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颜倒是没想到饭店的人会这么好心,特地帮她叫了车送阮欣兰去医院。
“宁小姐!”宁展颜刚扶母亲上车,身后突然传来经理的喊声。
宁展颜回头就看见经理提着袋子,一瘸一拐一地小跑过来。
“经理,对不起,我今天……”
“没事没事。”经理一改之前的凶神恶煞,笑得分外和气,把手里的袋子塞给她,“你以后都穿平底鞋上班吧,高跟鞋不舒服。既然你母亲身体不适,带薪休假两天好好照顾她!快拿着吧!”
宁展颜有些讶异,受宠若惊:“……谢谢。”
“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经理说着,习惯性地想拍拍她的肩,手刚伸出去,不知想到什么,眼里掠过惧色,立马把手缩了回来,“快去吧,我回去忙了。”说完就赶紧走了。
宁展颜看着手上的鞋盒,有点莫名其妙。
转身坐进车里,见阮欣兰情绪还算稳定。宁展颜小心翼翼地脱下高跟,换上了那双平底鞋。
是她喜欢的蓝色,连鞋码都正好合适,舒服极了。
巧合么?
宁展颜盯着蓝色的鞋面怔怔出神,知道她喜欢蓝色的,除了母亲,好像就只有乔苍了。
难道是他?
可她脑海里浮现男人冷漠离去的背影,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他怎么可能还会再关心她穿什么鞋?
车很快开到了医院,主治医生给阮欣兰注射了镇定剂,不多一会儿,阮欣兰就安稳睡去了,神色天真地缩成一团,像个脆弱的小孩。
宁展颜看着心酸又心疼。
“你要注意,千万不能让你妈再受刺激了。”医生交代道,“她这几天情况很不稳定,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送走医生,宁展颜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母亲苍老的脸,眼眶发涩。
她一定会照顾好妈妈,就像小时候,阮欣兰保护照顾她一样。
宁展颜在病床里坐了一会儿,拿着手机走到后面的小花园。
夜里凉风拂面,宁展颜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坐在石椅上,给乔苍发了两条信息。
“嗡嗡——”
vip套间病房内,没有消毒水刺鼻的气味,空气里都是干净冷冽的药香。
乔苍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拿起震动的手机,点开未读信息。
【九爷,白小姐她还好吗?你手上的伤处理了吗?】
他沉默地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正要回复,第二条信息很快又传了过来。
【如果你真的要报警,我愿意承担责任。】
乔苍眼里细碎的微芒黯下去。
呵……果然她会主动给他发信息,只是为了她母亲。
关心他不过是顺带,那个小白眼狼!
“九爷……”病床上,白念之悠悠转醒,为了演得更逼真一些,她让孙朝阳给自己注射了有镇定成分的安胎药,昏迷了几个小时才醒来。
一睁眼就看见守在床边的乔苍,她欣喜万分。
“九爷,你一直守着我吗?”
乔苍掌心的手机熄了屏,他抬起比屏幕更深晦的黑眸,不动声色地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是你让学校开除阿宁的?”
他知道了?!
白念之心慌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哑着嗓子楚楚可怜地道:“九爷,我只是想让展颜打掉孩子,好好学习,别因为自己一时冲动,毁了一辈子……”
“她想做什么,自然有我给她兜底!”乔苍语气森冷,摆明是压着不悦,“这是第二次了,你自作主张去动她。念之,事不过三!”
最后几个字语气压重了,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白念之盖在被子底下的手死死揪住床单,滔天的妒恨折磨得她整颗心都要爆炸了,可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无措模样。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九爷,我看你一直为展颜的事操心,就想帮上点忙……都怪我自作主张!”
乔苍漠然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一丝表情都没有。
“阿宁肚子里那个孩子要是司奕辰,他们司家就必须把人娶进门!敢负她一分,我要司家十倍偿还!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你要是太闲,我安排人陪你去国外散散心。”
她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九爷,我不走!”白念之爬下床,死死搂住乔苍的腰,温声软语地跟他保证,“九爷,我不会再自作主张了,我也是为了展颜好,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别让我走好不好?”
乔苍没有搭腔,略带薄茧的大手勾起女人的下巴,迫得她仰起头。
他深眸微眯,端详着女人那张精致又无辜的小脸,那双含泪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他……多单纯无害的模样。
可果真如此吗?
白念之被乔苍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得心慌,她小声地喊:“九爷?”
乔苍敛了锐利眸光,轻摸着她的头,淡淡道:“既然不想走,那就不走。”
这样温柔的乔苍,让白念之心神荡漾,笑得很甜。
“九爷,周末你陪我去试婚纱吧,好吗?”
即便婚期将近,她也安排了新闻媒体铺天盖地地宣传她和乔苍的婚讯,但只要这个婚一天没结,宁展颜那个祸害一天不死,她就始终放不下心!
乔苍没有直接表态:“我看看时间安排。”
白念之在他面前一向是善解人意的,也不敢逼他,只缠着乔苍说了会儿话。
没过多久,徐熠出现在病房门外,敲了敲门:“九爷,邵医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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