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鸿雪皱着眉看着胡文生,心里极为暴躁。
然而后者一直都笑眯眯的,表情极为真诚。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郁鸿雪握着腰间枪柄的手终于松开了,“走吧,没时间耗在这里了。”
说着,他自顾自朝前走去。
“唉?那这尸体……”胡文生故意在后头扬声追问,“少帅还要不要处理了?”
郁鸿雪脚步微顿,长长的羽睫轻颤。
如果她在的话,大概是不会喜欢看见他这么做的吧?
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无名指根的位置,他抿了抿唇,继续往前走,“你若是有闲功夫就处理去吧。”
正打着仗呢,谁有闲工夫处理尸体?
这是变相的收回了刚才的命令了。
胡文生悄悄松了口气,抚了抚剧烈跳动的心口。
那小警卫这会儿好像也反应过来了,脸色煞白的对着他连连鞠躬致谢。
“我要是今天被你害死了,肯定做鬼也不放过你。”胡文生没好气的又拍了一下小警卫后脑勺,“敢在少帅面前回话这么不利索的,你小子还是第一个!”
胡文生跟着郁鸿雪三年了,对他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他平时伪装的很和善好说话,但实际上绝对是个狠人。
而且他不仅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尤其讨厌别人质疑他的决定。
从他平时狠辣的行事作风上就能看出,他是个非常冷漠无情的人。
就连对待郁家那帮子人,他都没有过丝毫留情,打起仗、坑起人来毫不手软。
只除了对一个人有那么几分不一样。
想起刚才被带走的那个一身红嫁衣的姑娘,胡文生心情万分复杂。
对这姑娘来说,这份特殊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啊……
苏宜贞是被一股古怪的味道熏醒的。
她睁眼迷瞪了许久,才发现自己人已经回到地窖里了。
“姐!你终于醒了!”
苏祺然手里端了一小杯水,见她醒过来激动地差点把水洒了。
苏宜贞无奈的从躺的地方直起身,“我没事儿,你别激动。”
薛氏跟苏正道见她醒了,这会儿也挤了过来,“阿贞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就是之前被爆炸震昏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是怎么回来的?”
“你别想转移话题!”薛氏抹着眼泪气怒不已,“你真是长本事了,外头杀千刀的米利国到处轰炸,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你有地方不躲,还往外跑!”
苏宜贞昏迷着回来的时候,下巴上、嘴唇上全是血,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的。
薛氏当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她真的要小命不保。
好在老天保佑,地窖里躲避轰炸的宾客里头有大夫,把过脉之后说是无事,只是看起来比较吓人罢了。
“好了娘,我这不是回来了。”苏宜贞拍拍她的手臂,“以后我绝对不乱来了。”
乱来也不让你看见。
她的伤在灵魂上,肉体上是诊不出来的,她现在其实非常虚弱。
虽然她看起来只是脸色比较苍白,但其实她现在正在忍耐着灵魂受伤给她带来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