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岸顺着水流已经漂浮了快半小时了,他没有手表,所以只能靠感觉来判断。
岸边还是那么的遥远,隐隐约约的时隐时现。
橡皮艇的气也快漏了一半了,和尹岸一样有气无力的摊着。
生存还是死亡都已经不是问题了——他死定了,因为这破海岸边上连一艘出来狼的游艇或者捕鱼的渔船都没有。真是活见鬼。
躺在皮筏艇上,听着咕噜咕噜的肚子叫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穿越前的世界虽然也是那么的孤独和迷茫,但是还是有些垃圾食品和添加剂饮料可以喝。
现在呢?不多会就只有管饱的海水。
尹岸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依旧没有面板出现。他早该看出来这个系统靠不住。
天空蓝蓝的,云朵蓬松而软绵,就像是面包,就像是棉花糖。
“咕咕——”不是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因为这声音来自于头顶。伊恩睁开眼,这里有鸽子?只见一个黑点从空中慢慢的盘旋靠近,一张像是长了胡子的老头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里——一只灰色的脸上有着黑色括弧花纹的猫头鹰。
它歪着的脑袋上尖尖的鸟嘴下叼着一封信。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甩翡翠绿的墨水写的。当然没有贴邮票。
尹岸赶紧用颤抖的手把信拿下来,只见上边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纹章,大写“h”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距离泰晤士河入海口20公里的尹岸先生收。
果然霍格沃茨的新生录取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会魔法的适龄入学者!毕竟阿兹卡班里怎么可能关着麻瓜!
“咕咕——!”猫头鹰盯着尹岸看了会,似乎失去了新鲜感,拍拍翅膀就要飞走。
尹岸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他尽量把猫头鹰想象成一个人,盯着它的眼睛,“你好,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不管是谁,我希望你能告诉给你这封信的人,我需要帮忙。这非常重要,它关系到我的生死。感激不尽!”
“咕咕——!”猫头鹰歪着脑袋像是在认真听他说话,说真的,这让尹岸安心了一些。然后在尹岸的手上轻轻啄了两下。然后煽动翅膀朝着海岸的方向飞去。
尹岸用手摩挲着羊皮纸细滑的触感。
撕开蜡封,他抽出信读起来: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亲爱的尹岸先生: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
鉴于只有一周的时间让您准备开学所需的东西,在此向您道歉——一个没搞清楚录取系统为什么会突然漏掉学生的老人。
尹岸当然明白为什么会漏掉,因为对于这个魔法世界的魔法探测和录取系统来说,自己这个身体才刚出现不到两个小时。
毕竟阿兹卡班内部应该无法探测,或者无须探测,尹岸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在那里生孩子,然后让摄魂怪当奶妈。
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自己什么时候能脱离困境,但愿猫头鹰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就在这时,空气中像是一声急促的尖锐的爆炸声传来,声音不大,就和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差不多。
尹岸躺着的皮筏艇忽然像是被漩涡吸入一般下陷,哗的海水全部涌来——船毫无征兆的沉了。
就在尹恩在水里扑腾的时候,他看见水里有一个巨大的东西也在扑腾,像是一头西伯利亚棕熊那么巨大。
当然这不符合逻辑,但是去它大爷的逻辑,这里是魔法世界!
眼前还有一个粉红色的破伞一样的东西在晃悠。
即使是魔法世界,也真是够荒诞的。
“恢复如初!”那头熊用雄浑的声音喊道。
“哗”的一声,橡皮艇又恢复成光滑紧绷的青春形态。尹岸爬上橡皮艇,看着橡皮艇上坐着的“棕熊”的脸,才发现,原来不是什么棕熊,而是——海格。
海格看着尹岸不好意思的挠着自己茂密的头发,“这皮筏艇太小了,落点没有看准,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先生。你不必在意。”尹岸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诧异和吃惊。“您是?”
“鲁伯海格,霍格沃茨的钥匙保管员和狩猎场看守。”说着伸出了那只厚实和粗壮的大手,尹岸抬起自己的手有力的握了握。但是他相信海格感觉肯定就像是轻柔的抚摸。毕竟一个十一岁的小孩能有多大力气。
“是我给你寄的信,刚刚那只送信的猫头鹰找到我——我刚好在伦敦附近办事,提醒我事情有异常。我就来赶紧过来看看。”说完憨厚的笑了。
尹岸其实颇有些激动,海格的手和想象中一样的温暖厚实,毕竟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触碰到的第一个带着温度的活人。
哦,这该死的温暖。尹岸有些感动。
“你——你没什么事吧?”海格不知道眼前的小家伙为什么突然开始想哭的表情。不过他看了看这茫茫海上,一个孩子坐在皮筏艇上随波逐流,再看看那身破烂的衣衫,肯定是经历让人痛苦和伤心的事。
海格知道自己不是个安慰人的好手,如果是安慰动物,像火龙什么的他还比较有自信,但是一个瘦弱清秀的男孩,他有些无所适从。只好用自己的大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但其实让尹岸激动到眼眶湿润的是,见到海格,就意味着自己离开学的那顿大餐不远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你如果愿意不和其他人说起,我可以让我们的皮划艇更快一些。”海格忧愁的看了眼因为海流的流向改变,而在视线里越来越远的海岸,“不然我们可能要在这玩意上过夜了,我感觉它躺不下两个人。而且我睡觉打呼。”
“我当然不介意,先生。没有人比我更想快点上岸了。即使是考研狗都比不上。”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再睡一觉。
忽然,他意识到这是个大问题。
“考研狗?那是一种什么狗?我怎么没听说过?在哪能买一只?对角巷好像也没有啊,难道是外国狗?”海格好奇的问道。
“啊。我说什么了吗?可能风太大,你听错了,先生。”尹岸自认无法解释这个词的来历。于是打算蒙混过关。
幸好海格不再追问,他用自己的粉红色破伞捅了一下皮筏艇的屁股。尹岸早有准备,他死死的抓住海格的衣摆,两人像是坐上了冲锋舟一样开始了乘风破浪。
多亏有海格在前面挡着,不然这种速度下,海风能那尹岸给吹飞了。不到十来分钟的时间,两人就到了岸边。
当双脚踩上松软的沙滩,尹岸再一次热泪盈眶,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穿越过来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娘炮了。
但是不得不感慨: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可怜孩子。你肯定饿坏了。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还得给你换身干净的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阿兹卡班刚出来呢。”海格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