压制却也对身体有碍,为了身体着想,少爷也该心中有数。”
杜寒星看着眼前一点也不害羞地跟他说这
种话题的男人,心中有些不忿。
凭什么每次羞恼难堪的都是自己,这个男人却永远从容淡定,大方得体?
要是有一天,他摘了眼镜,脱了衣服,欲念丛生,又该是何模样?
他刚刚一幻想,敏感的身体便又有了动静。
但这回他不羞也不恼了,反而定定看着郁止,咬牙笑问“郁管家,我对此道不了解,你说,此刻我是该张,还是该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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